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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三、 谁人欢喜谁又愁

考试结果要半个月后才公布,今年的高考体制稍微做了修改,要知道成绩后才进行学校的选择报名,所以,这段时间大家的心情都是忐忑不安的,不过也比前些年那种盲目报考好些,至少知道成绩后,报名会更有方向性。

不过,考的怎么样,大家心里早已经有了数。

高考结束,有的人忙着收拾行李回家,有的人却在四处张罗,准备着最后的聚会。

是的,林凯文已经在到处召集人马,晚上出去吃吃喝喝,据说城里新开了一家自助火锅店,物美价廉,很是不错。前段时间忙着复习,林凯文一直没抽出时间去,今天刚好,可以大吃一顿。

说来也是巧,林凯文这个仿佛是考试综合征一样的重感冒,在考试结束后,居然不药而愈。不过,带着重感冒考试的他,成绩估计也理想不到哪里去。

可看他现在四处张罗的兴奋样子,似乎并不把考砸了当回事。能去得了北京最好,再不济,至少有能跟你们在一起啊。考试前一夜,林凯文这样对闻华说道。

就在林凯文四处张罗的时候,张俊出现了。

“今天我在体育场包了一个小场,待会吃完饭大家一起去溜冰玩玩。”

“好,饭我包了,晚上你来。”林凯文也不和张俊客气,两人的家世都相当不错,请客吃饭这事对于他们俩,本就是小事。

又见到林凯文,张俊并没有提起打架时林凯文无故缺席的事,有的事情,并没有捅破的必要,大家心里明白就行,显然,林凯文很有自知之明。两人熟练地邀约着同学,准备着高中最后的一场聚会。聚餐这种小事,对于两人来说,太寻常不过,哪怕现在只是高中。

闻华本来打算去药店买了药,坐着最后一班车回家,不过既然张俊和林凯文做东,又基本算是高中的最后一次聚会,怎么也得去凑凑热闹吧。

只是,有时候,可能只是一晚,就是永别。如果再给闻华一次机会,他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回家,绝不迟疑。

可惜,此生已有悔。

这次高考的两天,对闻华而言是个漫长的过程。他以前并不是没有帮助同学作弊过,可是,这是高考啊,而且还是在收了黑心钱的情况下。

英语考试时,他竟然数次涂错了答题卡。

语文作文,似乎也有点离题吧。

理综交卷的时候,他才发现竟然把最擅长的生物大题答得牛头不对马嘴,30分的大题,估计全部打水漂了吧。

数学,还好数学发挥不错,不仅最后的压轴大题,甚至于选择题都被他事先猜到了几题。

韦文呢?不知道他看的怎么样。考试时,闻华很不安,局促的想回头看看韦文的样子,可是,却总感觉讲台之上,有双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就像盯着猎物的狮子。闻华一动也不敢动,就怕自己的一丝小纰漏,就引来讲台上雄狮的出击。心情极度紧张之下,闻华只能慢慢而毫无思路地答着题。

朱建国狠狠地掐着手中的笔,他同样很紧张,生怕自己再次犯病。朱建国底子很厚,他们四大才子里面,他的基础仅次于林凯文,远远超过偏科的闻华和张俊。可是,现实总是这么残酷,竟然让他得了这么个破病!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病,不知道!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许就会离开人世?

朱建国考得一塌糊涂,四科考完,朱建国没有和任何人交谈,和早就守候在宿舍的父母一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生活了三年的校园。

张俊、林凯文找了半天没发现朱建国,才从同宿舍的邓晓明那里听说他早已离开。两人都猜到原因,没在说什么。

江璇也是早早离开的一批人,她家就住在小城里,考试一结束,两手一甩,和学校门口等候已久的父亲来了个深情拥抱,坐上父亲三叉戟的大奔,迅速远去。张俊来的时候,正巧看见这一幕。看江璇那开心的模样,她一定发挥的不错吧。

等我,江璇,明年我就到上海找你!张俊默默给自己打气。

聚餐点是一个新开的自助火锅店,店名现在估计已经没人记得,无人知晓,小店可能已早不存在。可是,在很多人心底,至少在林凯文和闻华心里,今天这顿晚餐,记忆犹新。

“其实,小店叫缘聚园。”闻华在自己的日记里,用仅有自己看得懂的符号,独自写下一句。

六十几个人的班级,在林凯文和张俊的大力召集下,却仅仅来了二十人不到,只坐了两桌。

自助火锅是九块钱一个人,随便吃,不包酒。闻华暗自一算,原来自己裤包深处的薄薄五张票子,也算是“巨款”了啊。

李湘也来了,分桌的时候,却刻意坐到了另一桌,闻华没说什么,林凯文本要帮帮忙,看见闻华摇头,没做声,也只好作罢。

李湘身边坐着缪缪,两人聊着什么,看得出来,李湘一副魂不守舍,而缪缪却是海阔天空,越谈越兴奋。缪缪大眼睛总是不间意地往闻华身上扫过,喜悦之色溢出言表。

饭局,聚会,有人欢喜有人愁。

林凯文无疑属于欢喜一类。考试基本算是考砸了,可又怎样呢,再考砸估计也有个一本线,大不了在七彩春城挑个好学校,云南理工大学就是不错的选择,也许又可以和闻华一班也说不定呢。

当然,这些在今天都不重要,有一个人的出现才最重要。

易欣!

无论是学习上,球场上,或者同学聚会等等,林凯文都是一个积极的活跃分子,可惜,单独在男女关系上,他却显得过分木讷。

酒过三巡,林凯文越来越活跃,终于鼓起勇气,站起身来!

“306班的同学们,安静一下,我林凯文有话要对大家说。”林凯文一米八几的个子,在这一瞬间显得格外高大。

“三年了,我们相识相知已经三年了,高考已经结束,分别在即,后会有期。相识即是缘分,相知也是缘分,让我们为了青春干了!”林凯文仰头干下一杯酒,接下来,又是一段冗长而略带酒气的祝福,大家却都知道,林凯文要说的,还在后面。

林凯文已经接连干了三杯啤酒,在那个涉酒不深的年代,连干三杯啤酒也算是海量了。终于,林凯文蓄满了勇气,走到易欣面前。

后来回想起这个事,林凯文依然自豪不已,吹嘘的上天入地。当然,是在他夫人不在场的情况下。只是有的事情,开始看着是好的,结局如何,暂且不表。

“易欣,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吧!”林凯文的表白简答直接,略显粗暴。也许正是如此,也许正因在此时,却又显得如此难以拒绝。

在一众同学的起哄与祝福声中,易欣骄涩地点点头,脸色瞬间泛红。易欣人如其名,一副淑女模样,作风及为人也如其名,纯净而让人遐想。

于学生时代而言,用现在的言语形容,易欣就是众人眼中的女神。也只有如男神般存在的林凯文,才可与其携手,与其比肩。也只有林凯文这号人物,才能不玷污易欣的美与圣洁。

“哈哈,喝酒,喝酒,大家继续喝酒!”林凯文春风得意,已然将高考丢在一旁,牵起易欣的小手,一杯又一杯的往肚子里灌酒。

张俊与闻华坐在一起,看着满脸幸福的林凯文,由衷高兴,由衷祝福,也一杯杯地消耗着啤酒,一点点地锻炼积累着自己的酒量。

其实谁知道呢,同学时代的酒席,特别是高中时代的酒席,最是单纯,就如易欣的名字,就如易欣的容颜。

易欣是今天整个饭局的主角,因为他有林凯文的陪伴,让她这朵原本只敢躲在小角落的红花,来到阳光下,绽放出炫目的光彩。

看着两人捅破窗户纸后的幸福模样,张俊又憧憬起来年的光景,如果自己也能和江璇有着这么一天,该有多好!

这一晚,两桌人饭后都去了体育馆溜冰,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进场溜冰。比如这个时候突然怂了的闻华,比如被缪缪拉扯到一边继续家常的李湘。

溜冰场不大,闻华和李湘却各站一角,遥遥相望。场地五十余米的距离,却如银河横亘,不可跨越。

林凯文吐了几次,渐渐清醒过来,携手易欣,在溜冰场上画出一个个美丽的圆弧。

今夜,这里是仅属于他们的,他俩是这里最耀眼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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