坟场中战死者的坟前,除了田无量,大概只有他们的亲朋会在专门祭拜的日子来祭奠这些战死者。
望着一座座坟堆,不禁让人感慨!
拯救了镀金镇的黑色雷电、黑色龙卷风和黑火雨,若没有面具结界和三因三解破空阵就会毁了镀金镇,也就是说本来用来毁灭镀金镇的面具结界和三因三解破空阵反而救了镀金镇。
就这样差点毁了镀金镇的陆仁成为了镀金镇人人敬畏的英雄,真正为镀金镇战死的人却没有几个人记住。
就这样用真名字假相貌的陆仁以陆仁的身份成了被人称颂的英雄,用假名字真相貌的陆仁以言镜心的身份成了受人唾骂的巨恶。
世间的事有时就是这么讽刺。
陆仁、云晓晨和田无量离开了坟场,离开时的脚步很轻,可脚步声还是在安静的坟场内响起。
直到脚步声远去,坟场又是一片孤寂。
镀金镇内与坟场大不不同,即使是刚经历一场大战,依然很热闹,尤其是酒楼茶肆,有的人在为了自己家孩子马上要成为修者而庆祝,有的人为了家人大病初愈而庆祝,有的人为了劫后余生而庆祝,大概只有那些有战死者的家里会有些沉闷的气氛,不过他们也已决定向前看,死者已矣,活着的人总要为生活考虑,
镀金镇内的酒楼茶肆和镀金镇外的坟场唯一相同的大概只有在同一片蓝天下了。
陆仁三人进入金玉楼的时候,热闹的场景经过瞬间的沉默后变得更加热闹。
陆仁在经历与林勇比试和解救镀金镇的事件后样貌都已被全镇人熟知,田无量更是镀金镇人都熟悉的人物,就是云晓晨因为陆仁降到地面后负责搬运陆仁也被镇上的人看个清楚,所以三人的样貌一进金云楼就被人认出来了。
在金玉楼用餐的都是些有身份的人,陆仁的强大他们看在眼里,这可是未来修者界的新星,此时不巴结更待何时,凡是看到陆仁三人无不起身相迎,寒暄奉承,邀请陆仁三人同坐。
陆仁也是懒得和这帮人应酬,与田无量一起将所有邀请都一一回绝,这才领着云晓晨上了楼上的一个雅间。
田无量一坐下就发表感慨:“人怕出名,猪怕壮,这句话还是有道理的,这出了名烦都要烦死的,我这个驻军统领平时可都没这么被人烦过。”
陆仁淡淡道:“那是因为他们平时不敢太烦你,但现在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出尽了风头,他们认准这是个拉拢的好时机,就顾不得上你的官威了,毕竟那么多人客客气气的,只此一次,你再烦,应付过去也不好找人秋后算账。”
田无量笑了笑,道:“你错了,他们不是拉拢你,而是和你搞好关系。凭那夜天地异象里你展现出来的实力,他们根本不具备拉拢你的资格,这点他们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陆仁也笑了笑,道:“有道理,拉拢和搞好关系的确是两件事,所以今天还是只喝酒?”
田无量招呼了一声雅间门外候着的伙计,又对陆仁道:“你又错了,我说过,今天不喝酒,只吃饭菜,当然闲聊一下也无所谓。”
陆仁道:“我今天已经错了两次,看来不能错第三次了。”
陆仁话音刚落,雅间的门就响起敲门声。
敲门的是金玉楼的伙计。
在得到田无量“进来”的应允声后,金玉楼的伙计才推门进来。
金云楼的每个雅间门外都候着一个伙计,而今天雅间门外却候着三个伙计,排着队进入雅间。
第一个进来的伙计,有一双灵动的眼珠,看上去很机灵,恭声问道:“三位客人,可是要点餐?”
田无量豪气地说道:“没错,把你们这最好的、最贵的都上一遍。”
这个伙计眼珠一转,道:“本店的招牌菜,醉熏鸡米饭需要切开来吃,贵客们亲自切的话衣服上难免沾上酒气和某些味道,不如小的留下来为各位贵客切,如何?”
田无量、陆仁、云晓晨还没表态,三个伙计的身后就吹来一阵劲风,直接把三个不是修者的伙计拍在了地上。
伴随着劲风而来的是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人,也可以说这阵劲风就是他带起的。
这个人穿着像乞丐,但凭着这阵劲风就知道这个人就算是个乞丐也不是个普通的乞丐。
这时金云楼的掌柜也气喘吁吁地跑进雅间,带着歉意说道:“对……对不住……各位……我们实在拦不住……拦不住他……他非要找陆公子……”
这个掌柜是金云楼原本一账房,现在临时代理掌柜,那位曾经招待陆仁的老掌柜身为修者已战死在镇子南面。
这个乞丐模样的人扶住正喘气的代理掌柜,道:“你让我进来,至于这样吗?不跟你说了嘛,我跟陆仁是患难之交,你不信你问他!”
代理掌柜看向陆仁。
陆仁朝代理掌柜点了点头,又对乞丐模样的人道:“许颂碑,你居然从秘境里逃了出来?”
这个乞丐模样的人正是许颂碑,虽然许颂碑这副样子陆仁也认不出来,但陆仁却记得许颂碑的气息,一番感知下便能确认。
许颂碑看代理掌柜好些了,松开他,直接找了张椅子坐在饭桌边上,有些惊讶地说道:“哎!不是你故意不怎么攻击我,还给我留了一道空间撕裂的间隙,让我就看准时机在秘境被毁前逃了出来的吗?你突然获得那么强的杀气,真是吓我一跳,难道你当时不是清醒的?”
陆仁虽然心里有些吃惊,但脸上面无表情,淡淡道:“那些都不重要了,你逃出来之后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别提了,我出来后就看见天地异变,就赶紧躲开,由于身上还有伤,那叫一个狼狈,后来勉强活下来,就找到这个镇,但我储物戒里已没有钱和新衣服,就只能先这样,不过我正好路过茶馆听说了你的事迹,一番寻找感知之下就找到了你,你是不是正要吃饭,正好我也饿了。”许颂碑是真不把陆仁当外人,既是诉苦,又是带着浑身发臭的味道直接坐下准备蹭饭,还一点都不好意思。
这时田无量忍不住发言道:“这位……嗯,这位叫许颂碑的兄台,不知你是?”
许颂碑一进来就一直掌握着话语的主动权,一直在跟陆仁说话,田无量和云晓晨仿佛成了空气。
田无量怎么说也是这桌饭菜的付款者,他觉得有必要显示一下主权,提醒一下众人他的存在。
许颂碑听到说话声,这时才注意到田无量和云晓晨,连忙向两位打招呼:“你看我一激动就忘了还有别人,实在是最近大起大落经历得太多,脑子还有点转不过来,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湘郡孤云庄的许颂碑,两位是陆仁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咱们什么时候开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