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沐夫人便领着甘婧一行人去祭拜祖先和熟悉府中事宜。
看着甘婧在漪荷和绯棠的搀扶下跪上蒲团,沐夫人满心悲痛,走到烛台处点上香,正要将香递给甘婧时,漪荷止住了她:“夫人,让奴婢来吧。”
夫人这才反应过来,与浩不能让他人近她三尺之内,将香递到漪荷手中,苦笑:“好,你拿给浩儿。”随后在旁边的蒲团跪下,向沐家祖先祈祷:“沐家的列祖列宗啊,浩儿回来了,请保佑我儿长生安泰,一切安好。”
甘婧接过漪荷递过来的香,心平气和地拜了拜。
随后,沐夫人又把他们领向大堂。
大堂内,整齐地站满沐府的家丁与女仆,沐夫人端坐在正座上,对下边的人吩咐道:“从今以后,你们见到少爷需保持三尺之距,绝对服从少爷的命令!”
“是。”仆人们恭敬地应道。
“管家。”
“老奴在。”福叔恭敬地站出来,拱手道。
“浩儿身边这几位是公子的近侍,算不得家中仆人,你得好好招待他们。”
管家顿觉诧异,下意识地抬头看了沐夫人一眼,连忙应道:“是。”然而,诧异的何止他一人,方才还沉浸在自家少爷的美色中的青樱也是一震,抬头望向伫立在甘婧身边的婢女,心生不满,自己的姿色与他们相比差不了多少,可待遇为何相差那么多,她又把眼神转向甘婧,心里计较着:以前嫌自家老爷年纪太大,自己不能把幸福赔在他手上,想要争取荣华富贵也难,将来筹够钱出来也只能草草地找陌生的张三李四嫁了;如今,少爷回来了,还长得那么俊俏,那么有钱,她此时是春心泛滥。
甘婧对沐夫人的安排没有不满,颔首同意。
见甘婧心不在焉,绯棠笑道:“少爷怕是有些累了,我等先陪少爷下去歇息。”
沐夫人恍然大悟,笑道:“倒是我考虑不周了,浩儿这身子是得好好休息,你们就先下去吧。”
漪荷等人聘聘袅袅地作了揖,随后推着甘婧退下了。
夫人目送他们远去后,回头看到那些仆人一脸痴迷的样子,开口道:“只要你们以后好好地做事,沐家不会亏待你们的。若是谁生了那些龌龊心思,就别怨夫人我不手下留情了!”听到沐夫人放了狠话,仆人们战兢应道:“是。”
方才沐夫人大概是想让与浩说上几句话,甘婧虽然服用了变声药,但还是少说稳妥些,就不会那么容易就暴露。绯棠倒也聪明,就这样找了个借口。
回到房中,甘婧盯着桌上的传书冷笑:秦大破赵军。俘赵王迁,赵公子嘉出奔代,自立为代王。自两年前韩灭,秦统一六国的速度势如破竹,如今,再多的王也阻挡不了这样的趋势。天下分久必合,如果秦王有意成为那千古之人,那我也不介意帮他一把,再让他感受人间至苦!
在沐家住下这一年,除却看账理财,便是弹琴吟诗、下棋,好不惬意。
一次青樱送来点心时,趁他们不注意,故意走进三尺之内,结果被正在下棋的甘婧震飞,直直撞到柱子上。
旁边的几人很是冷静,漪荷琴声依旧,绯棠仍埋头沉思自己手中的棋。
管家听到巨响赶忙跑过来,见甘婧等人安然无恙,而青樱却倒在柱子下,口吐鲜血,顿时松了一口气,赔笑道:“少爷,这丫头不长眼,冒犯了少爷,老奴这就把她带回去好好管教。”
甘婧没有说话,不过是一出闹剧。漪荷笑着说:“管家,就带下去吧。”
管家赶忙让家丁把青樱抬走,快速退下了。
绯棠双手一摊:“主子,绯棠又输了。刚才那个婢女摆明是来攀龙附凤的,主子为何手下留情?”
甘婧将棋局打乱,冷笑:“给她痛快才是手下留情之举,只有慢慢折磨才是煎熬!”
这时,阴竹手持溪竹的飞鸽传书进入庭中:庄主病危,速归。
干将年逾过百,上次的毒虽解,但还是损伤了他身体的部分机能。甘婧看到书信,颔首,又想到另外一件事:“试剑大会是几日之事?”
阴竹沉声回道:“七月十五,群雄齐聚止剑山庄,止剑一出,天下颠覆。”
“如今六月十三。”甘婧心中默念着,这两件事挤到一块,究竟是不是巧合?
隔天,沐家大堂。
当甘婧告知沐夫人自己须得回庄一趟时,沐夫人担心道:“浩儿,你怎么刚回来就要走了?”
沐老爷很明理,干咳了一声,沐夫人这才停住。
“止剑山庄庄主对我儿有救命之恩,恩公重病缠身,于情于理,我儿应当前往探视。”沐老爷负手说着,随后补充道:“一路上自己要好好照顾自己。”
“是。”甘婧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