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的元府
“啊!”
平时不忘都会在卯时便吩咐曼丫端来洗脸水,梳妆,可这天曼丫在门外等了许久都没听到吩咐,在门外叫了许多次,不忘都没应,心怕不忘出了什么事,便推门而入。
没想到见到满地凌乱的衣裳,不忘与一陌生男子赤身裸体的睡在床上,惊叫出声。
华丹正挽着元昭的手从房内走出来,元昭见院前的奴仆都慌慌张张的,喝住了他们:“一大早干什么偷鸡摸狗的事,那么慌张?”
“回老爷,是,是四姨娘她……”采儿跪下来,却不敢把后面“偷人”这两个字说出来,生怕老爷一生气自己也会遭殃。
“不忘怎么了?”元昭追问。
华丹心中冷笑,看来不忘这次逃不了了,依着元昭温言道:“四妹怎么了?你说吧,老爷不会怪罪你的。”
跪在地上的采儿抬头望了他们两人一眼,似是松了一口气:“回老爷,二夫人,四姨娘,偷人被房里丫头看到了!”
“什么?”华丹能明显感到身旁的元昭身子一震,随即不敢置信地问。自己枕边人居然偷人,这种事元昭既不敢相信也很气愤,“人呢?”
“回老爷,他们,他们还在四姨娘房中。”
“哼!”元昭挥了下广衣袖,气愤地丢下华丹一人前往华丹房中。
华丹与跪在地上的采儿交流了一下眼神,看来采儿这件事办得不错,随后华丹巧笑着跟上元昭。
房中,已经有奴婢帮那两个昏迷不醒的人穿上衣服。元昭踏进房内,女仆们全都呈两排跪在门口,元昭气势汹汹地进房,见床上两人仍在昏迷,命令道:“来人,取水把这对奸夫**给我泼醒!”
只听“哗啦”一声,采儿毫不留情地将水泼到被丢到地上的两人脸上。
男子先苏醒过来,看到主座上高高坐着的老爷,“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祈求道:“老爷饶命老爷饶命,都是四姨娘逼迫小人做的,都是四姨娘逼迫小人的。”
元昭拿起手边还温热的茶泼向还未醒的华丹,愤愤喝道:“贱人!”
正在转醒的不忘还迷迷糊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只感觉到自己的头好沉重,浑身无力:“老爷,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在这?”
华丹故作伤心道:“妹妹你怎么能这样子,老爷对你这么好,你怎么能在外面偷人啊?”
“偷人?”不忘完全没反应过来,看到自己身旁跪着的男子和主座上那个男人的难看脸色,难道是真的?不,这件事究竟怎么回事?通奸是死罪,不忘看向华丹那副嘴脸,心中暗恨自己太疏忽,居然中计了,她摆明是想置自己于死地!
“不,我没有!老爷我没有!”不忘苦苦挣扎着,向前抱住元昭的大腿。
元昭厌恶地一脚踢开她,气愤地扫掉桌上已经是空的茶杯:“我们都亲眼看到了,你还想狡辩!来人,将这对奸夫**拿下,准备浸猪笼!”
既然死是逃不掉的,那就让自己来解决。不忘捡起地上的陶瓷碎片,抵在脖子上,锋利的碎片很快将不忘白皙柔弱的脖子割出了血。
不忘眼睛死死盯着华丹与元昭两人,苦笑:“既然老爷不信我,我也没必要再活在元府,只是希望不忘死后,老爷能让不忘按家乡习俗水葬。”
不忘闭上眼睛,眼角留下一滴晶莹的泪花,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值得自己留恋的,狠狠地将碎片往脖子上一抹,血流如注,整个人似奄奄一息的红蝶飘落地上。
“住手!”闻知情况的甘婧刚被无奇推到这里,便见不忘自刎,来不及阻止的她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逼上死路。
无奇赶忙推着甘婧到不忘身侧。
晚了晚了。
虽然无奇扶起不忘捂住她的伤口想帮她止住血,但不忘心知自己已经时间不多了,她用逐渐变冷的手止住无奇的动作,她现在最对不起的就是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女孩,是当初自己的一己之私将她带进元家,如今大夫人和她都离开了,只剩下她一个人,她不忍心,千万般歉意只能化作最后一句:“对不起。”
甘婧静静地看着她闭上眼睛,心痛的感觉对她来说已经是麻木了。
她抬起头来冷冷看着华丹,刚才不忘自刎时她清楚地看到了华丹嘴角一闪而过的冷笑,不忘是什么人她是清楚的,断不会做出这样的事,看来那个女人还真狠!
大夫人死后就迫不及待地要除掉剩下的威胁,大夫人的死会不会也与她有关?想到这,甘婧的眼神暗下来,渐渐变得阴冷。
隔天一早,甘婧遵从不忘的遗嘱帮她进行水葬。在元昭看来,这样的女子丢尽了他的颜面,自是不会来送她,华丹她们更不会,唯甘婧与无奇、曼丫三人送行,想来一个姨娘的葬礼竟是如此冷清,定不会有人相信。
在这桃花纷飞的季节,甘婧看着那竹筏中似乎只是沉睡的女子:满筏铺满的白花映得她格外娇嫩,美丽动人。
看过那么多生离死别,就算不忘对自己有多大的恩,甘婧也已经冷漠了,转过头冷冷吩咐道:“送她走吧。”
曼丫与泪流满面的无奇将不忘的竹筏推向河心,看着竹筏缓缓顺水往下流。
陪伴不忘许久、深受不忘恩德的无奇哭着说:“夫人,一路走好,来世你还是无奇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