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丹、素宛与不忘侯在屏风外,大夫仍未来,华丹表面很担忧,内心里却在冷笑:离元府最近的杨大夫已经被自己骗去出诊了,无奇此去只能前往城北寻成老大夫,从城北到元府最少也要一个钟,到时将老爷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来,臻颜也离死期不远了。
素宛看着元昭躺在里头,自己倚靠的金山银山快倒了,心里思揣着他死后自己能得到什么。
不忘心里矛盾着,既担忧元昭的病情,如果他死了,臻儿、大夫人大概也活不了,心中也想着他一死,自己也自由了。
心蕊见无奇出去近一个钟仍未归,而元昭的呼吸渐渐凝重,忙差曼丫出去寻无奇。转过身见到一脸淡漠、若有所思的甘婧,这才想起甘婧师承孟常人,兴许能救老爷一命,吩咐道:“臻儿留下,其他人都出去。”
华丹不知心蕊为何如此安排,难不成她想害死老爷,那自己的计划岂不是落空了?不,自己不会让她这样做的!
华丹往前走了一步,看了一眼元昭的情况,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严重,还能撑到大夫来,随后不满地说:“姐姐这是何意,老爷闻不得榛子的香味,臻儿还做榛子糕来让老爷发病,难保她不会有谋杀亲爹的心思,怎么还能让她留在这?”
“都出去!”看得出来,向来好脾气的心蕊这次是真的生气了,自己的夫君还在里头躺着,而自己还要听别的女人在这里冤枉自己的女儿。
“是。”不忘与素宛见此,福身欲退。素宛走近华丹,轻拉着她的手劝道:“姐姐,我们先出去吧,大姐会有分寸的。”
华丹厌恶地看了她的手一眼,将她的手推开,转身离开,经过甘婧与大夫人身边时,不满地剜了她一眼,愤愤地离去。
素宛紧随其后,不忘知晓甘婧懂医,但未曾见她施展过医术,关上门时担忧地看了甘婧一下,见甘婧捕捉到自己的眼神,点下头让自己放心,她还是叹了口气合上门。
听到元昭干咳了一声,心蕊关切地上前查看,心想他的病情可能加重了,转过头面向甘婧唤道:“臻儿,你快来看一下老爷的病情。”
“娘你先把他的手从被子里取出来,我来诊脉。”坐在轮椅上的甘婧仍没有走近,只是隔着离床三尺的距离说。
心蕊将元昭的手从被子里拿出来。甘婧手心一翻,红线在甘婧内力的驱动下从左手袖中飞出,绑住元昭的脉搏,随后甘婧伸出右手诊脉。
心蕊第一次见甘婧问诊,对她问诊的做法不免惊讶:“这是悬丝诊脉吗?”
甘婧点头,而后默不作声,静心诊脉。刚才坐在那边听到华丹的话外加看到元昭此时的病症,甘婧此时对他的病情已有八分了解,这一诊脉,果不其然,过敏性哮喘,看来有人存心给自己下套!
甘婧不动声色地想着,脸色渐变阴沉。
心蕊以为元昭的病情很严重,着急地问道:“老爷的病情怎么样了?”
甘婧摇头道:“无碍。”随即收线,转动轮椅移步书桌,将桌上的纸铺平,左手拉住右手衣袖,用搁在砚台上的毛笔龙飞凤舞地写着。
心蕊见此将元昭的手轻轻放回被单中,起身来到甘婧身边,见到她隽秀的隶书,心中是大大的赞许,看来自己对这个女儿还真不了解。
“这是药方,先把这颗药给他服下,再命人去捉药。”甘婧面对心蕊说着,从衣袖中的药瓶里倒出一颗药,交到心蕊手上。
心蕊看了一下手上的药,只觉得它虽丑但药香浓郁,手掌收紧握住,款步到床前,让元昭含下,没多久,心蕊感觉元昭的呼吸渐渐平缓了些,没有像早先那么急促,顿时松了一口气转头高兴地望向甘婧,甘婧点点头。
这时,一阵敲门声响起,“进来。”
“奴婢(老生)参见大夫人,大小姐。”无奇和成大夫进屋,见到心蕊和甘婧两人,行礼。“无奇,怎么去了那么久?”心蕊有些生气地问道。
“回大夫人,杨大夫出诊了,奴婢只能到城北去请成大夫,耽搁了一些时间,就晚了。”
华丹走进来,见心蕊还在责问无奇,而老爷还在病床上躺着,如果被她一拖延,老爷将来救不了,自己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行,她要尽快治好他:“大姐,现在不是责怪丫鬟的时候,如今大夫过来了,快让他看看老爷的病情。”
“不必了,老爷已经好了。”心蕊的这句话,让华丹与刚进门的素宛很是困惑,这大夫还没看,老爷怎么就好了?不忘欣慰地看着甘婧,看来自己没选错人。
“大姐,这病可开不得玩笑,老爷不是哮喘发作吗?怎么是那么容易就好的。还是让成大夫好好看一看吧。”
心蕊在看到那药的奇效之后,已是对甘婧的医术很信任,见华丹如此坚持,两个大夫一起诊断,兴许会更有保障,心蕊无奈地说:“罢了罢了,诊吧。”
“是。”听到大夫人如此吩咐,成大夫立即放下背上的药箱,坐在床前帮元昭问诊。一漏之后,只见他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摸了摸胡子,问心蕊:“敢问大夫人,元老爷是否有服用过什么灵丹妙药?”
看来这成大夫的医术也不差,心蕊笑道:“在成大夫来之前确实已经服用了一颗药。”
“如此老夫倒没诊错。此药可是孟常人的回神丸?”
心蕊不知那是什么药,甘婧不想自己会医术的事被太多人知道,淡淡开口:“正是,年前我偶遇孟神医,有幸得神医赠得此药,今日也就一试,不想竟能派上用场。”
“这样倒也不奇怪了,回神丸可压制突发病,老夫待会开个方子,夫人只要按方子三碗水煎成一碗即可,元老爷明天便会醒来。”
“如此甚好,曼丫,你就送成大夫一趟顺便取药。”
“是。成大夫这边请。”曼丫先向心蕊福身,随后送大夫出门。
华丹在一旁见此,松了一口气,就等老爷醒来后,大夫人她们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不忘看了素宛和华丹的表情,示意无奇靠近,张口在她耳边说着什么。
一场喜宴,就以寿星公的生病告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