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昭生辰宴,红绸翻飞,热闹而流俗,丝竹之声不绝于耳,请到了元昭在朝的同僚,席间觥筹交错,言语欢畅,其乐融融,因着女子有禁不可与外男同席而饮,便另设家宴于室内,而外宾则设席于外院。
招待完外宾,元昭拱手对正在欢饮的同僚表歉意:“各位同僚,尔等尽管喝好吃好,元某进里屋陪一会家人便来。”
内厅,红色的圆桌上摆满了陶然居的美食,有天麻鱼头,珍珠丸子,水晶饺子等等,美不胜收,色香味俱全。
不忘与心蕊坐在甘婧两旁,其他两个姨娘各自牵着自己的女儿坐着。
不忘与心蕊见甘婧都没怎么吃,张罗着一人一边夹着菜进她的碗里,看着满满的碗,一种被关心的满足感在甘婧心中油然而生,她感激地看着摆在前面的碗,华丹看了看她们三个,脸上浮起冷笑:看你们还能撑到什么时候!
元昭着着一袭黛色长袍,腰佩水金青玉带,脚踏云锦黑靴,显得华贵又喜气,步履轻快地踏入内厅,丝毫没被刚才的酒灌醉。见老爷进来了,心蕊率众人离席行礼:“恭迎老爷。”
元昭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们,很容易就看到人群中与众不同的甘婧,眼中闪过几分厌恶。
自己原本就不喜欢这大女儿,胆小懦弱,没有她两个妹妹那般讨人喜欢,如今还摔断了腿,毁了容,想来将来也不能嫁给达官贵族帮自己拉拢势力。
想着,他别过眼神,伸手扶起大夫人,对这个夫人,他虽说不上特别喜欢,但还是相敬如宾:“起来吧。大家都起来,入席吧。”
“是。”夫人与奴婢均盈盈福身。元昭见到一袭海棠红裙,头插金步摇的华丹,眼里闪过惊艳,挽起她的手接着她坐下了,看着桌上的珍馐没怎么动,问道:“怎么还不开动啊?”
华丹笑道:“老爷,这些不急,猜猜华丹今年给老爷准备了什么礼品?”
“哦?华丹今年又有什么新花样?老爷我还真是期待呢。”元昭盯着华丹笑道。
“采儿,把礼品奉上。”华丹对着身后端着盖上红布的盘子的采儿吩咐。
“是。”采儿将盘子捧到元昭跟前,福身,让那盘子正好平行于他的胸前,“参见老爷,这是二夫人准备的生辰礼品,请老爷过目。”
“哦?”元昭缓缓地掀开红布,只见一只金光闪闪的金蟾蜍顿时出现在众人眼前,它散发出来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大厅,素宛看得瞪大了眼睛,自己有生之年恐怕也买不起这样贵重的礼品;而不忘和心蕊则沉默着,这华丹看来此次还真是下了血本。
元昭看着这个礼品,满心欢喜,拍手道:“好!华丹这礼物正合我心!”
这一拍把惊讶中的众人拉回了神,素宛苦笑,自己有生之年也买不起这么贵重的礼品,倒是不忘对华丹凌驾于大夫人之上很愤愤不平,开口道:“二姨娘这礼品倒是珍贵,只是大夫人还没献礼,怎么就轮到二姨娘了?”
听到这句话,华丹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心蕊笑了笑,说:“没事,姐妹几个谁先谁后都一样,不用计较那么多。我的礼品昨日就已经送到老爷书房里了,倒是臻儿也亲手为老爷准备了一份礼物。”
心蕊今日穿着一牡丹红裙,却没有像华丹那样披金戴银的,就只简单挽了个家常髻,然而看起来比不上华丹与元昭那般般配。
闻言,元昭倒是惊奇,看向平静的甘婧,自己这个大女儿什么都不会,会为自己准备什么。
听到心蕊这么说,甘婧微转身,轻唤:“无奇。”
无奇像采儿一样将手中的盘子端到元昭面前,元昭困惑之中还是伸手掀开红盖子,厅中顿时充满满满的榛子和甘草香,只见盘中摆着八块方方正正如美玉般精雕细刻的糕点,一是富贵芙蓉,二是春色满园,三是竹报平安,四是锦鳞相戏,剩下的四块是上古神兽:朱雀、玄武、青龙、白虎。
一块块都栩栩如生,活灵活现,在元昭身旁的华丹看到此,充满了惊羡与怀疑:“这丫头怎么做得出如此精细的糕点?”
元昭在掀开红盖子闻到味道时心中便生出一股闷气,不久,喘息不已,端着盘子的无奇被他不停的喘息被吓到,忙将盘子放到桌子上。
起先心蕊闻到味道也没觉着怎么样,但看到老爷的反应,这才意识到出了大问题。赶忙吩咐身后的丫鬟:“快,你们快把老爷扶回卧室,无奇,赶快去请大夫。”
一阵子的手忙脚乱,元昭才被挪回卧室,可他的喘息越来越严重,无奇去了许久仍未回,心蕊着急得像热窝上的蚂蚁,而侯在外头的三个女人,却各怀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