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氏能感觉自己说了那句话后,未末接下来对她敷衍的态度。可是又能说什么呢?这孩子再怎么怨恨她也罢了,也许等她正式坐上了皇位后就知道哀家的苦心了。
娄氏坐在正座上,静静地翻阅佛经。
“殿下……”
“你只管回答是或不是!”夙墨轩语气强硬,江未末愣了很久,她真的和他和好了吗?连她自己都不明白。底气不足地回答他:“是。”
夙墨轩愣了许久,失望至极地冷笑了几声。“江未末,我一直把你当朋友,我相信过你从来都没讨厌过我,我相信你说的每一句话,可你把我的信任放哪儿了?”墨轩起身,初夏的烈阳下不知何时起竟下了倾盆大雨,这雨下得江未末心更慌了,他继续地:“你从来都不愿听别人把话说完,就妄断意见,包括我和流絮在内,你两年前一声不吭地离开,把所有关系撇的一干二净。你想过流絮的感受吗?你从来都是对的!不,是你自以为自己从来都是对的。”
江未末被他说得找不着北,他这是来替流絮质问她的?“你这是来替流絮打抱不平的?呵,那你们又有想过我吗?流絮和我靠的越近,她就越危险!你们可有想过,我当时把流絮推开时心情又是怎样的!现在太后回来了!这个掌控江家命运的人,她近在咫尺。江家都在她眼皮低下,你让我用江家和太后拼吗?”
“所以,你就可以把流絮推开?你问过她吗?你又怎知絮儿会不会为了你而不惧任何事?当时你离开,你问过我吗?你有想过我吗?你又怎知我当时要说的话是何内容?”
“我这是为絮儿好,当时离开是为了日后打算,与你又有何干系?你要说的解释无非就是与我道歉,这类的话,我已经听你说了不少,又何必在听一次?”
“江未末,我不知道你到底是傻还是装傻,你明知道絮儿可以为了你,不怕任何威胁。她甚至为了你,愿意与我学武。”夙墨轩冷眼相视,这个眼神让未末一畜,他从来都没有这样看她,就像在冬日里突然迎面刮来的刺骨寒风:“当时让你留下,本有话与你解释,可你却离开了,之后又不打一声招呼离开了风云城。与我何干?你可知,我喜欢你?你可知,早在两年前我便与絮儿分手,你又可知,早在很久之前,我就喜欢你了?”
一句话就像雷打一般,劈得她万念俱灰。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转折。她一开始离开这里是为了不再接触他们,因为她爱上了夙墨轩,那这一次,还要选择放弃吗?
看着夙墨轩淋着大雨离开这座亭子的背影。未末有点不知所措,她不知道这次放手,还会不会再有机会:“……你怎么可以喜欢我,不能喜欢我的。”夙墨轩没有停步的意思,江未末冲他喊道:“夙墨轩,你以为你是谁?你明明是我的学生,我教了你这么多,不是让你用在我身上的!”
墨轩终于慢了脚步,看向江未末,她那副高贵的样子荡然无存,无力坐在亭子的地面上,眼里泛着欲欲下坠的泪花。
“你到底要欺负我到什么时候……每次见你都会伤到我引以为傲的自尊。我喜欢你,但我离开不就是为了帮你和流絮吗?我克制了我对你所有该想和不该想的念头,结果你告诉我你们早就不在一起了,你让我怎么面对你们?”夙墨轩走向她,但江未末似乎没有意识到,她还是自顾自地说:“……我们没有可能的。”
此时,他已站在了她面前:“为什么什么都不说就自己自以为?”
“走开!”江未末恼气地撇过头。
“那我走了。”未末看到反转的衣角,下意识地抬起头,胳膊突然被一双手定在石柱上,面前人的面貌无限放大,墨轩俯首,先是试探似的啄了一下她的唇瓣,这家伙好像是被吓傻了,墨轩便不客气地轻印在江未末的唇瓣上。吻是会上瘾的,墨轩抬起未末的玉颈,享受着她这柔软的唇。看她没有拒绝的反应,想要得寸进尺,吓得未末先回了头:“这两年过得好吗?”江未末被吻得满脸赤红,耳根红到脸,已经没脸再抬头看夙墨轩了。
宣仁宫除了嫔妃早上来请安,其他时间娄氏也没出宫门几次,只是闲来无事在宫里散步罢了,在宫里依旧保持吃斋念佛的日常,平常让嬷嬷出宫帮忙采购一些用品。
皇上知道娄氏没再有什么动静,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松了些。央华觉得夙辉能安稳过完一生就行,可偏偏,朝中老臣都希望能早日立夙辉为太子,一旦下兆,别说央华,夙辉性命也难保,朕一拖再拖,也不知自己还有没有这个时间……这个身子日渐日虚,也不知还能撑多久……
这一日,娄氏突然拜访静轩殿。
“免礼。”
“央华,哀家是来问问皇帝的身体状况的。”央华一怔,难不成皇上至今没去给太后请安?太后现在是屈服了吗?亲自来向嫔妃问皇帝的状况?“想必你也想到了,皇上至今还在恨哀家要立未末为皇后的事,不曾与哀家提过他的状况如何,哀家也是做母亲的,他日渐消瘦,哀家也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啊!”“央华,哀家是来问问皇帝的身体状况的。”央华一怔,难不成皇上至今没去给太后请安?太后现在是屈服了吗?亲自来向嫔妃问皇帝的状况?“想必你也想到了,皇上至今还在恨哀家要立未末为皇后的事,不曾与哀家提过他的状况如何,哀家也是做母亲的,他日渐消瘦,哀家也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啊!”
她再怎么说是顾忌自己儿子的,所谓虎毒不食子,晴云她不是亲生,才会有如此差别待遇吧?遗憾的摇了摇头,她若不是如此算计自己儿子,又怎会落的如此下场:“皇上身体一日比一日差,现在也是靠着药硬撑着。”
“央华,替哀家好好照顾他,哀家就他这么一个儿子了,不希望到时候白发人送黑发人……”娄氏的语气在央求,央华点了点头,安慰道:“不会的,太后别想太悲观了。皇上不会就这样离开的他才年仅三十有五,他还有他治理天下的抱负!”
娄氏看向一个手里拿着一包药草的嬷嬷:“这是哀家在西域得来的药品,你可以拿给太医检验一下,去给皇上煎起来,叮嘱他吃了,希望能有效果。”
“喏!”央华半信半疑地接过药草。她今日突然过来送药,真的打算就如此单纯吗?“流絮,送太后娘娘出去。”
“不用了,回去吧!”太后转身出去,双手合十念着:“阿弥陀佛。”端放在胸前,走开。没有人知道她尖长的指甲已磕进了肉里。看来动作一定要加快才行了。
流絮有点担心地问:“娘娘,娄太后这次过来不知是好是坏,只为送包药未免太好心了,娘娘,小心些好,三思而行。”
“虎毒不食子,絮儿别想太多了,说来也不能不加以防范,为了以防万一,你把药送到太医院检查了。”央华把药包递给柳絮。
“是。”
药经过检查后,确查这药是西域进来治病缓疾的良药,央华这才放心让人拿去煎熬。
这种药虽说是西域良药,但是对于皇上这种重病已久的人来说,这要吃多反而更加重病情……西域奇药,中医可检查不出什么。
波光粼粼的鸢湖湖面,映照着这一夜的明月,如此皎洁的月光真让人心动。夙墨轩从怀里掏出一块精致的璎珞白玉。对着月光,想着那个小女人。
羞耻度极高的未末,在不经意间,身上的璎珞玉被抢。“你还给我!”下意识地要抢回被夺走的玉佩,墨轩把玉佩举得她根本够不着的位置。“你这人怎么这样不讲理?”
在她抬头的瞬间,墨轩又给了她一个香吻,“这块玉本殿下就当定情信物了!”说完就跑。
现在想想,还真为之前的不知羞耻而可笑。夙墨轩不由地噗嗤一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