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她这么急回来就是因为她今年已经是成年的年度,未末一拖再拖拖到三月才回京。
驾马回到江府,这个两年不见的家,江拓正在大厅里等着她。“老爷,小姐回来了!”吴伯等不住,小姐还没到他就在门口张望,看到江未末驾马回来,兴奋地跑到江拓面前禀报。江拓也起身走到府门口。
“末儿。”江拓笑着迎接。短短两年,面前这个女儿已经到了成年之龄了,仿佛昨日她还是襁褓婴儿,她相比两年前更加成熟了。
如今,她不能再像以前那般胆小怕事,犹豫不决:“爹爹可有想念末儿?”久违的拥抱,真的很久见他了。看来他的伤已经彻底痊愈了,那就好。
“你这丫头!”江拓牵过未末的手,看了下人一眼,示意把马牵下去:“末儿,在边塞的日子可好?嗯……应该过得很好,家都不想回了!逢修没欺负你吧?”
江未末头尴尬地摇头,他哪里没欺负我?他还嫌自己给他洗的衣服不够多,烧的饭不够好吃!这样的师父……她真的好舍不得……
“爹爹,末儿快马加鞭回来,有些乏了,待我梳洗一番再聊可好?”
江拓让栀羽带着未末回去。栀羽激动不已:“小姐,奴婢为你准备了五米粥,这两年你肯定瘦了不少。”
未末摇了摇头:“现在我没什么胃口,让我小睡一会儿,随后再喝。”栀羽也只好作罢,等小姐醒了再喝。
再过一个月就要十五岁了,怎么过得这么快?真的不想嫁给舅舅……他明明是家人……怎么可以……我错了,我以为接受了这件事,没想到回到这里,却依然无法释怀。
接下来全府都投入到了举办江未末的及笄礼,上上下下都忙得不可开交,唯有江未末自在地倚在柱子上欣赏着风景。
“小姐,你还在想入宫后的日子吗?”栀羽走过来,未末却只摇了摇头。
“小姐,若你不想进宫,你逃了便是。”
江未末还是摇头:“逃?你这丫头怎能说出这样不计后果的话?罢了,这些话别再提起便是。”栀羽没有她想得明白,也不敢再问。还是未末先开口说:“我若逃了,你让我把你们这一家老小至于何地?太后不会放过我江家。”
“小姐……”小姐,你这又是何苦呢?我们不过是区区一介奴婢……
未末笑了笑道:“我并没在犹豫这进宫一事,刚才只是在想师父罢了。也不知他又找了哪个可怜人为他洗衣做饭。”
栀羽诧异地看着她:“小姐!你这两年都在给他洗衣做饭?”小姐只是笑了笑,没回答她。
及笄礼当天,皇上为江未末准备盛重的一套礼服。青蓝色襦裙的裙摆特意做得拖地十里之长,微有露肩的袖子长长抚地,粉嫩的玉膀在阳光下更显得诱人,少女的锁骨已经越发性感,她还在发育的身体却足够显得她成熟优雅。
“今日是小女的及笄礼,很荣幸邀请到各位达官贵人来得陋府。”江拓奉成地拱了拱手,陪笑道。
“哪里哪里!江将军客气了!这是我等之幸才是。”
“平日里都有人在评估令媛的美貌,今日有幸见之,还得谢谢将军啊!”
“当年有幸见过江小郡主一面,她才三岁左右吧?如今都已成年了。”
江拓示意在前院里摆上酒宴,并引路到前院:“不急不急,小女很快就出来面见各位大人。”江拓特别想翻白眼,明明是为女儿办的及笄礼,搞得和招亲似的。“就坐吧!”
“江郡主到!”栀羽牵着江未末从房里出来,亭亭玉立地站在众人面前,她梳着流苏长发,别着一对蝶簪,两边各垂下来的两支珍珠链。她不喜欢雍容华贵的衣裙,更不喜浓妆艳抹的装束。未末的装扮虽简单,却不失庄重和体面。
“小女见过各位。”江未末俯了俯身。也许以前的江未末会为了讨好别人去陪笑脸,做他们眼中的乖乖女,如今的她绝不会卑躬屈膝地讨人笑脸,那些虚假的笑,又有何意义?师父,比起之前的勉强,还是做自己最好的一面更好。
江未末继承了她父母最好的优点,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足有倾国倾城之貌,可惜,她是皇上未来的皇后,众大臣夸赞不绝,正当众人侃侃而谈时,一道圣旨闭门而入:“圣旨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因急事而不能出席江未末的及笄礼,便送汝一些东西以表歉意。”太监退到一侧,宣读道:“皇上赐江未末纯白色玉如意一只;翡翠白玉菩萨各一尊;南海夜明珠三颗;红玛瑙赤鹰两对;珊瑚玉一只;百叶西柚屏风一面;水晶雪花发簪一只;紫翡翠手镯两只;珍珠孔雀簪一对。赐风云城内皇权大街凤凰宅一座,另加封地安阳郡,赐封号平安郡主,另赐零用银票十万两。”
早在这太监开始宣读的后三秒,所有人都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这些东西竟然是及笄之礼?那日后下的聘礼又该如何?当所有人都以为这样结束了,太监又补上说:“皇上赐平安郡主云雾绡布两匹,广寒丝两匹,软耶纱两匹,凤凰翼火缎两匹,另赐软烟罗为帘!钦此!”
这下连江未末江拓都傻眼了,这些布匹可都是风云城的国宝啊!各布只有三匹,江未末这儿就所赐两匹。皇上这是打算把家都败给江家吗?
徐广盈紧随其后,不见其人先闻其声:“哈哈哈!江将军,可见皇上对令媛的宠溺,人尽皆知啊!”他也带了众多贺礼。
他是朝中左相,江拓若是战场雄虎,这位徐丞相那便是朝廷狡狐,两人算得上是皇上的左右手,对皇上的衷心日月可鉴,忠贞不二。当年有周瑜痛打黄盖,便有徐广盈为幼年的皇上作边塞俘虏五年的事迹。
“丞相,你怎也来了?”未末很敬重他老人家,自然也很佩服他为皇上做出的每个决定。
“小娃娃!怎越大越不知规矩了?跟长辈说话怎不用敬语?”徐广盈笑着调侃反问她。江未末也礼貌地回他;“我哪次见您没用敬语?反被你说一通,然后自暴自弃地说老了。你可知末儿的无奈啊?”那期待的眼神,不禁让徐广盈扬长大笑:“你这死丫头!算我白疼你了!”
虽说徐广盈对江未末的态度同两年如常,但他也多打量了江未末一眼。她相比两年前,变化太大,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女孩了。看不出她心底的想法,她现在处事对人的心思密不透风,看来她真的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