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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篇-鹤僵红眼

(一)

——朱停如果成功,所谓的旷世杰作一旦横空出世;那么,在那个放音器里就会传出陆小凤与铁雨楼主铁仙对质的话音,不出一天就可以响遍整个江湖,让阴谋不攻自破。

而现在,发明失败,可鹤步老三从头到尾都是听众,成了人证。

——鹤步老三必须料理家事,也是江湖事。

(二)

暗夜,冷夜。

深夜里,风吹阵阵!

“嗤——”有人用火折子好不容易点燃了几条火线。

无穷尽的烟雾,黑青色的,在地面上突然弥漫开来,无数的绚丽烟花便纷纷纵身升空爆发。

燃烟花的人直着身子,悄然立在晚风中,盯着半空好一会,似乎在祈祷、庆祝什么。然后,他终于转身走开、走远。

——那高大身影,埋入此时已漆黑无边的夜色。

在房间里,一对红烛粗高,芯上的红火骄傲亮着,犹如烟花绽放时最灿烂。

蜡烛不是烟花,没有那么短暂的亮光,也不会自主的忽然就灭掉。

窗户紧闭,室内无风,大好烛光下一片明亮,有个人悄悄坐在那里,上身舒服的伏在一张案上。

在他面前,摊开一个貌似丝绢制作的卷子,正翻出一页笔记,一行醒目的墨色草书字:

“司空摘星的神偷怪手,陆小凤的灵犀无双指……”

这个人是谁,为什么记载了这些?

卷子又合上,这个人嘴角在翘,浮现了笑意,是得意的无声之笑。

在卷子上的扉页,题着漂亮的几个红字……

“红眼笔记”。

红眼笔记,出自红眼楼,归于红眼楼。

这个人到底是谁,怎么拥有这个笔记?

“我的行动,红眼楼的行动真的失败了么?”那人在轻声自语,手上端着杯香茗。

那是西湖龙井茶,红眼楼里的万千珍藏之一。

而盛茶的杯子是透明的,能见到里面茶水与不断沉浮的茶叶。

——跨时代的黄金杰作,妙手朱停的透明石头,这同样也是红眼楼中极好的收藏品。

端茶在喝的人,刚才曾趴住的那张案子,据说还是诗仙李白用过的,就在这案上作了一首“侠客行”: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红眼楼的珍藏,来自古往今来、古今中外。

快剑客阿飞的玩具剑,小李飞刀的爹在清理花坛时、无意之中拿起用过的一柄锄头;杨过的神雕兄不小心从身上掉落的几片鸟羽,天下会步惊云的麒麟臂,飞狐狸大侠客胡斐在登雪山时,必然要穿的貂皮大衣……

红眼笔记前的喝茶人,才放下了透明茶杯,窗口忽然吱吱轻响,并听到人声:

“张孤,别来无恙?”

窗子被外面的人用手轻轻推开,现出来一条人影,在外面的月色下站着,依稀见他的脸上长了两条发亮的小胡子,很象眉毛,漆黑如夜。

陆小凤,来人无疑是陆小凤。

喝茶人张孤在屋内身形一颤,似乎失态了。他又很快镇定下来,起码在脸上浮现了一丝淡淡的笑意,表示欢迎。

陆小凤推开窗,却又在门上敲几下:

“有人么,欢迎么?”

门开,张孤道:“欢迎你。”

陆小凤进屋没坐下,张孤就开了口悠悠道:“偷王的暗器果然犀利。”

陆小凤完全明白他说什么,道:“就算再犀利,还是没杀死你。”

[注:张孤之死,事见本人作品“红眼行动”。]

张孤哈哈笑了,道:“陆小凤!你应该知道红眼楼有两件绝妙收藏,就是麻醉药水跟华佗医术。”

吊得一口气在,张孤给自己被破开的胸膛做了最一流的缝补术。

“可是我很奇怪,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没死?又如何知道呢?”

陆小凤道:“因为你的尸体,没人给你收尸,但我第二天竟然发现,你却在原地消失了。”

张孤似乎无语,又道:“没人收尸么,难道你以为我没有家人?”

陆小凤道:“确实如你所说,就算你没有家人,也有手下,总是有人收尸。本来我不该判定你没死,可是我又在后面想到,你的父亲是幽灵山庄的老刀把子,也就是武当木道人。”

张孤的脸色,跟雷击那样变得很难看:“你?”

武林中,有一段秘史。

——谁也没想到,闲云野鹤的武当木道人还有个神秘的身份,就是幽灵山庄的主人老刀把子。后来被陆小凤查出,他不但在外面娶了妻子沈三娘,而且还生了儿女。

木道人盛年时,沈三娘也豆藐年华,两人无疑有了私情。可惜木道人当时已是武当入门弟子,不能光明正大的和她结为夫妻。所以,就想了个李代桃僵之计,让沈三娘嫁给他的衣钵弟子叶凌风,做他子女的父亲。

等到木道人老了,沈三娘空闺寂寞,竟弄假成真和叶凌风有了私情。到木道人发现,她有了本不该有的女儿,对他们恨之入骨也晚了。

[注:事见古龙原著“幽灵山庄”。]

陆小凤继续道:“鹤步老三告诉我,大庄主王鹤是叶凌风,鹤步山庄是他隐姓埋名后的基业;因为他只有个女儿从来没有儿子,那么,王风铜其实是领养的儿子叶风铜。”

又道:“叶风铜也告诉了我,他输钱的对手长相如何,所以我知道他其实是输给你;你一直都在幕后针对鹤步山庄有所行动,我当然就知道你一直没死。”

张孤复仇,父亲木道人在“幽灵山庄”事件败露后死了,他为了尽一份孝、完成父亲遗愿,同时也一雪其母沈三娘红杏出墙对他本身的某种耻辱,计划杀害了给父亲戴上绿帽子的叶凌风。

(三)

张孤死了,这次终于死了,死得不能再死。

在张孤一声呼喝下:“天雷地火。”陆小凤明白那是蜀中唐门久已失传的密制,当然,它是红眼楼的珍藏。

当无数片诡异颜色的火焰从地面冒起,毒烟又如声音缭绕,在急速弥漫;陆小凤早已经快速的退出那个房间。

他是不得不飞快动身窜出窗外,并没有去拉上张孤。

他知道张孤是心愿已了,自裁以谢天下。

红眼行动,在行动中张孤布下第一道迷障,令陆小凤与偷王司空摘星上当;假死后又联手铁雨楼的铁仙,再次部署,计中之计可谓用心良苦。

整个行动,也许,叶凌风是唯一该死的人,情障孽缘是应该理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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