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我是非常不能够理解甚至可以说是厌恶这一行,直至现在我仍是不敢向人坦白。
这中间却实存在灰色地带,但这是个法制社会,谁也不能逼迫谁下水,而我只想安安静静的做事情,干干净净赚我应得的钱。
我既不想去改变任何人的看法,也不想别人用奇怪的眼神看待我。
只是想像现在这样尽量的保护自己。
我进入这一行还是英子介绍来的。
那时候我很缺钱,工厂又定新规不许加班,工资比原先少了将近三分之一。
英子一直是了解我的家庭状况,便推荐我来这里上班,我一听立马摇头,因为这一行给我的感觉就是品流复杂。
我支支吾吾的不愿答应,英见状没有过多解释,就叫我有时间去她店里看看
这件事一直过了很久,久的我都差点忘了。
工厂因为长期订单不稳定,连连亏损。
最后竟连工资都发不出来,一时间人人心慌,吵闹着罢工。
三天没有上班,又无地方可去,在街上闲逛时英子恰好打来点话说她今天休息。
我去她们店里找她,前台服务员说根本没有这个人,估摸着我是不是找错地方了,我窘迫的给她打电话。
她穿着粉白相拼的小外套小短裙,像是在电视剧里头外国学校才会出现的校服,青春有活力。
她热情洋溢:“来,你去上面坐着等我,我估摸着还有半个小时。”
我跟随着她上楼梯,这里可真大,跟个迷宫似的,左转右转,然后进入一间房,天花板很矮,隔出来的一层。
里面没有窗户,全靠电灯,,空气也不流通。
英子在沙发上收拾出一块空地让我坐,又随手递给我一杯水,说:“你就在这儿坐!我很快的。”然后匆匆而去。
我一个人拘谨的小心的打量这里的一切。
墙上挂满了衣服,地上也是烟头.鞋子散落,桌面更加是看不得,杯子,塑料袋,倒撒的果汁,隔夜的剩菜。
里面好像还有一间房,也亮着灯,不时有说话声,突然门开了,从里面出来个人,她蓬头垢面,像是刚刚起床,她的目光从我的脸上扫过,然后径直走去外面。
不一会又回来了,手里多了笔和本子。
她看了看桌子又看了看麻将机,很随意的把本子丢到麻将机的桌面上,然后在一堆杯子里找到其中的一个玻璃杯给自己倒了杯水,慢慢悠悠的边喝边坐下来。
这时从外面又进来了个女孩子,她个子小小的,打扮时髦,一双高跟鞋踩的整个地板振动。
原先的女孩子和她开玩笑:“地板要被你踩塌了!”
“踩塌了才好,好叫老板大装修!”那娇小的女孩子笑。
“里面还有人睡觉,小心她们投诉你!”
娇小的女孩子没有说什么,换了双拖鞋走过来与她说话:“扎帐啊?这个月多少张单?”
她们俩没有看我一眼,就跟我不存在似的。
我拿出手机有心无意的翻来翻去,也不知该干什么。
“还差十几张单子,这个月的任务怕是完不成了!”
娇小女生给她出主意“打电话叫点钟啊?”
“哪有那么好叫的,那些人的花花肠子你又不是不晓得,再说了,为了一两千的奖金,请吃饭我也划不来,我又不能出卖自己啊!”
“我们是吃青春饭的,你手头的这些人现在不利用,难道要等到他到别的技师手里时在用。”她放低声音:“这批走了,还会有下一批,你担心个什么劲?”
“怎么叫啊?”
“你嘴巴甜一点打电话将他们忽悠进来,进了门不消费,前台的那帮服务员也不能答应啊!”
“只有几天时间,我一刻不休息也不一定能全完成啊?”
“你凌晨一两点人不多时多开两张单,哄客人把钱拿出来,你再贴些钱独自去买单,只要任务完的成,还是有的赚!”
这一看就是个长期钻公司漏洞的人。
“要是被查出来怎么办?”
“只要客人不投诉,一般不会查出来旳。”
“可两个钟的时间没到啊!”
“你不说,前台不问,客人怎么知道时间没到!你要是真的差那么一两单,我还可以帮你叫人!”
“你完成了?”
“早超了,这个月我能拿到这个数”娇小的女孩子伸出右手食指。
“我最高的那个月也只有八千块!”
我惊愕,一万块,我将近小半年的工资啊,这差别也太大了,我此刻竟生出羡慕之意。
后来工厂解散,我只拿了半个月的工资,走投无路之下只有去求英子。
记得那时还是现在的经理面试的我,过程很快,她简短的问了些问题就让我和另一个新来的一起练习手法。
起初的一周是培训,不算难,来来回回反复几次就记住了手法步骤。
一个星期后上岗,第一个月上了一个星期的班,多少单不记得,只记得有一千陆百多块钱。
那时候我性子清冷,不愿与人交流。
与人交流是个痛苦的开始,特别是和男人,这是最让我苦不堪言的。
那段时间我整夜整夜失眠,痛苦的寻求解脱又必须症状其中。
那时候很忙又累,每天能坐下来吃完一顿饭就觉得很是幸福。
夜已经很深了,我恍惚的听到外面下着雨,听上去还不小,想着要不要去角落里找一把伞。
腰间的手机震动,一个陌生的号码,这个点应该不会是广告推销。
“喂,你好!”
那端是个男人的声音:“下班了没有?”
问这个问题一定是我的点钟了,可一般不熟悉的人我是绝对不会给号码的,听出来是谁:“您是?”
对方直接道:“我是刘正宇,你能出来吗?”
我没有给过他号码,搪塞到:“今天晚上我值班,很晚下班。”
肯定是上次办卡填的资料,他居然看一眼就记得了。
他知道我在应付,咬牙坚持:“我等!”
我感到很累,头疼的很:“刘少,您就别为难我了!”
他沉默了片刻,然后说:“等不等是我的事情,见不见就由你来决定。”
“随便你!”我直接挂掉电话。
“江湖险恶不行就撤!”老田经常说这句话,其实仔细想想这话还真就是一句至理名言。
我心烦的很,送花的事情刚刚淡下来,他就又来放火,真的要我辞职不干了,他才肯罢休。
我本来就不聪明又不懂的如何求人。
老田说我唯唯诺诺,这话一点也不假,有时候我也挺讨厌自己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