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真害怕那个为所欲为的富二代等在门外,洗了澡索性就睡在休息室。
一连几天都没敢出门,吃喝拉撒全在店里。
真搞不懂他这种人干嘛要做这种无聊的事情,有大把的时间为什么不去赚钱,有大量的钱财为什么不去做些自己喜欢的事。
一个星期,两个星期,三个星期,我猜他大概是想吓吓我而已,又觉得长期的拉锯战也会无趣,索性放弃。
纠结着要不要将他遗留在东西交给前台。
梁女娃到现在还是没有和我说话,把我当空气,我也不可能厚着脸皮去和她说话,要知道在我们这一行有朋友不易,有真心诚意的朋友更加难。
英子存够了钱改行做了售楼小姐去了SH,我去她家帮她收拾东西然后送她上的高铁,那天BJ的天气很糟糕,风把她的头发吹的乱糟糟的,她提着行李对我说:“一一,谢谢你!”
“谢什么,你不拿我当朋友了。”
“你真是个好姑娘。”她说:“足疗这行的水太深,不要太相信人,能的话就快速抽离。”
我知道她是担心我,担心有人欺负我,担心我深陷进去,担心我随波逐流。
后来我们还有联系,不多,只是过年过节间偶尔的问候。
弯弯结婚后生了个儿子,很幸福,每天都晒宝宝的照片,视频,从满月到蹒跚学步,我们没有任何联系,关于这些还是通过同事的手机才知道的。她大概一看见我就会想起那件事,也有可能是害怕我同别人说,只有与我断了联系才能够守护住现在的幸福。
如果我是她的话我想我也会这么做。
至于梁女娃,我们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那我为什么要去在乎她的感受。
她对我豪无威胁,不是个有攻击性的人,不会在背后议论我,不会在背后捅刀。
我只能说她是个好人,却不是我喜欢的那种人。
这个城市似乎在一夜之间就进入了夏天,街头到处都是爱美的小姑娘,高腰短裤,长裙,短袖,美丽时尚,亦清新甜美,一个个似要走T台,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下午天气闷热,漫天乌云,黑压压的一大片,大约是要下暴雨了,才不过六七点钟,天色暗黑仿佛已经是半夜,马路上的汽车早早的亮起了尾灯,人们等待着雨水的降临。
凌晨一点钟,我难得准时下班,提着大包换季的衣服回宿舍。
走到一半的路程,突然有辆车冲我不停的按喇叭。
是辆白色的BMW,这个牌子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开发商和暴发户才会买,我们家乡暴发户的首选。
车窗摇下来,是刘正宇,他叫我的全名,我怔了一下,我震惊的不是他的人而是他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这时从驾驶座下来一个人,是小季,他对我说:“刘少让你上车。”
好几年前,有个技师半夜下班回家,半路上被打劫了,报了案,去了派出所,听说只被抢走了钱,但谁也不相信。
后面有人说她得罪了客人,那人才这样整她。
至今回想起来都不寒而栗。
我愣愣的看着他,站在原地这么也迈不开脚。
刘正宇索性直接下车:“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你不必害怕。”
他从钱包里抽出身份证放在车头,安抚我:“这是我身份证,你拍张照片发给你朋友,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就让他去报案。”
我根本不信,更不敢出声。
“我就问你几个问题,问完就走。”他试图缓和气氛。
半个月来我被吓得每天疑神疑鬼,此刻竟莫名突生出勇气,想要听听他能说些什么!”
安静密闭车厢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他看着我觉的好笑:“你怎么每次看见我就像刺猬一样?”
我说:“有话快说!”
他顿了顿,抽出一根烟叨在嘴里,然后拿出打火机“啪嗒”一声打着,低头点烟,又像是想起什么来,匆忙的收了,拨下嘴边的香烟愣是塞回烟盒里。
又过了许久他才说:“我上次说的那些话并不是醉话,花也是真心实意送的!”
我虽然不聪明,但至少还听的懂他话外的那么点意思。
“我还挺喜欢你的,你是怎么想的?”
你喜欢我,我就要回应你吗?你不出现就是最喜欢我:“你不要说笑了,也不要再做这种事了,我很为难。”
他居然破天荒的向我道歉:“对不起!”
我怔怔的看着他,觉得他不是个坏人。
“我是不是唐突了?”他又说:“其实我们可以开始试着了解彼此!”小心探试:“你觉得呢?”
“很抱歉!”
他显然没有料到:“为什么?”
我没想到他会继续问,又一时也找不到理由。
“为什么”
越是不理,他就越是继续问。
我一时脱口:“因为你太高了,我不要我的男朋友牵着我跟带孩子似的。”
他觉得好笑,接茬:“你可以穿高跟鞋,我不介意。”
“我不喜欢穿高跟鞋!”
他无语,觉得我无理取闹。
我对他说:“刘先生我已经25岁了,不是小姑娘了,我不年轻不漂亮了,你与其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不如认真的找个家世清白的姑娘结婚。”从包里翻出他的银行卡和充值卡、戒指放在台面。
“这就是你所认为的?”
我把话说得毫无余地:“希望你以后不要来找我!”
他胸膛微微起伏,气的声音发抖:“你就这么的讨厌我?”
“你报复社会,或是要报复谁我没任何意见!”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凶巴巴的:“可我只是一个无名小卒,您放过我好吗?”
一颗很大的雨滴从天而降,随后无数颗砸在汽车前挡风玻璃上啪啪作响。
我踩到了他的尾巴,他气的不行,我知道我彻底惹毛了他,推开门钻出车外。
小季站在外面淋雨,不闪不躲,我觉得这孩子是傻,怎么会这么听刘正宇的话。
提着东西快速走在雨里,没走多久小季给我送来了一把伞,他一句话没有说,我腾出一只手接过,他转身又淋着雨回去。
柏油路面的积水在路灯微弱的光芒下像条蜿蜒的河流。
汽车发动引擎,呼啸而过,扬起一大片水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