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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学校每年都会在雨季来临之前安排高一生漆学校围墙的励志标语,高二生负责所有的黑板报。老师们通常是抽取几名学生,这项工作最大的好处是每周下课后就不需要参加本学期班级体的卫生,机会是可遇不可求,人人翘首以盼。

今年的名单已经出来了,我们一年一班中选,分别有我、方馨、王海城、高小帅、钱莹。

二年3班有李敏婕、胡大量还有他们的班长党琴。

党琴是学校的优秀代表,人人识的,回回考试分数排前三,书香世家的孩子常被抱以掌声厚望,久而久之,习以为常后便觉本应如此,甚至于要求她在富足时间之余无私的帮助他人才能称得上“优秀”二字。

受过良好教育有时候也是一个问题,无法抗拒,得时刻端着生怕别人看到自己一丝不好。

胡大量觉得那样挺憋屈,他时常同党琴唱反调,只要能稍稍从她脸上察觉到尴尬与困惑便得意自喜。

他虽鄙夷师长们以成绩论好坏高低,心里却不得不佩服书读得好的人,想想同是一样的年纪,分数还不及人一半,每每抱着书本头大得很,不得其法,深知自己不是这块料。

大家约好了晚饭后在松树下集合,王海城和高小帅去材料室领来了油漆和毛刷。

党琴来的最晚:“还没开始吧?”

胡大量看了看她身旁的男孩打趣说:“班长,这位帅哥长得不像你男朋友啊!更加不像你们家里人啊。”

党琴白了他一眼,向大家介绍:“这是高一班的曹思凡,主任说高一男生太少了就加了他。''

或许是跟大家还不太熟悉,曹思凡他笑了笑缓解尴尬。

党琴又把我们一一介绍给他认识。他看着我说:“简一一,你的名字还瞒特别的!”

我准备解释,王海城插嘴:“因为她的家人没有念书。”讲完他还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高小帅问我:“难到你是1月1号出生的?”

王海城又插了进来:“你干嘛不说是11月11号?”

“去你的!”我说:“我父母只生我一个孩子,还有一个喻意是希望我的一生平顺、简单。”

胡大量指着我和曹思凡说“我怎么感觉你们俩的名字像是商量好了似的?”

曹思凡,希望平凡一生,简一一,简单平顺一世,这或许便是父母对我们最大的期许了。

党琴没和他们参与,直接进入正题布置今天的任务,搬搬抬抬的事全交给了男生,女生的伙大多精细。

党琴非常会画画,李敏婕写得一手好字,胡大量帮忙打下手,剩下的人全负责上漆补字。

偏生胡大量从头到尾的挑党琴的毛病,惹到她心烦,党琴无法,指使道:“你要是吃饱了没事干就去材料室领彩色粉笔和三角板。”

胡大量倒也不反她,直径去了,才走到材料室门口,党琴喊他带条凳子,他转过身装作没听见,党琴扯着嗓子骂他,他也充耳不闻,把党琴气的在原地直跺脚。

胡大量个子不高也算不上是矮,长的黑黑壮壮,干起活来也麻利不怕吃亏。他对所有人都是和颜悦色的,却偏偏爱和党琴抬杠。平时极识大体的党琴气极了居人也会打他,他倒也不还手还仿佛乐在其中。

学校的外墙和内墙字都要补,要赶在本周完成,下周将会有大雨,任务量还是有些大。

学校广播里断断续续的播放着音乐,听上去好像是(故乡的原风景),球场上有男生在打篮球,三五个女生正欢乎着。

敏婕凑近问我:“我怎么从没见过你们班的这位帅哥呀?”。

“最近刚转来的?具体是哪里人不知道,不过普通话说的很好。”

她看着不远处站在墙角补红油漆的曹思凡道:“我怎么感觉他怎么看怎么眼熟?”

“刚刚不是说没见过怎么又眼熟了”我突然想起了周文轩“难到?”

她打断我接下来的猜想“我很专一!”

一旁的钱莹听到我们的谈话抱怨道:“为什么要转到我们这穷得要死的高中?”

党琴接茬:“你还真别说我们这儿差,你是没见过比我们这儿还差的。”

大家一点都不相信,可碍于党琴的面子不好明说。

“听我爸妈说我们学校每年的升学率很高,好多都进了非常好的大学。”方馨声音和外观一样柔软与甜美,她长得很像韩国的张娜拉,只不过是笑起来没有酒窝。

党琴的自豪感油然而生:“确实如此,这与学校严谨的教学方式是分不开。”

方馨有些吓到:“没无没了的补课!”

“你现在才高一不用想那么多,等你高三了恨不得把一分钟掰开当两分钟用。”党琴拿出口袋里的纸巾分给大家,想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

钱莹说:“好羡慕有钱的日子!”

方馨:“好羡慕马上就要脱离苦海的高三生!”

敏婕也叹了口长气:“好羡慕那些可以谈恋爱的日子!”

我也学着说:“好羡慕不用背单词的日子!”

那时侯我懵懵懂懂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每天最大的痛苦就是背英语单词了,除此之外也找不到别的什么不快。

党琴提议:“我们明天去胡大量家附近那边爬山,你们有谁想去?”

大家都不愿错过逃离父母出游的机会,毕竟难得。

“我想参加。”方馨的声音极小,我差点没有听见。

敏婕满不在意:“算上我一个吧!”

钱莹最抠门:“要出钱的话我可不去啊!”

“本次活动完全是自发性,不带任何要求。”党琴解释。

“那他们也全部都去吗?”我指了指送东西去材料室的那帮男生。

“已经让胡大量通知他们了,具体情况还不清楚!”党琴说:“明天早上8点在学校门口集合,记得要骑单车,早上冷要多穿件衣服。”又怕大家记不住又一一去嘱咐。

“知道了党妈妈。”敏婕催促道:“还走不走啊?再不走天可就黑了。”

我这个星期没有骑车来学校,敏婕的单车又没有后坐,没有办法我只能站在车轴的两边,手扶着敏捷的肩膀吓得要死:“你行不行啊?”

敏婕回过头说:“还是顾好你自己,小心掉下去,破相了我可不管啊!”

“你看好路,不要真摔了才好。”

“怎么可能,我的技术这么好!”她又准备回头。

我吓的大叫:“求你,求你了,别回头。”

她一时没有把好车头,车子左右乱晃,嚷道:“你站上面不要乱动。”

“好,我不动!”我吓的脚发抖。

自行车慢慢又平稳的回到了正轨:“你最近是不是又长身体了?”

“可能长高了!”我回答。

她笑我:“是应该长一长了!”

我手握着敏婕妈妈的手机不知道按了哪个按键,播放了(后来)。国产翻新手机的声音又大亮,歌声一路飘扬。

我们穿过小路上了大路,道路两旁开满了玉兰花,白色的花瓣在微风中摇曳,扬起我自然微卷的长发。

我看见曹思凡牵着一小男孩,男孩和他讲话,他正弯腰低头倾听,绿荫树下漏出光照在他微笑着的侧脸上,也许是他好看,也许是风景好看,也许是春风拂面,一切都是那么惬意。

此后的很多年里这幅场景一直篆刻在我的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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