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7点太阳就已经升到天空了,阳光穿透厚厚的云层照耀大地,阳关刺目,猝不及防的我还未适应,眼前一片漆黑。
空气中弥漫着未散的薄雾,清凉湿润。
“小结巴,怎么了?”敏婕停下车子问我。
“等我一下?”我双手捂着眼睛。
她拉过我的手,把一副墨镜给我:“戴上这个吧!”
“那你呢?”我问她。
“我带了好几幅。”她说:“我爸跑长途,经常性的掉,然后家里到处是他的东西。”
我戴上墨镜,果然好了很多。
敏婕骑的是她哥哥留下的男士车,我的折叠自行车根本就赶不上,她有时候也会放慢速度等,大都数时候都是到达终点站等我。
我慢慢悠悠到达学校时,他们就已经准备好了所有的物品。
党琴为了减少重量出发前将矿泉水分发给了大家,还特意去附近买了热馒头,怕上山后冷了就拿衣服裏着,出发前还特意点了下人数。
党琴看了半天也没找着胡大量,却瞧见他们村里平时玩的好的那哥们。
胡涛解释道:“大量哥今天要在家干农活来不了了,所以我主动请缨来照顾大家。”
党琴笑了笑:“这可是你说的,等会就看你的表现了!”
胡涛憨憨的笑:“一定不负重托。”
钱莹有些丧气:“胡二百五不来就没那么好玩了。”
“嘿!你别这么说我老大,小心我翻脸啊!”胡涛愤愤不平道。
“哟!心眼就这么一丢丢大。”钱莹反驳。
方馨看见胡涛声中的塑料袋问:“这是大量哥给我们带的吃的吗?”
“是他早上亲自送到我们家,让我带给大家,等到山顶了我再发给大家。”面对软弱声软的女孩子,胡涛的语气明显平缓很多。
“不就是吃的吗?谁稀罕呢!”钱莹的声音不大却刚好让胡涛听见。
“你不稀罕就别吃。”胡涛也不看她。
钱莹气的跺脚:“不吃就不吃。”
“你放心我是不会强迫你的。”
“说的你多委屈似的。”
“我怕你要哭鼻子。”
“这是你的专利吧!”
“等你注册啊!”
......
方馨拜服他们俩的斗嘴技术。
我们骑车到山脚下,然后徒步走上去。我背着我爸帮我准备的食物,每走一步都非常吃力。曹思凡走过来说:“你的好像很重?”
他把自己的书包递给我,然后卸下我的背在肩上,看见他手上还拎着一大袋零食,我顺手去接。
他并未放手,只是说:“还是我来吧!”
我满身是汗,一阵风吹过来,不禁打了个喷嚏。
山上果然还是有些冷,拿着热乎乎的包子还是发抖,拿外套披上才好些。
拿出我爸一早帮我准备的萝卜条,甜面酱和咸菜,我爸的口味很重又喜辣,他们吃过萝卜条就一个个朝甜面酱和咸菜而去,只有曹思凡一个人吃的津津有味。
“曹思凡,你不怕辣吗?”我问他。
“无辣不欢”他说:“以往我都是辣椒油拌饭。”
我和我妈平时都不怎样能吃辣,所以我爸为了牵就我们俩通常都是盛上一半的菜,再往里加上各种辣椒。
我爸年轻时在大餐馆里学了些手艺,炒菜技术还行,村里头有人办酒席都会来请他掌勺,时间一长,便以此为生。
我爸我妈是晩婚晚育,头一个孩子没养住,隔了好几年才又有的我,因此格外珍惜,每次我上学他总是往我的背包里装各种吃的。
吃过了早餐,胡涛拿出带来的纸牌。王海城和高小帅坐对家,不停的打手势也不敌胡涛的牌好,曹思凡显然是不怎么会玩,三人都败下阵来。
大家吵着要胡涛解决中饭,他索性就把我们全带去了胡大量家。
胡大量家人非常好客,做了满满一大桌子菜,胡涛也从家偷拿出几瓶啤酒。
王海城要说祝酒词,想了半天:“大家吃好喝好!”
大家哈哈大笑,胡大量拉着他:“你怎么把我的话给说了?”
“那我就换一句”王海城高高的举着杯子:“青春万岁,友谊永存。”
“这话说的好,一定要干了啊?”胡大量非常的高兴碰杯的时候酒撒了出来。
坐在一旁的党琴道“这酒还没开始喝就醉了?”
“那就连你一起敬。”胡大量反手拿起党琴的那杯果汁。
党琴也不博他的面,接过杯子:“不许搞批发,一个一个来。”
“好”他又回过头和王海城碰杯,力气过大玻璃杯子碰裂了个角,还好没有破开也没有伤到人,不过洒了党琴一身。
“胡大量!”党琴气的拿脚去踢他。
曹思凡估计是没有见过这么能闹腾的一帮人,低低的问我:“我看着这是要打架啊?”
我回:“打是亲,骂是爱,感情不够拿脚踹!”
曹思凡觉得好笑:“原来这词还能这么用!”
下午胡大量提议去附近的河里游泳,大家纷纷赞成,兴致颇高,只有党琴一人反对:“不行,你们都喝了酒,要是出了事怎么办?”
“不要紧,那条河很浅的,淹不死人,更加淹不死你,你就不要扫兴了。”胡大量向她解释。
党琴白了他一眼,直接丢出一句:“我不管,我不去!”
敏婕从中缓和气氛:“班长,去啦!你不守着他们没准儿等下真的出事儿了。”
方馨也在旁边帮腔:“去啦!琴姐,我不会游泳。”
钱莹撒娇道:“琴姐不去我也不去。”
党琴受不了软磨硬泡只有妥协,随着众人挽着臂膀,一路欢声笑语。
一直到下午的四点,大家才意犹未尽各自回家。
我,敏婕,曹思凡都住长平。一路骑车同行。
敏婕热情洋溢:“听说你爷爷是曹老先生曹德维?”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他有些骄傲。
敏婕明显很好奇:“我们住的那么近,可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我从小就是在部队大院长大,十岁那年倒是回来过过年,可你们说的都是方言,我一句也听不懂,大我的堂哥表哥都不愿和我玩,之后就甚少回来了。”
敏婕突然大叫起来:“我想起来了,原来你就是那个说一口纯正普通话的外地孩子。”
他微笑着点了点头。
李敏婕又继续问:“我记得你爸爸妈妈好像都是军人?”
他悠然道:“希望我以后不会是!”
“为什么这么说”我问他。
“军人太古板了,一根筋,没得商量,我不太喜欢。”
我咯咯笑出声来,哪有人这么说自己家人的。
她们两个听到我爽朗的笑声,对视一眼然后无比嫌弃的盯着我瞧,我被看的一路不敢说话,生怕一开口再次笑出鹅声又被笑。
我爸说曹思凡爷爷在镇上是位徳高望众的老解放军,年轻的时候参加过抗美援朝。他的爸爸也是一名军人,常年驻扎在部队。有次回家探亲还抱过孩童时的我,当时还半开玩笑半吓呼的说要抓我当儿媳妇,吓得我嚎啕大哭要找妈妈。他还有个姑姑,也是个很厉害的人物,我是在湖山高中的简介牌见过她的名字,捐款人一行镌刻着曹亚芳。
爸爸说到这里总是连伸大拇指,表达他的赞赏之意。
南山是南方一个半山半水的小镇,这里一年种两季的水稻,盛产蜜桔。春天有花,夏天有水,秋天有收,冬天有雪,虽说不上夜不闭户,至少还算得上民风淳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