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的树我数了无数棵,北方的平原是了旷无际使人心情愉悦,这世界的美好是一瞬即过的。
我和敏婕还没有到达目的地,列车厢里的冷气开的很大,她只穿一件无袖的连衣裙,我却冻得一直流鼻涕、眼泪。
我们俩好不容易打开行礼拿出外套又犯了难,对面的一小伙子很是热心肠帮忙把行李抬上了行李架,他是HN人,高高瘦瘦,憨憨的农民庄稼汉,和我们相聊甚欢。
“妹坨,你晓滴我们那里人好会唱歌呦?瞒好听!”
我说:“宋祖英。”
“就是她嘛,我们福南人滴骄傲!”他还给我们唱起了山路十八弯。
声音嘹亮,整个车厢都在鼓掌。
敏婕在底下掐了我好几下提示我勿与生人过多交谈。
我不好打断他的话唯有眯眼装睡,男子将目标投向敏婕,见她端了本书不言不语,才无奈放弃,闭嘴不言。
中途时上来一中年女妇人,坐在我的对面,男子旁边。开始时很是正常,进夜后便嘴里一直念念有词,我听了半天才知是方言,具体的就听不大懂。
敏婕凑近低声对我说:“这人是个疯子,念的都是些污秽不堪的话!”
我问她:“知道是哪里人吗?”
“听上去像GS。”
......
我其实对敏婕的话还是存在保留的,因为从那人穿着上与正常人无疑,一个离家远涉的人,大都是清醒的。
第二天的早上我趴在桌上半梦半醒间,那妇女手里拿着厚厚的一沓纸张,数次的往返于车厢内,车到了廊坊境内,有乘警过来了解情况,将那妇女带走,得知的大概内容是那女子家人受了欺负,当地政府官员没有很好的进行处理,引发有人自杀,而该妇人接受不了此事的发生继而出现精神上的紊乱。
列车终于到达了目的地,一出车厢便见那妇人在站台分发手中的单子,来来往往的人群没有一个接过她的单子,她异常的焦急与无助。
“不要看了,这种事太多了,你我是管不了的!”敏婕拉我:“她行为过激的话警察会通知他的家人的。”
这片土地上所有的一切都深深吸引着我,同时夹杂着恐慌,措手不及,憧憬,甚至是敬畏之心。
我去找的是我的堂表姐,她到车站来接的我。小时我们常在一起玩,她比我大上3岁却一直没我高,容貌上倒是改变了不少,白了很多,化着浓妆,我很佩服她鞋踩高根凉拖还能与我并肩而行。
晚上住在她所租住的房子里,进门就是一张床、一台电视,一个简易衣柜,一桌子的化妆品,所幸她的脸和她的家一样普通而简洁。
吃过了晚饭,她躺在床上玩电脑,我太累了。
醒来已是第二天的上午。
她站在镜子前换衣服:“你可真能睡,我叫了你一个早上你都没醒!”
我迷迷糊糊的爬起来刷牙洗脸。
“你饿了吧?”她问我。
“有一点!”其实我特别的饿,人也昏昏沉沉的不知此时身在何处。
我们去外面吃的饭,天气很热,我点了一份凉皮,然后去手机市场买了个二手手机,480块,现在想来也是贵的。
手机是我一眼挑中的,粉紫色的翻盖设计,屏幕很大,字也很大,最喜欢的是水晶按键设计,整体大气而美观。
我的第一份工作是在5环外郊区的工厂,那里都是来自五湖四海的人,每天工作8小时,却只能拿基本工资,加班3小说b就有加班工资外加各种补助,周末一天休,每天重复而单调的上班、吃饭、睡觉。
我本来是和我堂表姐一起租住的,自从她男朋友经常来找她后,我便般到了工厂的宿舍里,刚开始很不习惯这里的脏乱差,后来也便觉得无所谓了,最重要的是我现在每月都会寄一千块钱回去缓解母亲的压力。
我爸并不知道我现在的情况,他一直以为我考上了大学,加之我每年过年都回去住上一个月,夏天暑假就说在学校附近打工,我的毫无破绽使他深信不移。
这里的冬天又干又冷,好几次一低头就发现地板上一滴鲜红的血,我很喜欢这里室内的暖气,比我们那里温暖,可一到春天天气便又会很糟糕,漫天的沙尘暴吹得都睁不开眼,天气好的时候也是满天随风飘散的白絮,我管这叫阳春三月雪。
今年的冬天走的特别的晚,三月中旬了,早上推开门,满世界都是白色的,高大的柳树被雪冻成了一座巨大的冰雕。为了防止交通事故我选择徒步去上班,棉袄、帽子、围巾、手套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
这场猝不及防的大雪让人倍感意外,到处都是拍照的人群,铲雪的环卫工人,路上很堵,我走得很慢却还是摔了好几跤。
到工作间时灯还没有开,刷了卡、换了衣服坐在一角落里玩手机,这个手机我用了差不多一年半了,摔了无数次,右边的上下连接点已经掉了,拿透明胶粘上仍然还可以用,除了偶尔的死机,国产的翻新手机还是很强大的。
暖气很早停了,车间里再多的人也没能让我暖和起来,我一上午都在不停的打喷嚏,同事英子说:“咱这儿幸好不是食品车间,不然有多少人要吃了你的口水。”
“你说话真恶心。”
“你看你一上午不停的打喷嚏,班长都不往咱这儿来!”
“他是怕传染了回去不能抱宝贝儿子!”
“男人有了孩子真就不一样啊!”
我不认同她的话:“这可不一定!”
“大多数的男人都是如此!”
我说:“班长是个不错的好男人。”
“像这种好男人都是要在他落魄的时候跟着,那样他才会珍惜你。”
我抬头看了看班长去了另一个线:“那富贵一生的人都找不着真爱了?”
“那种人更加现实,他们讲究门户之见,就算真在一起了也大多是不幸,他家的长辈生怕你花了他家的钱,时刻提防着你,婚姻也不是救挤贫困,你为了孩子无奈只有忍耐,谁叫你愿意呢!”她说:“你要是能把自己熬成婆婆,老公又听话,那才算好日子来临了。”
英子与我年纪相仿,却是个生过孩子离过婚的女人,她是从大山深处逃出来的女人,她说她现在无所顾忌,随心所欲。
其实只有我知道她特别想孩子,想得每天都看手机里的照片,平日的大大咧咧只是隐藏心里难过表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