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的内部多年来都平静无战乱,唯一的威胁就是北方的敌人,所以特尔普斯城的北墙建造的非常高大厚实,却有个非常窄小的城门,常派出些探子去北方,平日里都是紧锁。南门则宽大的很,虽然是国家最北方的城市,不过因为地位特殊,所以往来的商人很多,城门相应的也就宽大,已经几十年未曾关闭。
征越一路像南逃跑,身后追击的人已经有几十人,多数是从城主府里一路跟随的卫兵,街道上加入追击的没有多少,因为征越就没遇见几个士兵,听见那一声巨吼之后,征越知道有非常强大的敌人,但是直到跑出了南门,也没遇见什么危险。更令他茫然的是,南门居然没有士兵守卫,他就一路飞奔出城,身后追击的人都放弃了追赶,任由他离开。
“奇怪啊,怎么回事?”纳闷是纳闷,但征越可没有回头一探究竟的打算,还是保命要紧。又跑出去几十里,雪没了,天虽然还是阴沉的,不过这里没有雪,天空和地上都没有,回头望去,远处的城墙隐约可见,飞舞的雪花依旧。“难道说······是魔法?”站在风雪交加的边缘,征越思考了一下,又进入风雪中,不是向北,而是西北。“风雪中更容易隐藏,待力量恢复些,能够施展雪藏,便可以绕过那座成,进入阿鲁峡谷。”征越边走边想,“最好是躲进山林里吧,复杂的环境容易躲藏······不过嘛······”征越掏出怀中的圆盘,摩挲着上边的纹路,“似乎那个人与这东西有联系,能感知到,应该先想办法毁掉它。”
特尔普斯城的北墙上下,附近的街道中,密密麻麻的挤满了军队,当圆盘受征越激发,幻化出猛虎时,费尔顿立刻便感知到,时态紧急,他不惜消耗力量发出一声巨吼,响彻全城。听到吼声的士兵,哪怕还在被子里酣睡,也急忙抱着盔甲出发,赶往北墙。这是历来的规矩,遇突发事件,传讯兵无法迅速传达时,北王便会用吼声告知士兵,敌人来了。可现在的北墙外并没有敌人,飞雪寒风,不少士兵盔甲下就是贴身单衣,冻的瑟瑟发抖,盔甲不时发出声响。“所有城墙下的士兵,回军营,按各自编排,备战。城墙上的士兵,警戒。波恩,你应该可以感知到的,你去追上布诺,两人一起,把那东西带回来,去吧!”
布诺和波恩两人当时正在马厩里喂马,同时察觉到了那圆盘的异样,接着又听到了父亲的吼声,本应该和其他士兵一样,来北门集合,不过二人知道那圆盘非常重要,于是二人分开,布诺寻着气息去追,波恩去北门同父亲会和。
“父亲,您不去吗?那东西可是······”费尔顿挥挥手,“你去吧,你们兄弟俩应该可以带回来的,虽然那东西很重要,但是如果我离开这里,万一敌人来袭,不得不防。”波恩离开,向南疾奔。
······
风似乎越来越大,吹的寒气透过门缝直往屋子钻,呼呼的声响分不清是屋外的风声还是火炉里的声响。老维斯正在铸造铁盒子,熔掉一把锈透的柴刀,铁水倒进模子里,冒出呛鼻的白烟,“咳咳,还差个盖子,不知道剩下的料够不够······”翻箱倒柜,找出块以前剩下的废料,“加上这些,应该就够了,嗯。”
屋门被人推开,老维斯抬头看了眼,不认识,不是西扎尔,也不是本村的其他人。“你找谁?”老维斯漫不经心的问,手边的活没停。“你是铁匠?”来人问道。“啊,算是个吧,手艺不行,乡下人粗活儿。”老维斯回到。“没关系,我就随便铸个拉环,车马上的东西。”“额,那好弄,我这随便给你加点料就够了。”说着,老维斯又去翻箱倒柜,找废料。
“不用了,把这个东西熔掉吧。”说着,那人伸出手,手里拿着一个古铜色的圆盘。老维斯伸手接过,掂了掂,“像是块好料,黄铜的吗?这个做拉环有点亏不?”“不亏,好车当然要配好料。”“好吧,那我就放炉子里了。”说完,老维斯把圆盘丢进了小熔炉。
来人便是征越,一路走来,看见这个村庄,敲门打听,知道有个铁匠,于是找到了老维斯,“冻不上也敲不碎,不知道能不能烧化呢?”征越和老维斯二人大眼看小眼,等了些功夫,那圆盘依然没有融化的迹象,征越开口:“那个······”老维斯伸手打断征越的话,皱着眉头,“别急,我有祖传秘法,可以把它熔化的,不过,这个秘法不能让外人看见,所以······”“所以我出去等?”征越摊开双手,“好吧,我出去等,希望你能快点。”征越心里着急,可是急也没用,自己没有办法毁掉这个圆盘,只能寄希望于这个老铁匠的“秘法”,转身出去。
“这到底是什么材质的?没见过啊,不知道那火能不能熔掉它,应该可以吧。”见征越走出房门,随手关上,老维斯偷偷趴到门缝处,看见征越走的远远的背对着门,放下心来。怀里掏出包着护臂的布团,拿出护臂,戴在左臂上,右手轻轻抚摸着护臂,嘴里念念有词。护臂上暗光流动,右手离开护臂,粘连着青白的光丝,光丝越聚越多,变成了光带,右手将光带从护臂上拉出,托在手心,缓缓起伏中,变成了跳动的火焰。左手直接伸入熔炉,仿佛感受不到温度,拿起圆盘度,放在右手掌心,顿时,圆盘上的纹路开始恍惚,将要熔化。
“吼——“圆盘内的猛虎又幻化出来,巨吼的同时,扑向老维斯,同时,老维斯的护臂上,幻化出一条蛇,一口咬在了老虎头上,蛇身在老虎身上缠绕,硬生生的中断了猛虎的变幻,将其身形压制的像是一只猫。“什么东西?”老维斯大吃一惊,圆盘上出现猛虎他第一次见,护臂上出现蛇他也是第一次见,虽然震惊,但是却不能有任何行动,幻化出的双方在僵持,只有右手的圆盘,在慢慢熔化。
“终于追来了,不过,城里那声吼声应该不是你发出的吧?”听见刚刚的虎啸,屋外的征越便要推门而入,这时,一道人影冲到了眼前,正是费尔顿的大儿子布诺。布诺一路飞奔,凭着感知,来到了此处,恰巧听到屋子里的虎啸,同时感知到了那圆盘的异常,急欲进屋。“是你偷走的?你不是奥丁人······”布诺质问征越。
征越嘿嘿一笑,“是我拿的,我也不是什么奥丁人,那个破烂东西就在屋子里,马上就化掉了,你能怎样?”布诺不再说话,挥拳像征越攻击,征越挥手,冰墙出现,布诺攒足了力道,打碎了冰墙,继续挥拳进攻。“好强的拳头,不过你拳头再强,也是血肉之躯,我看看你能打破多少。”征越闪身让过,布诺不再追击征越,而是打算轰开房门,征越左手在房门前打出一道冰墙,同时右手的木杖,向布诺背后点去。布诺拼着挨上一击,打碎了门前的冰墙,同时后背被击中,力道并不大,只是冷。非常冷,身子几乎不受控制,差点瘫倒在地,“大意了吗?”布诺缓缓转过身子,面对着征越,征越此时也将近力竭,不过面上仍然笑嘻嘻的:“一击就差点倒下,你这实力也太差了······”
布诺不理会征越的挑衅,双手握拳,深吸了一口气,大喝一声,“哈——”身体出现了异常变化,原本黑白相间的眼睛变的血红,狂暴的力量肆虐,激荡的雪花弥漫,“来啊!”布诺低吼一声,又是一拳攻上,征越被布诺的变化惊到,感受到对方暴涨的力量,将剩余不多的力量使出,双手握住木杖,迎着布诺的拳头,正面相抗。
“他的感觉就像冰雪寒光阵里的我······”这是征越最后一个念头,之后,他碎了。布诺的拳头与征越的木杖接触,刹那间,时间似乎顿了一下,然后布诺的拳头打碎了征越的木杖,和拿着木杖的人。破碎的尸体散落四处,红血在白雪上冒着热气,布诺身上也沾满了鲜血,但是他毫不在意。
转身,进屋,正看见老维斯左臂上的蛇缠绕之姿,而那弱小的猫咪已经恍惚不可见,蛇尾盘踞在老维斯的护臂上,猫则蹲在老维斯的右手中,手上的圆盘,早已经没有了形状,如同粘稠的浆糊一般,在老维斯的手中摇晃。
布诺二话不说,脚下用力一蹬,整个人平地飞起,一拳轰向老维斯。老维斯却是毫无察觉,依旧全神贯注的维持着手里的火焰。从开始的吃惊,到后来的僵持,最后终于将那个奇怪的圆盘熔化,圆盘幻化出的猛虎小猫,此刻快要消失不见,胜利就在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