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细想云苍折让自己见的人是谁,只是很机械的跟在他身后,从另一扇门入内往里走,渐渐感觉到寒气从脚底往上蹿。让她全身的汗毛竖起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冷吗?”
“冷!”
云苍折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把她从江洛川的死这个事实中拉出来。他这样问她又让她有一瞬间想着云苍折可能是发挥了多情的本性,没准将自己的外衣给她披上。
在血海深仇刚报不久竟能想到这么多,她有些佩服自己。
“冷就对了,往后走更冷。”
“我现在可以出去穿件棉衣吗?”
宛初回神后抱着自己,口中一呼吸都能呵出白色的气体。云苍折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她只好打消自己这个念头紧跟在他后头。
微黄色的灯光中,云苍折立在一个透明的冰床前缓缓开口道:“这就是我要带你见的人。”宛初啊了一声很是疑惑。这冰床上躺着位姑娘她寻思着躺在这样的床上肯定是死了,谁好好的睡在这儿。
“上前来,你离那么远能看到什么?”云苍折回头皱眉看着她,宛初有些害怕,她奇怪自己看江洛川跟宋灵玉的尸体除了解恨外什么都没有,可真要自己看一具跟自己毫无关系的尸体她一个姑娘家怎能不怕。
“哦!我肯定不认识那个死的人。再说都死了我见她干嘛?”
“你不见怎知你不认识,谁跟你说她死了。”
宛初无法只待上前,在站冰床前的那一刻,她的心咚咚的跳的厉害,一种无法呼吸的痛在心底漫开。为什么会这样?是错觉吗还是相似罢了。
“她是谁?”
“是你!”
怎么会怎么可能?自己为什么会躺在这里。那此刻站在冰床前的人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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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知了不停的叫着,日光透过紫色的纱幔照进来,风卷起纱幔的一角飘起又落下。
鼎状的香炉里飘着几缕青烟,焚着梨花香,花架上的兰草长得正好。靠窗的矮几上放着一副茶具一个棋盘。
“阿初!醒了就起来也该饿了。”
“云苍折!到底怎么回事儿?”
宛初醒来后有些头晕,从床榻下来时没能站稳被云苍折扶住。
“你种了断肠草的毒,在乱坟岗被我救起,大难不死却也昏迷了两年。”
“什么啊我昏迷了两年了?我分明。。。。。。分明。。。。。。”
原来她死后,江洛川连一个葬礼都未给她办,直接给扔在乱坟岗让她任由野狗乌鸦啃食,他对自己竟无情到那个地方。心中的恨再次袭来无法言语的强烈。
“分明感觉自己还活着,活在出事的三年前?”
“你怎么知道?”
云苍折理了理衣袖坐到窗边的矮几旁,给自己倒了杯茶,茶水或许是有些凉,他又整杯倒在了地上。
“那不过是你梦境罢了,你临死前除了对江洛川的恨之外还有就是希望一切重新来过,所以梦中你让这一切成为了现实。”
“我不信。那个梦太过真实。我看见江洛川跟宋灵玉的尸体顺流漂下。对!是你杀了他们。”
宛初的声音有些颤抖,她不相信那一切都是假的,江洛川宋灵玉怎会没有死呢?
“我杀了他们?呵呵!我凭什么替你杀了他们。你梦到我可能是我救了你,你潜意识里对我所感恩。”
“原来一切都是假的,你不该救我的,我什么都没有了活着有何意义。”
一颗泪从她的眼角落下,她以为上天对她怜悯让一切都重新来过却不曾想一切都是梦。
“我救了你,你的命就是我的,死生我说的才算。”
“呵呵!求你帮我完成一个心愿。”
“杀了江洛川?”
“对!”
她想自己虽然没能像梦那样重生一次,但是她有幸没有死掉,那么有何尝不是上天给她的一个机会呢?云苍折这个嗜血的男人他一定可以做到他可以帮自己。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她都愿意。
“他还没有让我亲自出手杀他的资格,如今你已经活了过来一切靠你自己。”
“不管怎样你救了我,我还是感谢你的大恩大德。”
“这恩你待还,我云苍折不做亏本的买卖,这儿有盆花好好养种开花长叶之时你欠我的救命之恩就算还清了,在这其间你听命于我。”
“好我答应。”
“什么时候要下山你自己决定,只是记得回来养花。”
“明日我就下山。”
“随你。”
云苍折走后,宛初又将所有事情的前前后后都想了一遍,首先她要弄清楚梅花山庄藏着怎样的秘密,能令江洛川如此的大费周章娶她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次日,宛初早早的起床准备下山,刚推开房门便见一青色衣衫的女子过来。
“姑娘可是要下山?”
“是的。”
“主人吩咐了让你下山后拿着这封信去找忆娘。”
宛初接过信疑惑的问道:“忆娘是谁?为何要去找她?”。青色衣服的女子摇了摇头说送她下山。这山上的景色跟她梦中看到的一样,尤其是那片红色的彼岸花海。
“姑娘我就送你到儿了你沿着这条路就到山下了,忆娘在芙蓉镇。”
“谢谢!”
绿色衣衫的女子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宛初笑了笑道:“姑娘!可是有什么话想对我。”绿色衣衫的女子抿了一下唇思索了片刻轻声道:“没有什么只是想让你路上小心些。”
“嗯!多谢了。姑娘可是岳落?”
“姑娘你记得我?”
“我梦到过你。”
“哦!时候不早了姑娘还是快下山去吧不然待会日头该毒了。”
宛初点头又道了谢,趁着日头还未毒辣之时加快脚步往山下赶,到了山下便四处打探芙蓉镇在何处。知道这个镇子的人不多,只知道是南方的一个小镇。
半个月后,宛初到达芙蓉镇也按照信中的指示找到了忆娘,没曾想忆娘年轻时是有位很有名的舞姬,曾经名噪一时,年纪大后隐居在芙蓉镇。
忆娘看完信笑了笑道:“没想到门主亲自写信交代我交你舞蹈。也罢!既然是门主的嘱咐我忆娘自当不会推辞。”
“学舞蹈?”
“嗯!宛初姑娘你只有一个月的时间。”
宛初不解,云苍折是唱的哪一出,却也没有继续问下去,她欠他的救命之恩,命都是他的,他想怎么样她都会听他的。
一个月后
月国行封后大典,月国国君江洛川继位后,后宫之位一直悬而未决,听闻,月国国君其原配王妃遭人绑架后杀害死无全尸,国君因思念王妃生了场大病继位后又为了王妃修建了一座陵墓,爱妻心切一直不愿立后。
直到两年后在满朝大臣的上书后才决定立后,封宋氏灵玉为后。宋氏灵玉乃右相宋远征义女贤良淑德,德才兼备有母仪天下之姿。
锦被华服,红烛摇曳,整个玉喜宫都地毡铺红,摆满了宋灵玉最爱的绣球花,一夜时光燃尽了龙凤烛。
晨光初见之时,江洛川掀开床幔起身批了件外衣。站起来立于桌前,桌上放着桂圆莲子红枣,都是讨个吉利的好彩头。
五年前,娶那个女人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场景,只是新婚之夜,他借口有紧急朝务处理留她一人在房中。
本以为她会哭闹,谁知第二日,府里的下人告诉他,那个女人睡的极好早膳还吃了好些。没心没肺的在王府里待着。
因为那个秘密她做什么他都依着她,所以,她在整个王府里无法无天也是他依出来的在外人看来对她宠爱有加。可真实的情况是怎样的只有他知道。
而那个还在床榻上睡着女人,跟了自己八年一直默默的在他身后,在自己疲惫孤独时给予他温暖慰籍。她等了他八年,他不可辜负于她。
“皇上。”
宋灵玉醒来一摸枕边无人,起身便见江洛川坐在桌前似是在想什么,她走到他身后搂着他。
“多睡会儿时候还早。”
“不了,你不在我身边我睡不安生。”
“你身子弱该多歇息。今日还有宴会。”
“嗯!昨晚我又梦到她来向我索命。”
江洛川握着杯子的手一紧,随即缓缓道:“已死之人何来索命之说,今日该给她去上柱香。”
“我失言了。不管怎样她也是你原配,这香理应要上。”
早膳过后,月国皇家祠堂内,放着一众灵位,最新的那个灵位便是宁宛初的,上面写着初辰皇后之灵位。
宋灵玉接过宫女手中的香拜了几拜将香插到香炉中。江洛川负手而立看着那灵位,眉微微的皱着,她死时在他的手中写了个恨字。她恨他是应该的,恨就恨吧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只是他没有想过她放在灵堂的尸首会不翼而飞,不见她尸首的那一刻他心中是说不出来的情绪。
“他日我死后灵位会摆在哪里?这里好像没有我的位置。”
“灵玉,你不要想太多了,好生养好身子,他日太子之位是要传给我们的孩子。”
“我不求什么太子之位,只要在你身边我怎样都行,这次为了封我为后得罪不少大臣,你这又是何苦呢?”
按照规矩,宋灵玉是无法当上皇后,没有显赫的家世背景凭什么为后,即便给她按了个丞相之女的头衔也只是个义女而已。
“这些年让你受苦了,无法给你一个名分,如今我已为帝,要给你最显赫的身份站在我的身边。”
“皇上!”
宋灵玉内心一暖靠在了江洛川的怀里,这些你她的等待是值得的。他最爱的人果然是她也只能是她。
***
宴会上,歌舞升平。歌尽桃花后,便听见古木琴悠扬的琴音舞姬们表演至舞台中央,一众舞姬中,唯一人穿着与其他众人不同。
红色的衣裙,翩翩而舞,眉间画着红色的牡丹。修长的脖子上挂着七彩的项链随着阳光折射着斑斓的光,脚踝上的铃铛随着着舞蹈的动作发出悦耳的声响和着琴音别有一番风味。
红色的轻纱遮住了她的脸,只露出一双如星月的眸子。她舞在大鼓上轻盈的如同红色的蝶。
“这是什么舞,怎么从未见过。”
“皇上,此乃蝶舞,已经失传了许久没曾想会有人跳起。传那跳舞的姑娘上前。”
舞毕,红衣女子上去,铃声随她的脚步清脆的作响。“见到皇上皇后还取下面纱前来行礼?”
“奴婢苏忘尘拜见皇上皇后。”
“抬起头来。”
面纱撩起,美目中含笑,精致的妆容,红色的唇角微微扬起,她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