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的房间,感觉是一座废弃的大楼里,两个人正席地而坐。
一男子穿着黑色制服,偌大的斗篷,身材高挑,面容硬派,金发蜷曲。另一男子面色憔悴,皮肤白皙,面容俊朗,棕色的头发,手指极为细长,每个手指都戴着戒指。竟然是两个很少见的西洋人。
金发男子看着棕发男子,脸上露出了一丝笑:
“干的真是干脆利落,一下就要了姓张的命,小帽登阁下。”
“这没什么。”病态的小帽登轻声咳嗽:
“倒是这次,本是我二人去杀这‘上衫越后’,可后来好像名单上的人变多了,所以所有的人都会来瀛洲,查理曼。”
“也不知对手会是什么人,总不会又和上次一般,要我们和那个洞湖县的‘怪物’一战吧。”查理曼有些恐惧,而他说的那个怪物……
“如果是,也不错啊……”小帽登的脸上突然激动了起来:
“杀死那样的强者,才是我最兴奋的事情……”
“哈哈哈,让我们把这个瀛洲,掀个底朝天!”
破屋子里,回荡起豪迈的笑声。
……
“上次帮我们杀辛灿,这次又不远万里的来到瀛洲帮我们,秣陵启辰先生可是我们复兴会的老朋友了,我提议大家敬秣陵先生一杯。”
硬气帅哥萧昭端起了酒杯,复兴会肥前局的干部们也都举起酒杯,启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也带着凄月杨晃站起来示意,然后将酒一饮而尽。
“秣陵先生海量”在座的复兴会干部都鼓起了掌。
“再次我还要宣布一件事,启辰先生能力出众,韬略过人,在此特聘为复兴会高级顾问,享受干部待遇。”萧昭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启辰一愣,这剧本不对啊,啥时候有这个……
可随机萧昭就补充道:
“启辰先生乃是世外高人,自不愿受这俗世束缚,作为顾问实际上没有啥事,但可以自由调阅资料,也可通过复兴会取得情报。”
启辰想了想,大概这就是萧昭给自己报酬的形势吧,的确自己调用复兴会的资源也得有个名目。
酒席上,萧昭也就复兴会的结构和理念给启辰做了简单的介绍,启辰这才知道,复兴会背后的势力有多大,也知道了复兴会并非天天只知道搞恐怖袭击,他们也从事些正经生意,毕竟那么多人,开销什么的也需要钱,好在当年创会的家族都底蕴丰厚故也有些原始积累。
启辰感觉喝多了,准备去厕所,而出了厕所却发现萧昭已经在门口等他了。
“萧局长有事?”启辰疑惑,看来萧昭是有些话不方便在席上说。
“也谈不上什么大事,你我虽未必谈得上感情,却也是有交情的了,这次你能来帮忙无论是复兴会还是我个人都是心存感激的。”萧昭这人初看一身正气,实则老谋深算,但你要说他是什么恶人却也未必谈得上,启辰对其是7分好奇,3分顾忌。
“萧局长言重了,我不过是收人钱财与人消灾,谈不上什么恩。”启辰皱了皱眉,舟车劳顿到瀛洲,实际上主要还是他自己要找七人众报仇,此外本着契约精神稍稍保护一下即将见面的那个‘统战会干部’,至于复兴会想怎么样,他是根本懒得管。
“我知道你只是守约帮忙,对我们的事业并不在意,但如果你能细想,会觉得我们反魏为民之事虽理想化一些,出发点却还是好的,当然叨扰阁下也不是给你灌输政见,只是此物算是我个人的一点心意,请您收下。”萧昭此刻很是真诚,同时从怀里掏出了一件物品递给启辰。
只见是两个耳麦,正好可以塞入耳中。
启辰看了看,感受了一下,上面有着充裕的灵能力,二者间有一道灵能量细线维系。
“这是?”启辰不解。
“看好了。”萧昭拿了一个塞进耳朵,示意启辰也这么做。
“啊!”萧昭突然大叫,而启辰只觉刺耳异常,拿下耳塞刚欲发作,突然一愣。
“这个……可以无线通话?!”
在这个灵能量和科学并存的世界里,人们的信息传递早已十分便捷,电话,网络,千里一瞬。
可这些东西的原理都基于地下铺设的灵能量导线,若是没有这些导线则信息无法传达,因为技术局限尚无法在海底铺设导线,所以星界,瀛洲,夏国间的信息传递无法通过电话解决,还需要专人传递信件。
不是没人想过设计无线电话,只是其实在太难,灵能量可以在导线中传递,在空气中却是会溢散,虽然有办法控制但依旧无法解决这个技术难题。可萧昭给自己的东西,不正是无线电话吗?!
“这是只有复兴会才掌握的技术,当然了距离有限,大概只有100千米左右,肯定无法在大陆间通讯,不过若是一些行动中有这个,也会方便很多。”萧昭拍了拍启辰的肩膀,径直走回了宴会厅。
启辰则一方面为得到这么一件有用的宝物而欣喜,另一方面却感慨复兴会底蕴深厚,但最重要的,他很在意自己完全看不透萧昭。
只是启辰不知道就在此时,一件震惊瀛洲的大事正悄然发生。
……
瀛洲镰仓首相府邸
一名老者穿着瀛服,随意的翻阅文件。
他微微蹙眉,此人虽其貌不扬,却是这瀛洲第6任首相——上衫越后
其出生名门上衫家,仕途如意,终于在58岁就任首相,也算是人生圆满了。
不过上衫越后自己也清楚,自己在历史上必然很难千古留名。自己这一任主要是维稳,也没什么了不得的政绩,可实际上“太上,不知有之。”最高明的统治者正该不让人民感觉到自己,不干涉国家发展,这样反倒是最好的,可历来首相总要做些所谓“大事”……当然实际上沽名钓誉妄图赢得生前身后名的因素绝对占了主导。
自己也算是做的还不错吧,他有些沾沾自喜,虽然人民不歌颂自己,但自己的的确确让人民的日子过得更好了些不是吗?
只是夏国的事确实是让其有些担心,自从不久前魏政府围歼复兴会,上衫越后就觉得形势有些不稳。
瀛洲夏国一衣带水,虽说近年瀛洲改革后,经济民生实际上已经超越了夏国,可自古以来瀛洲都为夏国马首是瞻,即使富裕了些,和夏国这个庞然大物相比,瀛洲又算得上是个什么?夏国打个喷嚏,瀛洲都要感个冒。好在夏国自古以来就有一种万国来朝,岿然不动的大气,只要瀛洲不挑事,夏国纵使不满,也不会真的打过来。
可现在夏国局势实在不稳,很可能会演发成内乱,到时候瀛洲何去何从,如何在这乱世中保全自我,甚至是发他夏国一小笔国难财,让人民过得更好一点……
实际上上衫越后过度谦卑了,有些妄自菲薄,对瀛洲也对自己。
他此刻绝对想不到,对于夏国,瀛洲在不久的将来居然得以望其项背,而后走向鼎盛。
而自己则成为了瀛洲历史上一位极其出名的首相——第一位遇刺身亡的首相。
轻轻地鼓掌声传来,上衫越后脊背发凉,赶忙向后望去,只见自己的书柜,一个棕发的瘦弱男子懒散的靠在上面。
“上衫公勤于政事,实在是让人敬仰。”那男子发话道。
“谁?!”上衫越后一把拿起了自己桌旁的武士刀——毘沙天。
此刀乃是上衫家的传家之宝,为数百年前一代明主后醍醐天皇感念上衫氏从龙有功所赐。
“在下小帽登。”小帽登自报家门,他的用手指捋了捋头发,戒指上不同的宝石闪耀着七彩光辉。
“你……”上衫越后一愣,他瞬间想起了这个名号自何处听过:“七人众?!”
“在下名讳竟您所知,实在是我的荣幸。”小帽登很绅士的行了一礼,之后看到了毘沙天突然眼睛一亮:
“这把刀,莫不是昔年上衫宪春公之佩刀?”
“正是,昔年建武之变吾祖追随楠木正成公讨伐逆贼足利高氏,功成后为后醍醐天皇封为越后守,同时赐下此刀。不知阁下前来,有何贵干。”
上衫越后虽警觉异常,却气度不凡,与小帽登侃侃而谈。
“刺客还能是为了什么事呢?”小帽登反问,同时那看似病弱的身体上杀气翻腾。
“一般刺客鲜与目标多话,阁下到是非常之人。”上衫越后料定护卫很快就会来,所以刻意拖延时间。
“此布衣之杀,非王侯之杀,古来刺王,未尝于酣睡之时,其为王则必杀于宴饮,一击而决其名扬于天下。今在下虽不可于万军之中取上衫様之性命,也得稍作攀谈,免得阁下九泉之下不知自己为何人所杀。”小帽登是西洋人,对夏学却懂得颇多。
“哼,虽到你们七人众实力高超,可我上衫家自白河天皇以来也是高手辈出,便是一战又有何惧?”上衫越后本人也是一名进化系的能力者,可以说在上位者中实属难得,其虽没有完全把握,却也并不如普通人一般惧怕这小帽登。
然则……
只是一瞬间之后,小帽登的左手拍了拍衣服,右手上则提着一颗面色平和的脑袋。
一滴血滴在了地下。
“你如何会选择相信刺客呢,刺客反复无常,你根本不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此乃刺客的极意啊。”
一手提着那内阁首相的脑袋,小帽登走出房门伸了个懒腰。
那身后,上衫越后的身躯轰然倒地,而屋外则是些死的很安详的卫兵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