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略微50多岁的中年人走了出来,他穿着普通的睡衣,面容温和,眼角有些鱼尾纹,看起来应该经常笑,鼻梁高耸,眼睛有神,气度不凡,细看的话……和启辰倒是有那么几分相像。
他看了看启辰,微微一笑:“终于想起来来看看我了,快2年没见了吧。”
“恩……我才看到信”启辰用力点了点头,然后平复了一下心情,轻呼:“爸,我回来了。”
“快进来吧……”这个叫杭心武的中年男子拍了拍启辰的背,把他领进了屋子。
两人像以前一样,坐在沙发上,启辰看了看,虽然屋子小多了,但这屋里的摆设,和以前自己家住总督府里的到是几乎一摸一样。是的,秣陵启辰的父亲,杭心武,便是前任的秣陵总督,后因政敌打击诬陷其贪污受贿,受到督察院传呼,杭心武知道政敌不把自己整死是不会罢休的,自然想方设法逃走了,还把启辰送去了瀛洲。目前被通缉中,是大业元年田完登基以来最大的贪腐犯。
“你这两年在瀛洲过得怎么样,当时情急,就给了你3万块,花两年肯定是不够的,不过你后来好像也混得不错,听说你连随从都有了。”杭心武带这些愧疚的对启辰说道,但最后又忍不住和他打趣到。
“还不错,也算是遇到贵人了,对了爸,我现在名下有3个亿,还有,我成了灵能力者了,你看……”启辰终于还是把自己取得的成绩都展现给了杭心武,说着就伸手放出了几根荆棘。他把自己去瀛洲,遇到风先生之后的事都说了一遍,自然是报喜不报忧,什么七人众,复兴会,风洛,一概不提,就说自己怎么搞正当生意赚钱的事。
“我猜你也不会混得太差,毕竟是我的儿子。”杭心武满脸骄傲的点了点头,他听着启辰诉说自己在瀛洲的事,听得很是开心。
“您这样安全吗?”启辰很担心杭心武的状况,他想要不要想办法把杭心武送出国。
“我很好,这里很安全,倒是你啊……”杭心武看着这个儿子:“我猜你有很多事没和我说,怕我担心。”
启辰尴尬的笑了笑。
“有时候,是要承担风险的,不过你也要都知道规避危险,甚至为了活下去得做些对不起良心的事。”
杭心武教育到:
“我知道你是个有数的孩子,但你有时候有些优柔寡断了,又下不了狠心,但你要知道,有时候得弃车保帅,牺牲一些东西才能走的更远。”
启辰郑重的点了点头,不由得想起了之前差点就挂了,这可千万不能让老子知道了。
“我相信你懂的,我看这苗头不大好,下面说不准世道也不安定了。你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若是可以,也为秣陵微微尽一份力,毕竟我杭家世代居于秣陵藩,你老子我当政期间也给秣陵做了些实事,到有些不忍看着秣陵生灵荼毒。但你也不要有压力,也不见得要怎么出人头地,有时候我觉得,人平平静静的比什么都好,我这些年想起,最怀念的竟然是在秣陵公署当个小厅官的时候,和你还有你妈安静的一起生活,朝九晚五……”
杭心武继续教导启辰,只是说着一脸的沉醉,大概是想起了自己人生中最美好的时间。
“我一定铭记在心,对了,我的名字……”启辰想了想杭心武的话,突然想起这茬子事,心里有些愧疚,此外还准备告杭心涵一黑状。
“我让心涵给你改的,怕这个姓之后牵连你,和我划清界限也好。”杭心武笑了笑,。
启辰听得有些惊讶,他倒是想不到这居然是自己父亲的注意,不过自己父亲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这也挺正常。可转念一想到是十分揪心,这天底下,哪个父亲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与自己薪火相传,自然是杭心武害怕连累到自己所以给自己改姓。
“爸……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启辰终于还是问出了这话,他想知道当时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个人民的好总督杭心武一夜间就受到了督察院传呼,被打成贪官。
“还能怎么的,还不是那秣陵藩藩主袁如柏,我X他大爷的王八蛋!”杭心武听到这个问题后瞬间火了,顿时儒雅形象都没了,破口大骂:
“老子作为帝国高官,乃是先皇委任的秣陵总督,就是要监督这秣陵藩藩主,削弱袁家,我主政秣陵期间也是鞠躬尽瘁,不敢稍稍懈怠,这成绩也是世人有目共睹,我来之前和我来之后,不说那些数据啥的,你拿张照片看看那也能看出来在我的建设下这秣陵发展了许多,结果这袁如柏明着和我称兄道弟,暗地里整我的黑材料往中央递,我去他奶奶的腿儿!当然也合着他上面有人,先皇死了,我也不是田完的嫡系,自然是无根之木!”
魏国田家当年团结了一切力量打败的七夷,之后论功行赏,封了皇室宗亲,功臣大将,各地豪强,总计62藩藩主,如洪江藩的薛家,秣陵藩的袁家,料想这袁家能封在田家的中兴之地秣陵,自然是功勋卓著,和皇族关系匪浅,实际上,其初代藩主乃是田裕的表弟。但国家也不可能就坐视这些藩主做大做强,形成割据之势,于是在各藩委任总督管民政军事,钳制这些诸侯。总督名义上是国家派来辅佐藩主的,其位低于藩主,可实际上由于国家对藩主的提防,总督的政治影响力更盛。但也有些地方藩主经营多年,豢养私兵,实力强大,能把总督管的服服帖帖。归根结底,藩主和总督就是地方的一二把手,十个藩有八个藩主和总督都不对路子,这权利就这么大,你多一份我就少一分,自然是常常斗得你死我活。
“袁叔!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行吧!以后若有机会,我帮你报仇!”启辰劝道,当时杭心武还是总督时,自己还真见过袁如柏,这老王八当时一口一个大侄子的叫,过年还给压岁钱,谁知道是这么个混蛋。启辰许下豪言壮志,要是日后有机会一定扳倒袁如柏,他害的自己父亲仕途终结,郁郁寡欢,自己流落瀛洲,也是自己家的老对头。
“哎,这种小人自会遭报应,现在我下台了,这个于正到是捡了个便宜,罢了。”杭心武自己调整心态。
于正原来是杭心武的手下,没想到杭心武倒了他却被升了上去,也是该其官运亨通,自然启辰小时候也见过这个于正,其对自己也是大侄子大侄子的,可不亲热,虽说他也没落井下石,可杭心武倒霉的时候他也没帮过杭心武,也许他没能力帮杭心武,可帮帮启辰总不太难吧。说起来启辰想起当时杭心涵给自己的任命书上,不正是这个家伙签的字吗。
两人聊到傍晚,终于杭心武将启辰送到了屋子的门口,并告诫他不要来的太勤,免得露出马脚:
“下面你也别来的太勤,要不然怕是容易暴露,哎,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彻底安心,虽说现在也算不上东躲西藏,可总不自由。”
“爸,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启辰想了想,斟酌了一下,最后还是问了出来:
“你究竟有没有贪污受贿呢?”
杭心武皱了皱眉,寻思了下说道:
“我这么说吧,这帝国官员大大小小十万号人,我不敢说自己多清廉,可绝对也是能排前头的,贪我是一分钱没贪,可有时候人给我送财送物,托我办事,我一般能帮就帮,礼是是能不收就不收,但有些不收实在面子上挂不住,以后难以开展工作,只要无伤大雅的事,有时候我也就收着了,自然也有些为自己为你考虑,这谁不喜欢钱啊,对了……”
杭心武说到这儿,从口袋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启辰:
“这是我这些年攒的些钱,自己留了一部分,还有些存在瀛洲三住银行,卡就给你了,别拒绝,也许你现在用不到,但毕竟以后说不定可以救个急。”
启辰接过卡,放进口袋,他觉得鼻子有些发酸,父母都是一点一滴也希望子女好的,自己父亲算是个清官,没贪过什么钱,这自然也是他省的,但自己不收他可能总不安心。也不知道何时才能让父亲不再东躲西藏,可以共享天伦啊。
启辰走过小屋子的水井时,从口袋掏出了一个小瓶子,打开后将里面的液体都倒了进去。
离开父亲家,启辰独自开车驰骋子秣陵的夜色里。
从郊区开进城里,他看了看这繁华的秣陵,自己的父亲也算是为其尽了自己的一份力了,自己下面将何去何从呢?自己才20出头,这辈子该怎么过呢?启辰不禁有些迷茫。
这自己的未来,秣陵的未来,夏国的未来究竟会走向何方?
算了,过几天又要去瀛洲了,七人众!风先生,我一定为你报仇的,也许我不知道自己追求什么,可我起码明白,我要活的潇洒,快意恩仇。
既然风先生有恩于自己,自己就要报恩,杨晃凄月跟着自己,自己就得让他们过上好日子。
启辰的车通过霓虹灯布满的街道,在了这无边的夜色里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