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节将近,二皇子被立为太子一事因上次皇上的拂袖而去,又拖了一个月左右,大臣们才敢在早朝之时旧事重提。
不过大臣们即使如此,此事最后亦是不了了之,一时间二皇子不得皇上圣心的消息在大臣们之中流传。对与此事,摄政王北宇振与白老太师白洪瑞倒是一直保持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依红楼内,玉兰叮嘱着朝歌一会对自家公子客气点。而眼前这位身形魁梧,白面带胡须的魁梧汉子,就是当初让玉兰流落他乡的秦朝官人,朝歌。
“夫人且放宽心,白洛九竟是我家夫人的救命恩人,亦算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自会以礼待之。”朝歌摸着下巴上打理精致的胡子,调笑道。
玉兰老脸一红,撒娇似的道;“谁是你家夫人!哼,你几时用八抬大轿迎娶过我!”
朝歌看着依然如同年轻小姑凉一般作态的玉兰,扯开嘴角“哈哈”大笑道;“待返回秦国去,定为夫人补办一场大婚。”
玉兰听闻此言,微微一楞,这些年她跟着白洛九,学了些洛九的脾气,方才她不过是句戏言,朝歌他竟然当真了?若说她此刻心内不感动都是假的。
她心想,罢了,竟然已经决定为了玉书跟他回秦国去,那有一场婚礼自然对玉书往后名正言顺的嫁娶好人家大有好处,罢了罢了。
“玉兰姑姑?”
玉兰还在楞神的时候,突然听见白洛九从后门传来的声音,她连忙白了一眼朝歌,开口;“一会可好好待我家公子,别看我家公子大度,心思细着呢。若说我家公子不想放我们母女走,即使是你,我们母女二人亦不会离开蜀都半步。”
朝歌心里有些不痛快,在他心里,玉兰自是他的女人。
可就是这个他爱的女人,这一会功夫一直念叨着让他对别的男人态度恭敬一点,还自称是别人家的,即使知道白洛九是她们母女的救命恩人,他心里也是不舒服的。他心想,在这四国,若是知道他的身份,还有谁,敢让他恭敬对待?
白洛九站在玉兰斋门口,笑意盈盈的打量着眼前这位被爱情滋润着的美少妇。玉兰被白洛九一脸八卦的眼神盯得老脸发烫,心知白洛九的不正经,她连忙道;“朝歌在屋内,公子且先进去吧。”
洛九嘻笑着,砸了砸舌,道;“哟,这么快就叫朝歌了?不叫那个人了?”
听闻白洛九的话,玉兰赶紧抬手捏了一把白洛九的手臂。洛九手臂上一阵痛意传来,她心想,玉兰这手可捏得可不轻。不过也怪洛九自己嘴欠,她忍着痛,笑眯眯的白了一眼玉兰,走进了玉兰斋。
白洛九眯着眼,笑语盈盈的看着端正座在红木椅子上的中年男子。
那人约摸着四十来岁,一张脸上的胡子修理得整整齐齐,抢眼得很。白白净净的脸庞,五官深邃,鼻子高挺,眼神坚定,周身屹然萦绕着一股上位者的气息,虽然笑着,但让洛九莫名其妙的直觉这个男人对自己有点敌意。
“朝歌,这位就是我家公子,蜀国大理寺卿白洛九。”玉兰走近二人,连忙介绍着洛九。
然后玉兰顿了顿,微微红着脸又为白洛九介绍道;“洛九,这位就是我所说的那人。”
朝歌任由着白洛九肆无忌惮地打量着自己,倒是叫洛九有些不好意思了。洛九正想开口,却被朝歌截了胡。
“玉兰,你先出去。我们男人之间谈话,女人家还是回避些的好。”
玉兰听闻此言,白了一眼朝歌,却只是转头看着洛九,她在等白洛九的吩咐。
洛九见此情景,不由自主的瞄了一眼朝歌所在的方向,见他的脸色霎时间仿佛如锅底一样的黑,一阵阵煞气在这个男人脸色萦绕。
洛九心道,玉兰姑姑可真是会为自己找事儿。她连忙道;“玉兰姑姑,你先出去吧。我们男人之间有我们男人独特的相处方式。你莫要担心什么。”
玉兰一脸不信白洛九的话地样子,但还是听洛九的吩咐,出去了,临出门时,她还给朝歌做了一个威胁的表情,虽然白洛九座在椅子上没有看见玉兰的表情,不过见这位朝歌大叔越来越往下拉的脸,洛九也猜出了一些。
一时间无话,两个“男人”座在椅子上品着茶,互相打量着对方。
“朝歌?或许小子应该叫一声姑父?”终于,洛九憋不住了,打破了一室的宁静。话一出口,洛九就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她的养气功夫始终还没到家。
朝歌挑了挑眉,心道,这小子倒是还真敢认亲戚。不过此刻他心里倒是舒服了不少,这起码证明白洛九这小子待玉兰母女是真好。
“一声姑父,老夫倒是当得。”朝歌虽然和和气气的开口,心里却是在吐槽,就这一句姑父,不晓得日后要拿什么东西做礼送与这个小子。
“只怕是小子高攀了。”白洛九砸了口茶,若有所思。
朝歌这才真正认真看了一眼,眼前这位二十不到的蜀国正三品官员,他低低地笑了笑,开口;“哦,你小子此话怎讲?”
白洛九望着朝歌腰间的玉佩,看着他不经意间露出的手,皱了皱眉头,道;“恕小子无礼,小子曾听闻,秦王幼时乳名为朝歌。”
朝歌抬眼看了一眼白洛九,眼中波澜不惊,亦没有开口反驳洛九的话。洛九就静悄悄的等着。好一会,朝歌才笑了出来,笑声爽快,洛九想来他肯定亦是位痛快人。
朝歌笑了好一会,才问白洛九;“不知你小子从何看出来寡人的破绽。让你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据寡人所知,你白少爷可不是这样不懂分寸之人?”
洛九连忙起身,对着朝歌一拜,朝歌却扶住了白洛九,笑眯眯的道;“这里不是秦国,你亦不是寡人的子民,这个礼数就免了吧。”心下却是对白洛九的行为,大感宽慰。
洛九淡定的又座在椅子上,这才望着朝歌腰上的玉佩开口;“想来那就是秦国只此一块的虚玉壁了吧?”
朝歌顺着白洛九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腰间,他哑然失笑,又问道;“就凭此物?想来你小子定然知晓,秦国多有此物的仿制品吧?”
洛九翻了个白眼,这朝歌大叔是拿自己当三岁小孩了吗?
“秦王幼时乳名为朝歌,生得高大威猛,每任秦王腰间均着虚玉壁,秦王擅长左手剑。方才小子见秦王你的左手上有厚厚的剑茧。并且这块虚玉壁可与小子见过的仿制品大有区分。还有,世人不知,当代秦王其实是个左撇子。小子说得可对?”
朝歌听闻白洛九此言,一瞬间眼睛都直了,霎时间他又恢复了常态,问道;“你小子确实是个人才。但你如何得知寡人是个左撇子的。这个世上已无人知晓寡人是个左撇子。当然,除了你小子。”
洛九笑嘻嘻的打量了一眼秦王这个便宜姑父,她一向都是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个性。
“方才见秦王虽然一直用右手,但小子发现秦王的左手似乎更加灵活。秦国皇室视左撇子为不吉,小子又联想到四国中秦王鼎鼎大名的左手剑,这才有所发现。”
朝歌若有所思的望着自己的左手,不再言语。
好一会他才笑语盈盈的看着白洛九,道;“你既叫我一声姑父,那便不必称寡人为秦王。不需如此拘礼,似我为自家长辈就好。”
洛九倒是借坡下驴,:“那小子就依姑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