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兰姑姑可知道姑父你的身份?”洛九如同小辈一样亲切的问起朝歌。
朝歌对这种世俗亲情倒是很受用,他和蔼的看着白洛九,道:“还不曾告诉过她,寡,我想给她一个惊喜。”
洛九心想,只怕到时候这个消息对玉兰姑姑来说不是惊喜而是惊吓吧!不过秦王这个便宜姑父想送给玉兰姑姑惊喜,她倒是万万不能提前告诉玉兰的。
“姑父真是用心良苦,竟为了给玉兰姑姑惊喜,瞒了所有人。”洛九笑了笑,面部肌肉不由自主得抽抽了两下。
朝歌听闻白洛九的话,漫不经心的开口:“我此次到蜀国,原就打算隐瞒行踪,只是不想多生出是非来。”
洛九点了点头,心道,这便宜姑父若是光明正大来蜀国,不知道得被有心人传成什么样,本来四国就相互顾忌,隐瞒行踪,如此甚好。
“只是玉兰说,你是她跟玉书的救命恩人,你若是不开口让她走,她此生不会离开蜀都半步。”朝歌睨了一眼白洛九,带着些压迫。
洛九张着嘴巴,惊讶不已,心想,这个玉兰姑姑啊,自己几时不给她自由,不让她离开蜀都了。
“小子自不会为难玉兰姑姑,早在小子当初盘下这依红楼之日就与玉兰姑姑说过,把这里当自己家,不想干了就告诉小子,到时候小子自会放她走。”
洛九想了想,还是决定解释一下,若秦王认为是自己不放人,那误会可算惹上了。
朝哥笑了笑,道:“你小子倒是个仁义的,你,待她们母女很好。”
洛九见秦王夸奖自己,她笑眯眯的谦虚着:“承蒙姑父夸奖,小子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朝歌见白洛九一脸坦坦荡荡的模样,调笑道:“你倒是一点都不谦虚啊。”
洛九有些尴尬的砸了砸舌,道:“姑父说笑了,说笑了。小子这就去告诉玉兰姑姑,让她安心跟你离开蜀国。”
朝歌见白洛九真如自家小辈一般的模样,笑着点了点头,道了句谢:“白小子,谢了。以后若有事,可来秦国找本王。只要是本王力所能及之事,本王定竭尽全力助你完成。”
洛九连忙谢过秦王。她心里清楚,秦王亲口说出的承诺,秦王做不做得到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秦王欠自己人情,她莫名觉得心里有些爽。
玉兰斋外,洛九告诉玉兰,让她安心去追求自己的幸福,让她考虑考虑玉书,毕竟玉书也到了该嫁人的年纪。她让玉兰踏踏实实的回秦国去,并且严肃的告诉玉兰让她为玉书选个好人家。
“可,公子你这依红楼怎么办?”玉兰红着眼,一脸放不下心的表情。
洛九安慰她道:“自是有人接手的,玉兰姑姑你就带着这些年我为玉书存上的嫁妆银子,踏踏实实的跟姑父走吧。”
玉兰红着眼眶,流着泪,颤抖着嘴唇道:“公子,这些银子我们母女不能要。这么些年你待我与玉书极好。事到如今,竟仍不忘助我母女二人。”
玉兰说着说着就想给白洛九跪下,洛九连忙扶住她!开玩笑,秦国的大王正在玉兰斋里座着呢,秦王的老婆在外面给自己跪下,自己的脑袋又不是不想要了。
洛九扶起玉兰,情真意切的开口:“玉兰姑姑,这可使不得。自依红楼由我接手之日,我便一直让你为玉书存着嫁妆。如今玉兰姑姑你与玉书要离开蜀国,这嫁妆自然也是要带着的。这都是洛九的心意,若你执意不要,那才真的是伤了我的心。”
玉兰想起楼内凡是嫁人的姑娘,白洛九总是会为其添一份嫁妆,并且洛九“他”是真心盼各位姑娘过得好。
世上如白洛九一样待人真心实意的老板,怕是再也没有了。而白洛九待她们母女二人,自然也是不同的,待她们母女二人,自是体贴入微的,倒真如一家人一般。
“公子……”玉兰哽咽着。
洛九连忙取出手帕替她抹去脸上的眼泪,轻声细语的安慰她道:“哭肿了眼睛可就不好看了!莫要再哭了,心上人还在屋里待着呢,莫叫他以为是我欺负了玉兰姑姑你,到时候打我一顿才好?”
玉兰听闻白洛九这话,一瞬间就破涕为笑,洛九就跟着她一起笑。
玉兰心道,公子总有办法让人心情变好,也总是这样的善解人意啊。
因为秦王朝歌不方便在蜀国多待,所以第二日他就带着玉兰与玉书离开了蜀都。离开之前,玉书一直抱着白洛九的手臂哭泣,弄得洛九也是极为伤感。
秦王瞧着自家闺女对白洛九难舍难分的伤心模样,连忙对白洛九发起邀请函,让白洛九有空定要去秦国看看玉兰跟玉书。
私下里,秦王将白洛九拉到一旁,真诚的邀请白洛九加入秦国,并许下了秦国宰相之位。洛九以自己是蜀国人的由头拒绝了秦王,却让秦王朝歌对白洛九这小子更高看了一眼。
洛九一直送他们出了蜀都城,而后登上城楼目送着,直到他们的马车在官道上消失不见。
很快又是一年的年节,今年白洛九已经满了二十岁,在这个世界里,她已经属于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
白洛九之母王茹絮,一脸歉意的对着白洛九絮絮叨叨的道歉了许久,洛九也安慰了自己的美人娘亲许久,才终于回到了自己的掩瑜居。
是夜,白洛九座在掩瑜居的屋顶,裹着厚厚的披风,望着天空想起去年的这一天自己与那人一起看灯会,他还说,她的生辰他怎会缺席。
直到,太师府附近传来烟花破空的声音,她呆呆的看着天空中有些单调的烟花,虽然不解为何皇宫之外为何会有烟花出现,她依然开心的笑了笑,淡淡的呢喃了一句:“祝我生日快乐。”
太师府外,北墨烬卧躺在马车里,望着掩瑜居方向,声音低不可闻的道:“九儿,不知我还能陪你过几个生辰。但只要我还活着,定不会缺席。”
烟花易逝,很快烟花燃尽,白洛九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不知是直觉还是什么原因,洛九运起轻功就飞向了方才燃放烟花所在的方向。
太师府外,洛九站在屋顶,看着一地的烟花碎屑,眼见北墨烬的马车朝着巷子深处渐行渐远,她心知定是那人,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打算要去追赶。
既然那人不愿意见自己,那她白洛九也不会强人所难。时至今日,他们算不得朋友,倒也不会是敌人。
就凭今日北墨烬出现在太师府外,洛九说不上心里是欢喜多还是难过多,但她仍感激他还记得自己的生日。
直到北墨烬的马车彻底消失在白洛九眼前,洛九眼角滑过一行泪,她硬生生的扯出一抹笑容,对着北墨烬离开的方向,真诚的道了句:“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