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一个缓缓有致的女孩子立在风不易眼前。浓密乌亮的秀发结着两个大辫子垂在身后,两捋小辫子盘在头顶上,是时下流行的一种盘髻,几根红绸束着辫子,煞是新奇,耐看。只见她会心一笑,风不易凝视着这清纯脱俗的小女孩,久久不语。小女孩抿了抿嘴,扶着风不易起来。
“我没事。”风不易的心思随着目光投向远方。
这时,本墨两家又展开他们的阵势,与狗熊战斗。野狼怒着鼻子不断撕咬着狗熊的大腿,狠狠地撕扯着粗壮的大腿。此时,狗熊的大腿已经汩汩冒血,熊的嘴里也是满口鲜血。尽管熊使出了浑身解数也无法摆脱他们的攻击,只能摇晃着沉重的脑袋,不断地挣扎。它仿佛感受到了死亡将至,仰起头,悲悯地哀嚎着。
那穿着背衫的男子就要往熊的脑袋刺去。
“够了,你们。”一道劲声由远及近传来。
只见一袭白色道袍立于洞府之上,一双黑目炯炯有神,仿佛还停留在九天之外。众人好像还没从那道劲声中回过神来。只是片刻,他们又开始手里的忙活。
“我还没拿到我想要的东西呢,怎么可以罢手。”本家的人眼里充满了狂肆,丝毫没把他的话当回事。
那白袍道士双目一凝,挥着拂尘直趋而下,当空便解开熊身上的所有障碍。
“万物为一同,天地为一物,你们为何下此杀手。”白袍道士将拂尘负于身后,在熊的双边漫漫而过,接着说道:“这狗熊已经受伤,对你们构不成威胁了,你们想要的东西在洞里,自己去取吧。”说罢,如电掣的双目缓缓地落在风不易身上,缘由不言而尽。风不易瞥了瞥嘴,心中暗道:“这人是谁?白袍?莫不是修仙班……”“难道他在这里修行?”
众人自知不是此人对手,虽有不甘,也只好停手,眼睛都往风不易身旁的小姑娘望去,似乎等待命令。
只见这小姑娘如溪流般清澈的双目流转了一圈,看着那气喘吁吁,瘫坐在地上的狗熊,想必也没有气力拼斗了。只是,让她敬畏的是眼前这青年道士,他轻抚着狗熊的脑袋,那狗熊不但不恼怒,反而显得很温顺。
“好吧,就依此人而言。”那小女孩放话,他们便战战兢兢地从它身旁一闪而过,就要朝着洞里走去。
“可是,墨微……”那背衫男子似有不快,却被这名为墨微的小姑娘轻盈动听的声音给回绝了:“好了,虞远大哥,一会找到丹药多分你一点。”
风不易打岔惊呼到:“啊……你们要找丹药啊,我从洞里都取出来了,在这里。”风不易翻开胸前的暗袋,将丹药一倾而光。
风不易挠着后脑勺,干笑着。
众人疑惑地看着纷纷落地的丹药,心中的不快渐渐地浮现出来。这时,那只晶莹如水晶的修长手指捏起一粒丹丸,轻轻地剥开糖衣,从鼻息一划而过,笑到:“这是一颗提气丸。”
“给你。”众人惊异地看着墨微摊手将丹药伸给小道士,心中难免不满。也有人觉得墨微慷慨大方,物尽其事。
“你身上有伤,还是先服了吧。”墨微倾笑到。
风不易望着那不断喷发着香味的丹药,不知道该说什么。只知道自己藏着的不尽其数,服过的也有三颗之数,要他如何是好?
看着双颊绯红的风不易,墨微觉得此人真是有趣,禁不住笑到:“糖衣已经打开了,你不服用留着也是浪费。”
站在不远的本家几人,心中甚是不悦,正要准备向前讨要。谁知,一时迟,哪时快,拂尘划过玉手,丹丸就不见了踪影。
“不要就给我。”只见那白袍道士将到手的丹丸迅速地拍进受伤的熊嘴里。
“啊?你居然抢墨家的东西”众人惊呼,本家几人早已蓄势待发,准备上前教训这嚣张的道士。可还没等他们走进,熊便怒着鼻子,躬起背毛,低吼着。见此,他们只好止步。
“哼,你们不但拿了熊的丹药,还将它打伤,这不算抢吗?”白袍道士余光瞄了瞄风不易。风不易一惊,突然明白,原来熊是为了孩子才去找丹药的。“难道他老早就发现我了?难怪一直盯着我看。”风不易反过来望着那一袭白袍的道士,也许他就是那个唯一一个修仙班的风零。在南院的时候,早有耳闻。
这时,那人说到:“你们要的东西已经拿到了,就赶紧离开这里吧,这里不是你们应该来的地方。”他空灵的目光望向远方,不曾停留在尘世。
“好的好的,我们现在就走,多谢,多谢!”风不易象征似的拱拱手,就准备拍拍屁股溜走。
“哼,我们可没有说过要走。”
众人闻声望去,墨微青眉微皱,生怕他们惹是生非。
短衣男子虞远向前迈去,攥了攥拳头,接着说:“你们可都是道家的人,我们怎么相信你们不是串通好的。”说罢,眼睛瞅了瞅风不易,欲意分明。
春风吹过,撩动着白袍道士脸庞的两捋青丝。只见他如炬的眼凝了凝,从容道到:“我不是道家的人,我也不认识道家的人。”
“你一身的白袍不是道家的,是哪来的?”
“难道你披着羊皮,就一定是羊吗?”
“你什么意思?”
本家的人忍无可忍,像解禁的饿狼,扑了上去。狗熊应声而起,呲着牙迎面扇一掌过去。“咯吱”只见眼前一颗粗壮树干拦腰折断,树枝落下来,将他们划伤。被砸到的树叶纷纷坠落眼前,趁他们一片眼花缭乱之时,风不易撒腿便跑。和他们闹下去对自己没有半点好处,自己还要去找其他的宝物,不能赔了夫人又折兵,风不易没那么傻。他一边跑着,一边洋洋得意笑着。
他们想都没想到,狗熊服了丹药后恢复得这么快,掌风还比以前凶猛了不少。见此,他们纷纷退了几步。现在,他们才发觉旁边的人甚是高深莫测。只见其人屈指一招,那狗熊便乖乖回来。
“虞远大哥,你没事吧”墨微楚楚的眼神望向那惊绝未定的短衣男子。
“虞大哥,这熊的气力好像涨了不少。”那人轻抚着生疼的脸说着。
另一人适才被迅速掉落的粗枝砸中了手臂,苦着脸,揉了揉胳膊,连连叫疼。到此,他们不敢再贸然前行。
虞远咬了咬牙,说到:“想要打败他们,还需要墨家他们的配合。”
“可是墨微……”
说话间,才发现那小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熊的跟前,朝着比她大好几倍的熊伸手而去。晶莹的手掌中,躺着一粒浑黄的药丸。那熊瞪着那眼里矮小的小女孩,望着她那水汪汪的眼睛,一面祥和的脸色,良久良久。
虽说墨微从小练习心术,但对于如此庞然大物,恐怕是降服不了。“微儿”她视为哥哥的虞远紧张地喊了喊,小心脏都提到了嗓门眼。
不曾想,那狗熊突然放下粗厚的熊掌,瞧也不瞧那小女孩,转身悠悠地洞里走去,周遭的温热和恶臭一点点的散失。众人望着那离去的身影,舒了一口气。那白袍道士瞧了瞧墨微,瞥了瞥嘴,纵身一跃,悠悠走开。
“这……”几人望而又止,没有一人敢跟上去,只能缓缓看着他的身影消失。
“虞大哥,那小道士也不见了!”一人惊呼到。
“哼,一看就知道他们有鬼。”那虞远愤愤地巡视四周,早就没见那小子的踪影,估计是趁他们打起来的时候跑的。早知道抓住他,拷打一顿,肯定能得到不少收获。只是,在墨微面前,他还是少犯点恶事。
“丹药”墨家几人挽起衣摆,拾起那些丹药,没多也没少,也许是那小道士跑得太急,忘了拿丹药。
“微儿,你没事吧。”虞远紧张地抓住墨微的手,打量着她的脸,似乎瞅到没有受什么伤才罢手。
“虞远大哥,这是你的。”墨微展开晶莹玉手,将一把丹药捧到胸前。
“微儿,你真好。”虞远悻悻地望着大量的丹药,以及那微微泛红的脸颊,心里默默地感谢着父亲大人为他筹来的这门婚事。只是,墨微对此并不知情,也许,这只不过是她的本性而已。
天色渐黑,杉树青翠的身影渐渐地褪去颜色,只剩下黑茫茫的一片。通往道观的灯火摇曳着迷人的舞姿,只剩下寂静和香火与人作伴。黑暗中沙沙的树叶声,仿佛带给了一点生气。“沙沙”丛林里钻出一个少年,只见他左顾右盼,来到道观前。这时,正是道士们潜修之际,小道士轻而易举地便溜了进去。
他小心翼翼地推开一扇门,钻到了房间里。
“呼“风不易舒了一口气,仰躺在一张木椅上歇了歇。尔后,从怀里掏出几个水果啃了啃。嘴里还囔着,“累死我了。”大口大口咬了几下,便随手丢掉,准备又吃一个。只是突然好像想到什么,拍了拍手,从后腰包里抽出一个葫芦,从裤腿中抽出拂尘。放在手里摸了摸,抱了抱,笑了笑。
“嘻嘻,谁也没想到我在主持大厅里睡觉,在这睡上一晚,明早这两宝贝就是我的啦!哈哈。”风不易凝目,像是又想到了什么,兀自地点了点头,暗道:“从今往后谁都不敢瞧不起我了,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