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牧非几乎天天都往酒吧跑,他的脸色更加苍白了。
莫阿卡不明白牧非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他总是没有时间,并且很晚才回住处。
他是不是爱上别人了,才会待她如此冷漠。
终于有一晚,莫阿卡顶着雨去酒吧找到牧非,雷打得很响,她怕那种孤零零的孑然。
全身湿透的莫阿卡站在一个角落里,安静的看着牧非坐在一群老女人旁边,带着伤感的神情低低演唱。
一些俗得掉牙的歌曲,一个女人拍着巴掌几乎贴在牧非身上。
莫阿卡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妆化得异常可怕的老女人,把一张张钞票塞在他面钱,脸上带着轻佻佻的笑容,还伸手摸了摸牧非的手。
可以做年画一样的身材,配上她脸上那个不合年纪的笑容,恶心至极。
莫阿卡再也看不下去,她宁愿就此盲掉。
于是愤怒的冲过去抓破那个老女人的脸,打翻桌子上的酒杯,转身就走。
她无法容忍她心爱的男人被别的女人践踏,特别是像这种年纪的女人。
牧非坐在那里,没有说什么,头埋得很低很低。
莫阿卡以为他会追出来,但是他没有。
他像看一场电影一样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马路湿漉漉的,风很凉。
莫阿卡无力的瘫坐在马路上,一种不祥的预感像乌云般无边无际的侵袭过来。
莫阿卡感觉头皮发麻,发晕。
所有的神经变成一根细线,越来越细,快要把她勒死,勒死。
很多个夜晚,牧非都没有回来。
于是莫阿卡天天失眠,她又开始依赖那些白色瓶子里的药片。
对治疗抑郁有很好疗效的药片,她担心她会因为失眠而死去。
心烦意乱地,她打碎了挂在床头上牧非为她拍的照片,那些碎片,像鱼鳞片般落下,哗啦哗啦,刺破了她的手指。
她敏感地觉得淡淡的血腥味慢慢弥散开来,而且越来越浓烈。
她低下头,剧烈呕吐起来。
这烦躁的生活。
接近期末,为了更好的应付考试,莫阿卡搬回了宿舍。
两天前,单语晴在电话里说:“阿卡,你要爱情也不能丢了学习啊,你这样对得起我爸吗?”
莫阿卡平静的挂了电话,她知道单语晴对她好,不想让她丢下全系第一名的荣誉。
于是一个早晨,莫阿卡提着一个黑色的包,回到宿舍里。
太阳**裸的照在她的脸上,她感觉到一阵灼痛。
此时的莫阿卡头发凌乱,眼神空洞。
单语晴什么也没说,点上一只烟,宿舍里瞬间充满了烟味。
有女生嚷嚷着说烟味太浓,语晴不管不顾,依然制造着烟雾缭绕。
把烟抽完的时候,她把莫阿卡拥入怀里。
她说莫阿卡,你要好起来。
然后她给她倒了杯白开水,微笑着递给她。
宿舍里陆续有人回来。
莫阿卡放下手中的茶杯,重新把洗刷用具安放在原来的位置。一直没有说话。
单语晴手指夹着烟不停的抽,她穿一条肥大的裤子,翘着大腿不停的摇晃,手里的白色烟也燃烧了一截,露出长长的一段烟灰,她忘了把它弹掉,眼睛直直的注视着莫阿卡。
莫阿卡突然停下手上的动作,转过头问:“你那帅哥呢?”
单语晴弹掉手中的烟灰:“你肯和我说话了?你说阳泽洛啊,早就把他给甩了,没意思的小男生,丈着有几个钱,以为自己就要上天了,谁他妈稀罕他那就个钱啊?”
莫阿卡走了几步,在单语晴身边坐下,笑着问:“那就是说,我们的语晴大小姐失恋了?”
单语晴狠狠掐灭手里的烟脸上带着愤怒说:“谁失恋啊?是我不要他甩他的。”
莫阿卡拍拍单语晴的肩膀,瞥见一向狂妄不羁的她眼睛里溢满了眼泪,睫毛湿湿的,仿佛眨一下眼睛就要掉下眼泪。
莫阿卡说:“追你的帅哥多的是,也不缺他一个是吧。”
单语晴重新从烟盒里抽出两根烟,一根递给莫阿卡,一根叼在嘴里。
宿舍里的烟味更加浓烈了,宿舍里另外三个唧唧喳喳的女生顿时感觉到气氛不太对劲,纷纷逃出宿舍。
她们已经惧怕了单语晴的抓狂,她生气的时候,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有一次,宿舍里一个女生当着语晴的面说莫阿卡的坏话时。
单语晴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就朝她砸了过去,那个女生的头瞬间被砸出了一个窟窿,鲜血直淌。
以后宿舍里的人就再也没人敢说莫阿卡的坏话。
她们知道,莫阿卡是单语晴的宝。
她对她疼爱有加。
那些女生走后,宿舍很安静。
突然的,单语晴扑到莫阿卡身上哭了。
她边哭边可怜兮兮的诉苦:“阳泽洛他真他妈不是人,在我睡着的时候,他竟然不征求我的同意就要了我,他的力气还真他妈大,害得我挣扎了半天也没用。”
莫阿卡把燃烧了一截的烟丢进那个蓝色的烟灰缸,扳过语晴的身体,焦急的问:“什么?阳泽洛他敢这样对你?我找他算帐去,不把他四分五裂才怪。”
莫阿卡说着准备冲出宿舍,找阳泽洛算帐去。
单语晴站起身抓住她的胳膊:“阿卡,我发现我爱上阳泽洛这家伙了,他说过他会对我好的,一辈子对我好。”
莫阿卡疑惑的转过头:“你爱他?”
单语晴点头:“他也爱我。可能他那天喝得太多了,所以......”
莫阿卡笑了:“其实你也愿意把自己给他的,对吗?”
单语晴把身体靠在门槛上,头向后仰着说:“我是想过,可是他那样做,我有种被**的感觉,这样的感觉真他妈不爽。”
莫阿卡笑了笑,不再说话。
拿起烟灰缸上的烟重吸,眼神又变得空洞起来。
单语晴问:“你看起来很不开心,怎么了,牧非他欺负你了吗?”
莫阿卡摇摇头不说话,他不想去想牧非到底怎么了。
很累,很累。不愿去想。
单语晴拍了拍莫阿卡的肩膀:“算了,什么也不要想,好好考试,等拿到奖学金,请我去好好的撮上一顿,如何?”
莫阿卡看了看她,然后点头。
是的,她现在什么也不想去想,她只想利用这一个月的时间好好看书。
宿舍楼下,突然传来阳泽洛的声音,他大声的喊单语晴的名字,好奇的同学纷纷伸出头看热闹。
阳泽洛在宿舍楼下也学着那俗气的电影情节,拿着一大把玫瑰,冲着阿卡她们宿舍扯开嗓子就喊:“单语晴,请你原谅我,是我不对,是我喝高了耍赖,我真他妈不是人,求你原谅我,以后我再也不会这样了。”
整幢宿舍里传来一阵哄笑。
单语晴愤怒得几乎竖起头发。咆哮道:“你还嫌自己不够恶心吗?还在那嚷嚷什么?”
看得出来,单语晴是愿意原谅阳泽洛,在她咆哮的时候,莫阿卡无意间看见她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
那是幸福的笑。
莫阿卡说:“不想他再在那里恶心,你就快下去哦。”
单语晴转过头看了一眼,坏笑道:“看我不把他狠狠的收拾一顿,那我就不叫单语晴了。”
看着单语晴咆哮着冲下楼梯,莫阿卡摇摇头。
其实单语晴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只是她的嘴总是没有任何遮掩,想什么就说什么。
所以刚刚开始的时候,她还以为单语晴是一个自私的小人。
和她在一起的时间越多,她就越觉得,其实单语晴人很好。
莫阿卡回到自己的床,小心的整理有点陌生的这张床。
她又想起牧非,在莫阿卡的生活里和思想里,牧非几乎无所不在。
莫阿卡走的那天,牧非仍然不在家。
莫阿卡不知道这一个星期多的时间里,牧非他究竟做了什么,去了什么地方。
于是莫阿卡在桌子上放了一封信给他,她告诉牧非,她想他,回来后来学校找她。
莫阿卡可以感觉到,牧非需要钱,很需要。
于是拼命的看书,她想拿下那笔数目不小的奖学金。
半个月下来,莫阿卡看起来更瘦了,可是她的眼睛清亮,前面的刘海时时遮住了她的额头。
使她看起来瘦弱而忧郁。
单语晴心疼的给她买一整箱的牛奶放在她抽屉里,帮她把饭端到桌子前,给她冲咖啡,还找来其它同学的笔记整理好放在她的书桌上。
莫阿卡刻苦得几乎废寝忘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