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考试一结束,莫阿卡就忙着去找牧非,想要飞快的见到他,拥抱他。
她想,这么长时间,牧非应该回来了。
莫阿卡怀揣兴奋穿越马路阳光很刺眼,棒球帽的幅度给她带来一丝阴凉。
凭着感觉,这一次拿奖学金是没有问题的。
来到牧非家的时候,已经是中午11点20分。
那座简易的二层楼,看上去一点破旧,置身于这个城市的繁华,它就像一艘海上破旧的渔船,在风中有摇摇欲坠的感觉。
莫阿卡登上楼梯,她在猜想牧非此刻正做什么呢?煮饭,洗衣服,或者睡觉?或者他不在?
从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贴有洗发水广告的门扇,悄悄的走了进去,她希望牧非在家里。
两个房间的门开着,厨房和浴室,浴室里没有哗啦哗啦的水流声。
墙壁很薄,地板吱吱呀呀的响,隔壁有锅和盆的碰击声,隔壁一家正在为准备午饭。
房间里没有阳光照进来,莫阿卡朝那扇关着的卧室的门走去。
小心的推开门,借着黑暗,莫阿卡喊:“牧非,牧非。”
莫阿卡伸手拉开灯,房间很安静,没有人回答她。
这时隔壁房间的抽水马桶响了几下,地板也抖动了几下。
莫阿卡走出卧室。
洗涤槽里堆有没洗过的碟盘,空饮料瓶,打孔的CD,翻开的杂志。
桌子上的百合已经过期,是莫阿卡走的时候插在花瓶里的,烟灰缸里堆满的烟头,桌子上还有一包555牌香烟,被抽得只剩下两三根。
这不是牧非以往的生活习惯,牧非总是爱干净的,他把地板擦得一尘不染。
莫非牧非出事了,莫阿卡慌了,喊着牧非的名字,她找遍屋子里的所有角落,甚至钻到床底下,仍然没有牧非。
这时,她看见桌子上有封信,是牧非留给她的。
信封上说,亲爱的阿卡收。
信是这样写的,我离开一段日子,别找我。
该回来的时候我会回来。
牧非还说,乖阿卡,桌子上的那罐彩色糖果是我留给你的,我知道你最喜欢吃的就是这种罐装的彩色糖果,所以我买了一大罐留给你,希望你不会寂寞。
还有,我想告诉你,爱上你,是我这一生值得欣慰的事情。
我离开的日子你要好好生活,好好照顾我们的家——永远爱你的牧非。
莫阿卡看着看着,泪眼迷朦。
牧非,我等你,无论你去哪里?我都等你回来。
莫阿卡蜷缩在沙发上喃喃的说。
窗外一片明媚,房间却清冷的要命。
一个月后的一晚,莫阿卡先是失眠,半夜的时候头痛欲裂,她从床上爬起来,找药片。
加大剂量的服用,躺在床上的时候,莫阿卡又开始出现幻觉。
牧非血淋淋的身体,他的眼里充满了痛苦,他手制抽搐般抓住她的手。
莫阿卡想要挣扎,可是她却感觉一片虚无。
凌晨四点的时候,莫阿卡惊醒过来,全身湿透。
她走进浴缸随意的冲了澡,然后从那个透明的罐子里抓出一大把彩色糖果,全部装进嘴里,全部。
吃到眼泪流出来,想要呕吐。
可是牧非,你什么时候才可以回来。
我不能没有你。
偶尔,莫阿卡半夜醒过来的时候会听见楼梯里的脚步声。
她从床上爬起来,以为牧非回来了,跌跌撞撞跑出卧室去开门,楼梯下面却什么也没有。
隔壁房间里总是传来呻吟声,莫阿卡的脸色开始变得苍白,像失了血一般苍白。
单语晴过来看她的时候带了她爸爸单亚明,假期的时候语晴回了一趟家。
单亚明说:“女儿,我想去见见莫阿卡,带我去。”
当单亚明看见比从前憔悴的莫阿卡时,眼神瞬间暗淡下去,他走过来抚摸莫阿卡的头。
他问莫阿卡:“我女儿她是不是没好好照顾你?我一直都有叮嘱她要好好照顾你,不要让你受苦的。”
莫阿卡什么也没说,只是把头埋进单亚明的胸膛里。
那里的温暖,让莫阿卡想起爸爸。
爸爸曾经也这样抱过她的,曾经也这样抚摸她的头发,喊她乖阿卡。
单亚明走的时候给莫阿卡和语晴买了笔记本,同一牌子的。
当单亚明把笔记本交到她们俩手里时,脸上满是幸福的光彩。
他千叮嘱万叮嘱的对单语晴说:“女儿,别欺负莫阿卡,好好的关心她。”
单语晴不耐烦的点头,小声在莫阿卡耳旁嘀咕着:“人老了,就是罗嗦。真搞不懂我是他女儿,还是你是他女儿。”
莫阿卡笑笑,说:“也许我们都是他女儿,所以我们才会想去爱对方,关心对方的。”
单语晴突然瞪了一眼莫阿卡,愤愤的说:“别瞎说啊,你少来这一套,是不是想要我对你再好一点,巴不得要我全受全意为你服务啊?”
莫阿卡捂了捂单晴的耳朵:“和你闹着玩的啦。”
和单语晴在一起,莫阿卡可以忘记那些自己不想面对的烦恼,她带着她快乐,就像姐姐或者妹妹一样对她好。
其实,单亚明看起来还很年轻,所以单语晴的妈妈才会这样死心塌地的爱着他。
关于他们的爱情,他们的女儿语晴曾向莫阿卡透露过,她妈妈为了得了爸爸,曾经不择手段。
单语晴说:“所以爱情,它是一个自私的东西。”
莫阿卡说:“或许吧,爱情它可以让好得不能再好的两个人头破血流,电影里也常这样演。”
单语晴也点头:“是的,电影里是常这样演。”
新学期开始了,又是一套烦躁的开学典礼。
莫阿卡拿了一等奖奖学金,一笔数目不小的钱。
可是没有牧非,莫阿卡感觉不到喜悦,她请单语晴狠狠的撮了一顿。
用余下的钱交了房租。
她要在原来的地方等牧非回来。
因为牧非一直没回来,而单语晴又怕莫阿卡孤独,所以顺理成章的搬进牧非的家。
只有一张床,所以她偶尔睡沙发,大部分时间都和莫阿卡挤在一起。
就如高三的最后一学期一样,她们又开始形影不离无话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