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祈的眼中透着厉色那个人是谁,他如此了解父王的安排和行事,这个人有可能是潜藏在军中还朝中呢?如果是军中这个人就逃不出父王身边亲卫以及随军的高等军官中,如果是朝中之人的话那有可能是谁呢?会是那人的吗,他不敢想那人曾经是父亲最信任的弟弟。也是他在他最无助的时候给了他最大的心里安慰。如果不是父王战死那么坐在龙椅上的那个人又会是谁呢?
曲若璃心中也有些茫然了起初她看到这些信的时候以为自己当时判断有误,这些事似乎都与父亲的事情无关可是似乎其中又有某种联系。
“爷,这信似乎和冯恬没有任何关系啊,倒是像寄存在冯恬这里的。”没错五年前冯恬还是幽州司马与远在千里之外的瀛洲事件还无联系,可是这些信件出现在他的密室里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幽,还记得我们是怎么查到冯恬身上去的吗?”萧祈突然问起这件事情。
“爷,三年前我们在调查王焕之子王承时发现他多次与各地外放官员私下秘密接触,其中就有幽州刺史冯恬您当时就觉得事情不寻常,我们这才安排暗人监视冯恬此人,只是这个冯恬做事太过小心谨慎,为人又多疑我们的人一直没有什么进展,直到近日我们才得知他手中有一些东西很有可能与当年的事情有关的。”
“幽,我还记得当时我们查到冯恬之妻白氏是白相的女儿对吗?”萧祈看向了西门幽。
西门幽开口道“是,这个冯恬的之妻是白相嫡长女,二十年前嫁给冯恬育两子一女,这冯五娘便是白氏所出在府中尤为的得宠。听说人不但漂亮了,而且多才多艺在幽州贵女圈中,还是颇有盛名的。”他说这些话时眼睛飘向了曲若璃,在他看来这位可不是一个养在闺阁中一般女孩能比的,不看其他就凭着她能一边带着幼弟逃亡一边又潜入刺史府刺探消息这一点就是男儿都无法相比的。
曲若璃感觉到西门幽的打量的目光抬起头望向他的方向,西门幽的行径被曲若璃看出,于是不好意思的朝曲若璃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而曲若璃也知道这人对她没有恶意,于是又回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曲若璃的行为却没有逃过某人的关注。
“如果这样看的话这个冯恬就更有意思了,他一方面娶了白氏嫡女为妻又私下与自己岳丈泰山的死对头的家族来往岂不是很有意思呢?”东彦枫据实分析,这样看来这位刺史还是脚踏两只船的主啊。
曲若璃皱起了秀眉思考该如何开口:“如果,这个冯恬是两方势力中间人呢?”
“哦怎么说?”萧祈对这个说法有些兴趣,想要听听她是怎么看待这件事情。
曲若璃了站在众人中坦然自若:“也许一开始我们的方向就是错误的呢,也就是先入为主的认为,梅花标志指的是某个人或者是某方势力。那假设它其实是两股势力,为了某一件事情达成共同的协议呢?出现梅花时往往都是双方达成共同协定或行动部署时专用的,于是他们就需要一个中间人,来传递他们共同达成的协议,同时这个人也成为了,他们与东突厥之间的联络人,这就是冯恬在整件事情中所起的作用,而冯恬为了自保或者处于其他的目的,将他们的往来的书信都秘密的保留了下来,一来无论哪方得势,他都会利于不败之地,另一方面那些捏在手中的东西同时也成为了他要挟三方的筹码。”
“这不是脚踏三只船了吗?”这人都不怕站不稳被淹死吗。
“我看未必,那些人不会让冯恬那么逍遥的掌握他们的秘密,换言之冯恬也一定有把柄落在那些人的手中,他们共同合作但是又相互提防,相互拿捏着彼此的把柄。”
“那么,这个隐与暗处的势力又是谁呢?”萧祈无奈的皱起了眉头。看来父王当年一些政令是触怒了一些人的利益所以他们联合起来想要除掉父王。
“我们现在只知道冯恬是关键的人物他掌握着三方的秘密,自然清楚自己也出于风口浪尖上,那些人想要利用,更想要除去他,他也一定知道自己会有怎样的下场,可以依旧愿意铤而走险的去做这些事情,你们不觉得事情太过蹊跷了。或者说冯恬一开始就是属于第四股势力。这股势力才是整件事情正真的幕后黑手。”
西门幽说道:“爷,这不太可能吧,属下倒是认为冯恬就是个左右逢源的人,他身后无非就是白相一党,他效忠的也是他们,至于与王氏的接触也有可能是白氏的授意吧。他冯恬一个幽州刺史在这件事当中能起的作用很有限,属下赞同他在这其中起到只是一个传递信件的作用。”
“那么你怎么解释甘州的事情,我清楚的听到那些人提到了幽州刺史冯恬的名字,而且这些书信也是在冯恬的书房里找到的。我敢肯定是冯恬一定和我家灭门的事情有关,至于为什么在刺史府没有找到相应的证据,我认为那些证据可能在另一伙人手中。这就是他们相互拿捏彼此的软肋的手段。他们对我家下手,也一定是知道家父知道,一些他们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曲若璃说出自己的想法,分析可谓是到位了。
萧祈清楚的明白各自的假设,目前都还是猜想要,想要证实猜测就一定要找到相关的证据。而那个梅花又代表了什么,到时就一定可以清楚了。看来手中的证据还是不够啊,他们可以从中找的线索太有限了。
“我看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明日我们启程回京。”萧祈看向众人意识到在这样讨论下去也不会有结果,今日就到此为止好了。
众人起身向萧祈行礼后依次退出了书房,最后书房中只留下了萧祈和南宫柯以及曲若璃。萧祈看向依旧站在他面前的曲若璃突然的意识到:“柯,你送王妃回房休息。”
“王妃?”这是南宫柯一脸囧态的看着自家的主子,王妃他倒是忘了他家爷今天已经成婚了,不巧新娘就是眼前这位,可是大家今晚却喊了人家一晚的曲娘子。现在才意识到这位可是和他家爷拜过天地的正儿八经的承王妃。
同样差异的还有曲若璃,她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一脸不解的看向眼前的男人“王妃?你说的是我吗?”
萧祈朝她点点头说:“就是你,难道你忘记了吗?我们今天成亲了,你是我的王妃也是事实。”
“萧祈,我就是我,我不是你的什么人的王妃,况且这场婚礼本就不是我们所愿,一开始就是权宜之计是当不得真的,等到事情真相大白,我们就要路归路桥归桥。”曲若璃认真的说道。
萧祈不知今晚是第几次皱起眉了,这个小女子总能在关键时刻那么头脑清晰吗:“阿璃我没有强求你的意思,不过我们必须达成共识那就是我们已经成婚了,为了迷惑那些潜在的敌人,你我必须假扮夫妻,直到查明事实的真想,铲除我们的共同的敌人为止。如果那时你依旧想要离开,本王也会为你安排好一切。”
“好,萧祈有你这句话在,我就勉强假扮你的王妃。不过在事情了解后无不需要你为我安排什么。”她急需得到萧祈的答案。
“好。”萧祈言不由衷的回答,可是当他看到曲若璃的脸上明亮的笑颜时,突然觉的有样他失去已久的东西,就这样出现在他的眼前。萧祈无来由的想要留住这样笑容,有些东西失去后方知它的珍贵。
得到了萧祈的答案,曲若璃心里却无来由的感到一丝的落寞,可是快速的用笑颜给取代了,向萧祈行了一礼后转身要离去,但是似乎又想到什么,于是又缓缓的走到了萧祈面前。萧祈为她的举动有些不解,可是再次看向曲若璃时,她眼中却有着一抹同他一样的忧郁:“萧祈,逝者已矣活着的人要更好地活着,才可以告慰逝者,我们的亲人不想看到我们一直活在过去,你我都要学会放下。”
“阿璃,你我都要好好的。”萧祈的话语中有一丝的哽咽这番话他已经不是第一听到了,可是为什么今天这话从曲若璃的口中说出他却有那么的多的感触呢,是因为他们有相同的经历的原因吗?
“恩”曲若璃认真的点点头。随后与南宫柯离开了书房。
曲径的小路上南宫柯走在前面曲若璃紧跟在他之后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前面的男人说着话:“恩,那个南宫大哥。”听到曲若璃的称呼南宫柯冷汗一下子爬满了脊背,这不是要他的老命吗?她这样称呼自己要是被爷知道了可有他喝一壶的。
“王妃不必如此,属下可担待不起,您可以称属下南宫护卫或者直接唤属下的名字南宫柯就可以了。”
“这,不太好吧,这样吧我随你家王爷一样唤你一声柯,你看这样可好。”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就是不要唤属下大哥就好。”曲若璃唤他柯王爷应该不会怎么样吧。
“王妃,明日就要启程回京城了还望王妃早些休息。”南宫柯将曲若璃送到,来时的那个窗下看着她利落的爬进窗户,就向曲若璃告辞一个健步就消失在黑幕中。
曲若璃还在纳闷她自己有那么可怕吗?让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怕成那个一样子,她哪里知道这个南宫柯,从小就将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贯彻到底,对这两种人都敬而远之,这位将两者都占全了,他不逃快一点一会儿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承王书房中
萧祈听到外面的动静,知道南宫柯回来了于是开口道:“柯,你进来。”
“爷,属下已经将王妃送回寝室,爷您可要就寝属下这就唤豆蔻过来。”
“不用了,我现在还不想休息。对王妃你是怎么看的。”萧祈难得问一个下属这样的问题。
说道那个曲若璃南宫柯有些头皮发麻,这个女孩看似柔弱可是那眼中透出的坚毅和忍耐却是让人无法忽视的。
“属下不敢。”
“我是想知道你对她的看法直说无妨。”萧祈当然知道他这和自己一起长大的贴身暗卫的性格的,同样也清楚他的忌讳。想知道他的看法,就是想从一个局外人的眼中知道曲若璃的本性。
“那属下就直说了。”南宫柯面向了萧祈,爷不喜欢矫情的人。
“恩,我听着。”
“属下对王妃甚是惧怕。”
“惧怕,为什么?”萧祈不由有些不解很难想象天不怕地不怕南宫柯会对一个小姑娘惧怕。
“是啊,爷是知道属下对两种人避之唯恐不及,王妃这两样都占全了不说,而且今晚的事情爷是在场的,王妃分析起事情头头世道,而且有理有据能从细枝末节上将事情连贯起来,并且从中推断出冯恬在整件事中起的作用,可见心思是个通透的。再来她处事果决思虑缜密,可见是个善于谋划的人,这样的人如果是敌人的话还不可怕吗?所以属下很是惧怕这样的人。要是哪一天属下不小心得罪了这位,怎么死的大概都不自知了吧。”这些到时和他家爷很是相像所以是千万不能得罪的人。
“很难得你会对一个人有这么高的评价,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的。”萧祈从来都不会在这些他信任的属下面前称自己王爷的,从内心来讲他觉得自己和他们是可以交心的,竟然交心就不能拘泥于身份的差别。同样他也纵容曲若璃直接喊他萧祈那又是另一种心境,有一种亲近的感觉。这时他还没有意识到那份特殊来源与什么,只是直觉感到不排斥罢了。
“柯,通知夏雨密切关注王妃身边陪嫁之人,如有异动可先斩后奏,务必给我将她保护好了。”
“是属下遵命。”随后悄然离去恢复书房里的一片寂静。
萧祈打开书房里的窗户望向静谧的天空口中喃喃的道:“父王、母妃你们的英灵真的在天上看着儿子吗?你们是不是真如阿璃所言希望儿子可从过去走出来,这五年来除了不停的寻找答案,儿子已经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做些什么,也许有一日儿子可以查明真相,手刃真凶为您,为风雨度上死难的大齐士兵们讨回公道时,我才可以放下心中的份执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