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牛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的下午。母亲因虚弱过度,挂上了吊瓶。老婆伊蕾哭肿了眼睛,像两个大核桃。父亲一夜未归。他想挣扎着爬起来。但动了几动,因体力不济,又躺在了床上。看到媳妇刚才那个样子,他知道她一定知道了真相。黄牛闭着眼睛两行清泪溢出眼眶。他和伊蕾从小到大一起走来的日子历历在目。
小时候,因家里穷,父亲不在家,常受小伙伴们的欺负。在他受委屈的时候,总有一个小姑娘站在他的身后替她打抱不平。那个小姑娘就是伊蕾。因伊蕾的爸爸是大队书记,有一定的影响力,那伙小屁孩一看伊蕾为他撑腰,再也不敢欺负他了。
从那之后,两人几乎形影不离,一块上学,一块下学。放学之后,一块割草,一块下地劳动。十几年之后,那个善良可爱的小姑娘出落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大美人。当年那个流着鼻涕的小男孩,也变成了帅气健壮的棒小伙。两人比翼双飞,顺理成章的结为夫妻。
两人结婚之后,恩恩爱爱。共同营造着一个温暖幸福的家。可是结婚之后,一连串的发生了一些不顺心的事。妻子两次滑胎流产。第三胎好不容保住了,却剩下一个弱智的儿子。
夫妻二人并没有因儿子的残缺而放弃对他的爱。他们对他百般呵护,尽心尽力。将她们全部的爱倾注在儿子身上。儿子不幸夭折后,第二个儿子又出生了,可是二儿子同样出现了大儿子类似的情况。当时他彻底懵了。不知道问题到底出在哪儿。
直到现在他想起医生的话。近亲结婚。一切真相大白。现在,黄牛不知是喜是悲,是苦是累。是愁是优。是哭是笑。整整三天他和老婆谁也没说过一句话,他们之间仿佛突然间筑起了一堵高墙。都没有了逾越过去的勇气。不久之后,黄牛出外打工,老婆回了娘家。接着便发生了一系列的变故。黄仁杰和伊喜明相继离世。
这期间,黄牛走了,亓乐水倒台了。虎视眈眈觊觎已久的秦得占有了可乘之机。一天,亓超,何枭枭,栾取栗,秦得占四人聚在一起,密谋这次村民选举,一定夺得村支书一职。此时的四人与当年不可同日而语,他们个个成为村里的首富,号称:四大天王。他们觉得原来的四大能人徒有虚名,在他们眼中不值得一提。现在他们是新生一族,有钱有势。他们曾放言;村里的未来掌握在他们手里。其实,说归说,闹归闹,亓超的心里一直放不下的是贾月玲,当年就是因为亓乐水是支部书记,他心爱的月玲才成了他的婶子。五年来,他心里一刻也没有忘记,贾月玲的音容笑貌时刻印在他的脑际。虽然他已结婚生子,但他对贾月玲的思念与日俱增。五年来,他卧薪尝胆忍爱负重,就是盼望有朝一日一雪前耻。现在他做到了。他先是承包了村里的面粉加工厂,后来在自己的辛勤努力下已初具规模。由于人们的生活日益提高,他的生意越做越好,也越做越大越强。他计划半年之后,再上一条生产线,继续扩大规模。占据当地的半壁江山。
经过一番商议,三人一致推举秦得占为支书的最佳人选。这正中秦得占的下怀。他们知道秦得占做事稳,准,,狠,有‘拼命三郎’的美誉,在十里八乡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加上三人的有力辅佐,支书一职非他莫属。再说三人忙于生意,无暇顾及。有自己的铁哥们担任也符合三人的意愿,他们何乐而不为呢!
确定之后,他们各自分工,确保秦得占的顺利登基上位。
栾取栗负责上面,需要打点的打点,需要疏通的疏通,不能出现任何疏漏,确保一路顺畅,一路绿灯。栾取栗信誓旦旦,没有问题。
镇政府这一块有何枭枭搞定,因为镇政府是村级的垂直上级,有一定的话语权不容小觑。搞定了镇政府胜券就有了八成。所以如此重任了落在了何枭枭的肩上。何枭枭胸有成竹,对三个哥们说,保证完成任务。
何枭枭心里清楚,他们家的铁矿石厂是镇上的支柱企业。镇上的领导那个不是他家的座上宾。说得好听一点,是为了工作,为了乡镇企业的健康发展。说的难听一点,那个领导不是看上他们家的钱,个个伸长脖子,盯着你的口袋,那个又不想沾点贪点呢!当面说的冠冕堂皇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背地里鸡鸣狗盗为了银子极尽丑恶荒唐。让他搞定镇政府那帮人不但是明智之举,对他来说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
志在必得的秦得占,亲自将联络村里几十个党员的任务揽了下来。如果顺利当选这几十个党员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他们手中的一票至关重要。要想得到他们的认可,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须下点功夫不可。虽然这些人性格迥异,素质参差不齐。对他们的喜好也一无所知。但秦得占仍义无反顾的拍着胸脯向三人保证,在选举之前将他们搞定。因为对付这些鼠目寸光只顾眼前利益的村民,他自有锦囊妙计。那就是:恩威并施,诱敌深入。各个击破,取得最后胜利。
亓超呢!对他来说简单不过,利用他自身优势,为秦得占呐喊助威,打造声势。因为他得益于自己的面粉厂有一定的群众基础,有振臂一呼,纷纷响应之势。
四人分工完毕后,分头行动。
就在四人紧锣密鼓的实施着他们的计划的时候。贾自满突然冒了出来,为自己的儿子贾汉昌营造声势,暗暗拉着选票。
贾自满的儿子贾汉昌名不见经传,自从跟着父亲回来后很少路面。半道杀出一个程咬金,岂不咄咄怪事。先不说他有何能力,有何资本,有何背景,就那样彪呼呼的样子,岂是当干部的料?有人听了嗤之以鼻,有人听了微微一笑。有人说贾自满一定被狗咬了,须打狂犬疫苗。但不管怎么说,贾自满似乎铁了心。而且脸上露出一股少有的霸气。贾自满回来后已蛰伏五年,突然间像变了一个人似得,如此硬气,如此底气十足,人们纷纷猜测,贾自满是否有了可以依附的靠山,而且此人背景十分了得。
这一切的一切还得归功于他的儿子贾汉昌的一次巧遇,冥冥之中在悄悄改变着贾自满的命运。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多年前的朋友——邱二皮。和儿子的巧遇,他们又有了二次握手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