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静知道自己的侄子跟麦咭两人各看各不顺眼,她其实挺好奇原因的,下班送自己侄子回家吃年夜饭的路上,她就问了原因,却没有想到他看麦咭不顺眼竟然只是因为人家客观地说了一句他太花心并且自信过度……这侄子气度也太小了吧!她公道地说:“你说你至于嘛!为了一句话。”
谭昀言不爽:“他还和孟浩然合起来打过我。”
谭静惊讶:“孟浩然和麦咭打你了?”
谭昀言只字不提他在阶梯教室捉弄麦咭的事情,反而挑些有的没的来说:“姑姑,难道你没看出来吗,麦咭和孟浩然并没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他们两个是同性恋。”
一句话雷得谭静车子一抖,差点撞护栏上,“你,你说他们两个是同性恋?”怪不得麦咭……
谭昀言很肯定:“那个麦咭娘们唧唧的,孟浩然是第一个和他关系好的男生,而且好的每天都黏在一起,他们两个不是搞基的话我谭昀言三个字倒着念。”
“噗哈哈哈……”谭静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这小子还说自己不是处男?到底什么眼神!该不会他和孟浩然都没看出麦咭是女孩子吧!不就是把身份证性别改了,把头发剪了,至于看不出嘛!“言昀谭,看来你的名字以后要这样念了。”
他一脸不服:“他们真的搞基啊!”
谭静:“一个男的和一个女的怎么搞基?傻孩子,麦咭她啊,是个女生。”她无视掉谭昀言仿佛吃了屎一样的表情,非常有成就感地补充道,“别忘了你姑姑我的眼睛可是金睛火眼,纵使她整蛊作怪扮男生,我还是第一眼就看出她是个女生,我之所以不拆穿她是因为我想看看她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这下轮到谭昀言懵逼脸了。接下来他一句话都没有说,他需要很多很多时间来消化这个荒唐的事实。
又不是古代,还女扮男装进学校上学?她以为她是祝英台?坑爹啊!
并且,他现在最关心的就是到底孟浩然知不知道这个事实,不过,他应该也看不出吧……
孟浩然愉快地和爸妈爷爷奶奶吃了一顿比往年都要开心的年夜饭,因为今年,没有人再拿成绩出来对他进行轮番教导,反而是各种称赞嘘寒问暖,他甚是享受这待遇。
自然而然地,他就想起麦咭,今天他没有去上班,她会不会有点孤单,她现在肯定一个人待在她的小狗窝里,冷冷清清……想到这些,他那种迷之心痛又浮上心头,他立刻穿好羽绒服,鞋子,孟诚令见他一副急着要外出的样子,不高兴问道:“外面还在下雨,你急冲冲地要去哪个酒吧?”
“我去看看麦咭,他一个人过大年三十太孤单了。”
闻言孟诚令心里有那么一丢丢宽慰的感觉,这孩子现在懂得关心别人了,他立刻朝饭厅里正在收拾桌面的阿姨说道:“梅姨,你把剩下的那些好菜好好打包一下让浩然带去给同学。”
孟浩然笑着:“老爸你真够大方的,让我打包剩菜去看望同学,起码得给钱让我请他去酒店吃饭啊。”
孟诚令自信道:“哪怕只是我们家的剩菜也比酒店的好吃。”
孟浩然:……再好吃也改变不了那是剩菜的事实。
孟浩然去到出租别墅时,已经是晚上九点,他轻手轻脚地从一楼通道走向地下室想给麦咭一个惊喜。走进地下室,一屋子的方便面味道,客厅没人,只有一碗吃了一半的泡面,他把打包来的菜放下再走进卧室,小小的一米二单人床上有个人躺在那,正是麦咭。
可麦咭在干什么?她竟然拿着一把扫把躺在床上睡觉……想必是搞卫生时太累连扫把都没来得及放下就睡着了吧,他望着她单薄的小身板,莫名心酸。
他悄悄走到床边坐下,不忍心惊醒她。他望着她光裸的脚踝,白皙中透着红润,脚甲修剪整齐,看起来像一颗颗小葡萄,可口诱人,等等,他又想远了……他叹口气,心想,这家伙连脚丫也长得比女孩子的好看。
他转头看见她吧唧着嘴巴,流了一条晶莹剔透的口水,他笑笑,拿出手机走到床头对着她流口水的傻样拍了张照片,然后把她床头柜上吃了一半的饼干摆到她流着口水的下巴旁边,又拍了一张照片,他看着照片觉得很得意,自己也把脸靠近麦咭自拍一张合照,他咧起嘴角,咔擦,拍了。由于脸靠得太近,他稍微一动,脸就贴上了麦咭的脸,他只觉得脸颊处温热的触感滑溜溜的,像剥了壳的鸡蛋一样,他不敢留恋,慌忙站起来,仿佛麦咭随时会醒来化身妖魔鬼怪要吃掉他一样。
他拿起饼干放回床头柜上,顺便扯了张纸巾帮她擦口水,他轻轻擦着,指尖触到她粉嫩的嘴唇极其柔软细腻,手不自觉地多摸了几下。
孟浩然觉得自己有点变态,但却爱不释手,那感觉就像电击一样麻麻的,麻得连心跳都凌乱了。
奇了怪了,明明麦咭现在的样子傻不拉几的,他怎么会觉得她可爱?好吧,他可能被这妖孽下了降头。他摇摇头,对自己说,这可能是在做梦,他怎么可能对着一个男人心乱如麻,并且很有感觉?一定是梦,这一定是梦,快打自己一巴掌看看能不能醒过来吧!
于是他很用力地扇了麦咭一巴掌。
麦咭正在做梦,梦到自己正在和谭昀言那家伙打架,她狠狠地踹那家伙一脚,那家伙痛得跪在地上抱着她大腿求饶,她得意地仰头笑着,却突然从天而降一个巴掌,正好扇在她脸上,痛得她一下子从梦中惊醒,张眼却看到孟浩然满脸笑容地望着她说:“睡你麻痹,起来嗨!”
……
麦咭疑惑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孟浩然:“刚来不久。”
麦咭感觉自己在梦中被扇的那一巴掌太过真实,真实得即使她醒了脸上还是火辣辣地疼。她忍不住拿起床头的镜子照,只见她的左脸上一个红红的巴掌印,她疑惑道:“怎么梦里被打,现实中也会有巴掌印?”
孟浩然:“呵呵,是你的错觉吧,我看不见有巴掌印。”看她皱着眉他便问,“你真的疼?”
麦咭点点头,“很疼,就跟真的被人打一巴掌一样,把我疼得直接从梦里醒来。”她说完却见孟浩然一脸心虚地把手藏到身后。
她立刻明白这是谁的杰作,“孟浩然,你把手伸过来让我看看。”
“干嘛?”他心虚地问。
“你前天不是在店里被烫伤了吗,我看看好了没。”她真诚说道。
“早就好啦,咦?你怎么还拿着扫把不放下?”他机智地转移话题。
“这个我等一下再和你解释,你先把手给我看看。”她不依不挠。
好吧,看就看,难道她还可以从他手上看出什么证据吗?他犹犹豫豫地伸出手,麦咭捉住他手腕仔细地看,趁他不防备一口咬下去。
“啊!”孟浩然疼得青筋暴突,麦咭即使松开嘴,笑嘻嘻望着他,他骂道,“你这家伙属狗的啊,乱咬人!”
她扁嘴,“谁让你趁我睡着扇我一巴掌,我们现在算是扯平。”
孟浩然理亏在先,不和她争辩,他低头看着手腕上小小一圈的牙齿印,竟看出了那么一丁点异样的情愫。
麦咭没留意到孟浩然悄悄红透的耳朵,她顾着埋怨今天被谭昀言再一次捉弄的事情,“到底怎样才可以弄掉这些胶水?”
孟浩然听完整个事发经过,愤然一拍床头柜,“这小子真的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看我下次怎么弄死他!”
麦咭认同地点头,但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得解决扫把的问题。
“这个超简单的,用温水就可以,你跟我来。”富有经验的孟浩然走到卫生间放了一盆温度稍高的热水让麦咭把手放进去泡,泡了好一会,他便伸手进盆里帮她搓掉手上的胶水。
他搓得很温柔,指尖轻轻的重复挠麦咭的掌心,令她感觉酥酥麻麻,很不自在。她尴尬地说,“还是我自己搓吧……”
闻言,孟浩然依依不舍地松开了她柔软细滑的手。
解决完扫把的事情,两人一起到客厅吃孟浩然带来的菜,虽然是剩菜,却也十分丰富,鸡,鱼,虾,炖羊都有,麦咭晚餐只吃了半盒泡面,此时正饿得慌,她趁机大快朵颐,吃得心满意足,孟浩然看她吃也看得心满意足。
刚好雨停了,孟浩然带麦咭上楼顶放烟花。这些烟花全是他从家里拿来的高级烟花,点燃后升得特别高,绽放的烟花图案色彩斑斓,又大又绚丽。麦咭有生以来第一次放这么漂亮的烟花,一直兴奋得手舞足蹈。
麦咭真的很开心,她望着那些大大的火花,心里头所有的消极情绪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她转头对孟浩然真诚地说,“谢谢你,今晚我真的过得很开心很满足,我想我永远都会记得这个大年三十的晚上,在我最孤独无助的时候,你来找我,给我带来快乐和欢笑。”
“你我之间还需要说这些吗。”孟浩然打趣道,“要是你真的谢谢我就不要再用这妖孽的眼神勾引我了。”她的眼睛在这夜色中亮得如同天上的星。
麦咭低头笑着也打趣道,“这个我可办不到,因为我的眼睛就长这样,天生丽质难自弃,最多我以后天天带着墨镜吧。”
孟浩然看着她那比烟花还灿烂的笑容发呆,她长得那么漂亮却不自知,哪怕她只是随便一笑都能倾国倾城。
她看他发呆便伸手拍他脑袋瓜,“你发什么呆啊,快看隔壁房子放的烟花,比你带来的更大呢!”她兴奋说道。
孟浩然没有留意到隔壁房子放的烟花有多大,他只留意到麦咭的嘴唇因为干燥裂开了正渗着鲜红的血。
那血仿佛被施了神奇的魔法,孟浩然只是看一眼便忽然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循环开始变快了,心跳跟着加速,血压开始飙升,他的身体变得不受控制,他快速地低下头,朝着麦咭的唇吻下去。这时天上刚好砰的一声绽放了最大的一朵烟花,烟花的光亮清清楚楚地照亮了孟浩然通红的脸和麦咭那呆若木鸡的表情。
孟浩然只是很轻很轻地摩擦了一下麦咭的唇瓣,然后很快就离开了。可即使只是这轻轻的摩擦也足以让孟浩然紧张得心跳停顿好几秒。他望着麦咭困惑纠结的神情慌慌张张地解释:“刚刚……你……嘴唇上……有血,我想……想尝尝……”
我靠!什么鬼啊!解释完他心里忍不住哀嚎。然后他很不争气地一溜烟似的狂奔而去,只留下麦咭一个人站在楼顶的寒风中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