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水.......”
当一股清水顺着嘴角流入喉咙时,刘天羽觉得这世上的琼浆玉液也不过如此。这人要是饿到了极致,闻到狗屎都是香的,这渴到了极致,一碗清水都奉若珍品。
刘天羽努力的睁开双眼,刚刚看清眼前的景象就下了自己一跳。
眼前这是个什么东西?一身白衣头戴白帽,脸上是擦了粉吗?弄的那叫一个白,除了舌头不像电视里演的那样吐的老长,整个就是一个现实版的白无常。
说实话,刘天羽此时还真有点害怕。死,谁都怕,被吓死那就更可怕。
“小兄弟可好些了?”那状似白无常的家伙轻声问道。
这人如此和颜悦色的说话,让刘天羽绷紧的心神略微的放松了不少。环顾四周,才发现,小小的屋子内,竟然挤进了不少人。最主要的是,眼前这些人都有影子,那就和拘魂小鬼扯不上什么关系了,不由的重重吐了口气。心里暗骂:大哥啊!咱能不穿成这样出来吓人吗?你爸妈没教过你,人下人会吓死人的......
神情稍安的刘天羽,躺在病榻上细细打量眼前这个‘白无常’。一双狭长的双眼,笑起来都快连成一条缝隙,看上像个和蔼可亲的兄长,但那眼底深处隐藏的一丝精芒,却没逃过刘天羽那双慧眼。眼前之人并非良善之辈,刘天羽直接对其做了一个初始的判定。这也有刘天羽看人的习惯,俗话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一个人是善是恶是忠是奸,通过眼睛就能看到三五分相。
在看那国字脸招风耳,想来此人也是有福之相。等等...眼前这人的脸上是怎么回事?
我靠...你那脸是叫钉子鞋踩过后,还没的痊愈,就自己手贱的把脸上的血痂全扣下来了还是怎么的?怎么能张出那么多坑?麻子脸都无法概述其全貌,多坑脸或许更更贴切一些。
就这模样的,放在现代社会,连找工作估计都成问题,难怪要用那么多‘白面’扑在脸上,敢情是长得太过有‘矜持’,自己都知道不好意思拿出来见人。
就在刘天羽暗自观察思索的同时,那‘白无常’身边之人却有些不乐意了,很是不满的说道:“你这娃娃,大贤良师问你话那,你是痴了还是傻了,怎么不回话?”
刘天羽闻言心中一惊,眼前这长得和土鳖一样的男人,就是黄巾军的领袖天公将军张角?可...可...可他这能被惊为天人的颜值,怎么就能忽悠的几十万人跟他造反?这世界简直太神奇了。
看刘天羽眼神中的惊诧,张角的脸上略略微沉,眯着的小眼睛更是精光一闪,随后嘴角牵动起弧度,重新挂上笑容,扭头对身后之人说道:“曼成莫要莽撞,你如此岂不惊了这小兄弟。这小兄弟一看就是穷苦出身,于我等本事同根,既是同根那就是兄弟,只有我等兄弟团结在一起,兄弟齐心才能推翻汉朝暴政。你等都要牢记,绝对不能忘本。”
刘天羽目睹张角那有些格式化的笑容,听着他那蛊惑人心的言辞,看着众人躬身称‘诺’,还略带钦佩的眼神,心里当真的感慨连连。不亏是能白手起家,凭张破嘴就拉起几十万人队伍的天公将军,当真会把握时机笼络人心,连别人随便说句话,他都能弄出一番大道理,这颜值和能力还真不能划等号,以貌取人确实是要不得的。
看着张角已扭头看向自己,刘天羽急忙说道:“大贤良师在上,小人徐淮这厢有礼,只因病体未愈,不能起身施以全礼,还望大贤良师勿怪。今天救命之恩,徐淮铭记于心,他日身体痊愈,必将结草衔环以报大贤良师再生之德。”
刘天羽在这里留了个心眼,没把自己的真实姓名报出去,反正自己的好兄弟徐淮在未来世界,拿他的名字顶包,也算是废
物利用,权当是压榨他最后哪一点剩余价值。
刘天羽不亏是大财团的总裁,这‘资本家’还真是没白当,对剩余价值的榨取那真是不予余力。这事要是被徐淮知道,估计连死的心都得有了,还口口声声叫刘天羽“哥”那,哪有哥哥这么霍霍自己弟弟的,连最后一点剩余价值都不给剩下......
刘天羽的一席话,但是将张角说的愣一愣的,最后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小兄弟...额...你可是读书人?”
张角这么一问,刘天羽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穿越到古代三国时期,对这个时代的人而言,读书人那是很奢侈的三个字,并不是人人都有那闲钱和闲心,也没有那么相对稳定的环境和条件,让他们识字读书写文章。
刚刚不慎说多了话,或许太过文雅,已经暴露了自己是读书人的事实,这让刘天羽有些追悔莫及。但在后悔也没有用,世上哪来的后悔药给你吃。若是否认,以张角的精明必定会引起他的怀疑,一但张角有了杀心,自己现在的状态可定是难逃一死,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矮檐之下势必低头啊!
想到此,刘天羽只感觉鼻尖冒汗,眼珠一转计上心头,既然事已如此,不如就顺水推舟,将自己定位在满腹经纶,却怀才不遇的落难秀才这一位置,若是能得到张角的赏识,就能摆脱现在一穷二白的窘境。至于今后如何,切走一步看一步,慢慢想来便是,也好过现在连脑袋都保不住的尴尬局面。
既已想通,刘天羽急忙说道:“大贤良师慧眼如炬,在下祖居南阳,虽算不上大门大户,却也是书香门第。家父虽非大儒却也小有名气。南阳太守袁术欣赏我父名望和才学,想请我父亲出仕为官,然,家父观袁术此贼狼环兽首非面善之人,在加上此贼近些年,在南阳一地横征暴敛惹得民怨沸腾。家父不想助纣为虐,断然拒之。不想袁术此贼心胸狭小,为此事而怨恨家父,竟找个谋反的罪名,将我满门给...给...呜...呜...呜......”
说道此,刘天羽泪如泉涌,满面悲痛。这情景当真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刘天羽一边哭,心里一边对自己暗竖大拇指。瞧哥这演技,当初要是不做总裁,当个演员也能一炮走红,简直就是天生的演技派,绝对的实力派小天王。
稍微稳定了下情绪,刘天羽接着说道:“当时我正在外游学,才得以逃过一劫。听闻此事悲痛欲绝,想去京城告御状,却听人说袁家四世三公,朋党遍布天下。心灰意冷下想就此隐姓埋名了此残生,然大仇未报何以安身。我观今汉室倾颓,有覆灭之危,在下虽不说满腹经纶学富五车,却也胸有沟壑腹藏甲兵,愿用平生所学,寻找明主,献于案前,匡扶社稷,平定天下。如此,上可对得起天下黎民,下可对得起老父在天之灵,也不枉在下来这世间行走一番。若他日明主能为我报仇雪恨,淮此生无憾已。”
这话说的情真意切,听得周围众人缓缓颔首,就连张角这心机男都有些意动。
人才是发展的硬道理,这话用在任何一个时代都是至理名言。明晃晃的几个大字绝对能晃瞎所有当政者的双眼。
张角手下缺人吗?不缺。
仅信徒就就有几十万,座下渠帅三十六人,大小战将百余位。如今插杆立旗,誓要推翻汉室,天下震动朝野震惊,当真是风光无限一时无两。
张角手下却人吗?却。
顶着反贼的名头,有哪个读书人会在此时冒天下之大不韪,毅然决然的投身在张角麾下。如果真有,那绝对不是真正的读书人,而是读书读傻了的蠢人。别看张角手下有几十万信徒,这几十万人力,目不识丁的占十之八九,剩下的十之一二也就是会写个名字,读个军情罢了。真没一个敢说胸有沟壑腹藏甲兵的。
眼前的徐淮若是真有真才实学,那简直就是上天赐给他最好的礼物,但是此人的话真的可信吗?张角不确定,他总觉得这里面有些不对劲。
张角米折双小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刘天羽,一字一顿的问道:“恕在下冒昧,敢问遵父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