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斜照,余晖依然蒸的大地冒屡屡轻烟,一道没落的身影步路蹒跚的向前行走着,斜长的影子斜铺在大地上,恍恍惚惚中映衬着一个人的寂寞,这人正是被南华老仙扔到中原的刘天羽。
此时的刘天羽几乎可以用衣不遮体来形容,面容枯槁嘴唇干裂,两眼突瞪布满了血丝,这形象和电影了看到的僵尸基本没有太大的区别,或许唯一的区别就是,僵尸听到声音能疯了一般发狂撕咬,而他现在连奔跑的力气都欠缺。
刚到此地时,刘天羽还新奇那老道士仙法高明,万里距离,弹指间转瞬即到,比最牛逼的战斗机还要厉害百倍,或许只有宇宙战舰的空间节点跳跃系统,才能与之相媲美。
但经过近半日的孤寂‘旅行’,刘天羽的那点赞叹全部化为了满腹牢骚,孤独、饥饿、干渴、疲惫......这些状态让刘天羽的负面情绪急剧爆棚,由牢骚转为咒骂也仅仅是时间问题。
我这是跑到什么地方了?不是倾盆大雨洪水漫天,就是干旱的连个水滴都找不到,这还是人间吗?我不会是糊里糊涂的跑到地狱来了吧!还有那个该死的老道士,就你这样的,还恬不知耻的让我认你当哥哥?你不传授点神仙法术给我也就罢了,好歹给点吃的喝的啊!再不济,你给我扔到个有点人气的地方也成啊!你看看你给我扔的这破地方,走了一天,除了几具尸体和一些骸骨,连个鸟屎都找不到。
刘天羽满心无奈的抱怨着,但该走的路依然要走下去,一旦停下脚步,他很可能就想刚刚看到的几具尸体一样,暴尸荒野无人问津。
刚看到尸体时,刘天羽还以为碰到了活人,满心欢喜的冲过去,却惊的倒退连连一屁股蹲坐在地上。随着见到的尸体越来越大,刘天羽的心惊胆战也变的越来越麻木。如今在见到死人,刘天羽甚至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与其说是古井无波或是麻木不仁,到不如说是心沉谷底来的更贴切一些,他对自己的前途充满了迷茫与彷徨......不知何时,自己也会和他们一样,闭上双眼,停止脚步,永远的留在这个地方。
如今的刘天羽,已经在这条未知路上,行进了将近两天时间,体力早就消耗到了极致。要不是强大的求生欲望支撑着他,估计他早就已经倒在地上,与沿途的尸体一样步入黄泉。
“嗒...嗒...嗒”
似乎有些声音?刘天羽机械的抬起头,恍惚间,看到前方尘土飞扬,是幻觉吗?刘天羽自己都无法确定。他知道,当人在疲惫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心中的渴望会在眼前呈现出虚假的景象,那是人心中美好的憧憬,或者说是一道执念。想要努力的抬起手臂,却发现还算有力的双手重若千斤。想要张嘴呼喊,干渴的喉咙发出的沙哑的轻音,连自己都几乎听不真切。
近了......
真的近了......
若这不是幻觉,那该多好......
......
“苍天已死,黄天当道,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一阵阵呼喊声震撼寰宇刺破苍穹,如出芒利剑划过天地闪耀四野。
巨鹿县的城楼之上,张角头戴天师帽,身着天师袍,腰间悬挂一口宝剑,左手紧握一本蓝底古书,上书‘太平要术’四字,右手托这一根九节杖,虽然装扮的不伦不类,但城下的信徒还就认这个。在加上身后几十元战将站立左右,众星捧月般帮将张角拱卫中间,让原本其貌不扬的张角,如天神转世、似神仙下凡。
张角望着城下数万信徒,眼中精光暴射,那赤裸裸的贪欲和意气风发的神情,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的出来。
只见张角大手一挥,身边数名执旗兵将手中大旗高举,斗大的‘黄’字旗迎风高展,那‘黄’字,一横一竖都笔力通透,显然为做这几面旗子,张角等人是煞费苦心。
城下的信徒看到‘黄’字旗竖起,一个个如同打了鸡血一般,高呼“黄巾军万岁”,那模样简直可以用癫狂来形容。眼见下面的气氛烘托的差不多,张角对自己的弟弟张梁使了个眼色,张梁心领神会,将右手背到身后竖起一根拇指。
刹那间,整个巨鹿县城墙浓烟四起,徐徐升空,烟雾在空中凝而不散,慢慢汇聚成‘天公将军’四个大字,久久不消。
城下的信徒越发狂热,扯着大嗓门嘶吼着;“天公将军万岁......”。
......
“这屋子里的是什么人,大贤良师为何要救这将死之人,还要让我等在此看护。”
“就是,今天大贤良师在巨鹿起事,据说好多县城都纷纷响应,我等虽在这巨鹿县内,却因要守着这个病秧子,而无法看到如此盛景,简直就是天大的憾事。”
“可不,据说今日,大贤良师要脚踏九彩祥云,迎仙家旨意,成就九五之尊之位,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当然是真的,难道你是在对大贤良师质疑吗?”
......
门口几人的对话,被屋内病榻上的刘天羽听的一清二楚。细细理顺下,刘天羽基本了解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苍天已死,黄天当道,岁在甲子,天下大吉’这震得房屋都要掉下灰尘的口号,自然是将昏迷中的刘天羽惊醒。
看着眼前屋内古色古香的装饰,刘天羽有种看古装剧的感觉,要不是一阵阵疲惫摧残着他的意志和神经,压垮了他那相对瘦弱的小身板,刘天羽都想上去摸摸,看看这些所谓的‘古董’,到底都是什么样的工艺,才能在他那个时代,卖出惊天的价格。
可惜的是,刘天羽现在身体虚弱的连动跟手指的力气都欠缺,更别说站起身四处走走。
外面人的议论声,刘天羽虽然隐隐约约听了个大概,但在结合城外的呐喊声,基本上将眼前的一切理顺出了条理。
东汉末年,黄巾起义。这八个大字如惊鸿般,在刘天羽的脑海中闪过,虽然心里有所准备,依然惊得他半响无语。
听门外之人的意思,就自己的是大贤良师?那不就是张角本人?那张角救自己又是为了什么?难道是那个老道士安排的?可要是老道士安排的也不对啊!以那个老道士的本事,完全可以直接将自己送到张角面前,难道这仙法也存在这失误?如果是偶遇,那么张角救下自己又是为了达到什么目的......
刘天羽从来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无缘无故的爱,各种‘爱’的被后都应该存在着某种目的或想要达到某种目的。也许是在商场的带着久了;也许的厚黑学看的太多;也许是经历的尔虞我诈太过频繁,刘天羽将人性剖析的极为黑暗。
各种各种的推测和想法,在刘天羽的脑海中,玩了命的往外蹦。但蹦出来的想法就没有一个是积极向上乐观美好的,除了阴谋诡计就想不出点其他的什么。本就是病体,更因为的这费神的思考,显得更加虚弱,脸上连一点血色都没有,要不是还有呼吸,看上去和死了没什么两样。
他也不想想,就他现在这一穷二白的身价,有什么值得人家农民起义领袖惦记的。就算是张角喜好男色,就他没张开的身板,扎在人堆里也绝地不找人待见。
过度的用脑使得刘天羽的脸上冷汗直冒,身上更是如同被雨打了般,让汗水浸了个通透。脑袋如针扎般隐隐作痛,两耳嗡嗡作响难以自控。
刘天羽只感觉自己胸口翻涌,喉咙发甜,一口鲜血没忍住,直接喷了出来。眼皮发沉,脑袋一歪,又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