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练地掌握和使用兵器,或许,在人类的发展史上,是一项伟大的进步。原因其实也应该很简单,仅仅只是为了生存。当古时候的人们意识到身体的脆弱,所做出的自然而又合乎事物发展的选择。
然而今天,沈曦然不得不承认在这个世界上,总是有这样一类人,他们,不依靠外力、不借助工具,永远走在打磨自身,锻炼自身的道路上。其成就,令她战栗。这,就是步战。
在今天以前,如果有人告诉沈曦然,但凭肉体凡胎能够接下神兵利器,沈曦然是不会相信的。可是现在,事实却正在上演。
一往无前的剑气脱离剑体冲向猛扑而来的雄狮,自有意识般和其游走纠缠;而沈曦然本人持着她的剑,已经迎上了步战的铁拳。
这是一场充满硬朗风格的战斗,锋利的剑芒一次次挥出,被步战毫不让步的一次次举着铁拳相迎,竟发出一声声锵然之声,沈曦然和步战的每一次交锋都使得场中掀起一阵阵气浪,比斗场周围围观之人,都已在不知不觉之中退到三丈以外。
不时挥出剑意以阻止狮子和步战形成夹击之势,沈曦然持剑的手因为接连挡下步战的拳劲而变得麻木而颤抖,在终于摆脱步战连绵不绝的拳劲之中找到微小的那一丝空隙之后,果断地施展起飘渺剑技第一式――飘渺寻踪。
手中的剑开始由一而二,由二而三分化开来,直至分化出一十六把一模一样的剑,就这样在场中渐渐隐匿了身影,消失无踪。
“叮叮当当”的声音传入耳中,忽隐忽现的剑芒在一人一兽身边时隐时现,带着一丝微弱的杀气。
一直呈现胶着状态的战斗终于开始出现转机,场外观众精神一振的同时,场中那个一直威风凛凛的雄狮皮毛开始一点点被剑芒伤得炸飞出去,而步战的身体上也开始出现一道道细长的血痕。
当沈曦然手中的剑渐渐由虚转实再次出现在手中并开始散发出越来越亮的光芒的时候,那拥有漂亮皮毛的狮子身上已经是这边凸一块儿,那边凹一块儿变得狼狈不堪起来,凝实的身体也开始变得暗淡不少。而步战身上也被大大小小划出了上百道伤痕。
寻踪一剑,剑出无回。
明亮的光芒笼罩着锋锐的剑体脱离沈曦然的掌控飞速向对手冲去,狮子纵身一跃,再次捕捉到它的身影时,它已傲然立于步战身前,咆哮着纵身扑向那一团越来越亮的光芒。而步战,也将双拳交叉于胸前,功法运行中,只是笼罩在双拳上的暗色光芒开始越来越浓,并向全身笼罩而去,当狮子同剑短兵相接的时候,步战双拳从胸前平平推出,暗色光芒脱离双拳的范围扑向冲过狮子的屏障依然坚定而来的剑芒。
明和暗两种光芒相撞,一瞬间爆发出来的力量将比斗场平台的青石震出一道道裂缝;一瞬间爆发出来的光芒暂时夺去了所有人的眼睛。
既像过了很久,又像过了很短一段时间,光芒散尽,试探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相对而立各自负伤的两个身影。
红衣映衬下,沈曦然胸前的伤口并没有很明显,看不清楚伤口的深浅。只是胸前被划破衣衫留下的三道长长的明显是野兽留下的划痕显示着当时的危险。
血液渐渐流出洇染了衣服,沈曦然细细体验着这份痛苦,脑中回想着已经消失的狮子那越过剑芒临近消失之前的反扑,如果不是自己退得快了一线,就会被它整个撕碎的吧?
不到最后一刻,绝不可松懈,这次所流的血,绝不允许再一次因为这个原因受伤。
“哈哈哈哈……痛快!我输了!哈哈哈哈……咳咳……”步战浑身是血地站在那里,充满战意的眼神被满满的舒爽痛快取代,不顾浑身伤痛,顾自大笑出声,这就是被称为“战痴”之人。
沈曦然眼中闪过敬佩之色,为这个坦荡求战、坦荡认输之人的胸襟。唇儿轻启,准备出口的话语在看到突兀出现在面前的人面前失声。
“外公,外婆?”沈曦然语气中难掩惊讶。
“曦儿,怎么样,伤到哪里了?让外婆瞧瞧好不好?”白老夫人满脸担忧,苍老的手带着微颤小心地抬起来向着沈曦然胸前的伤口抚去。
“哼!”白老太爷阴沉着脸,心念转动间自身之“境”随之展开,笼罩了这小小一方空间。
沈曦然看着眼前满眼心疼的外婆,和已经背过身去的外公,乖乖地解下了身上的衣服,露出了还在流血的伤口。
小小的人儿雪白的肌肤上被划开三道长长的口子,鲜红的血液不紧不慢地向外渗出,很快就浸湿了白老夫人按在伤口上雪白的手帕。
小心翼翼地从怀中取出一瓶小巧精致的淡翠色玉瓶托在手上,从玉瓶中点出三滴似**般的液体滴在特意准备好的包扎带上,又将玉瓶小心地收了起来。
尽管已心疼地红了眼眶,白老夫人的手上仍是稳稳地为沈曦然清理、上药、包扎,耳中听着外孙女压抑了呼痛声而显得粗重地呼吸声,尽力让自己的动作轻一些,再轻一些。
而背身立着的白老太爷,一边在心中为自己的外孙女骄傲着,一边又为她受伤而心疼着,纠结的心情让那似乎永远都挺直的脊梁也微微现了些佝偻。
自家岳父岳母出现的那一刻起,沈邕就知道今天的比试到此为止了,对身边的教授师傅耳语吩咐几句,教授师傅就组织着习武的童子少年们开始了每天都不会停止的晨练。而步战也不知在什么时候离开了比斗场,回到了属于他的那个圈子里。
“唉!痛快倒是挺痛快的,就是这个三小姐还是二小姐的,太有些娇气了。十,一个人练功多没意思,还是我来和你打一场吧!”步履不复以往的稳健,步战脚步虚浮地向着今日一直埋头练武的许流馨走去,双拳已做出攻击的姿势。
身形飘动间,萧竹挡在了步战面前,无奈叹息着阻止了步战前进的步伐。
“在那之前,你还是先处理一下身上的伤,顺便换下这身衣服怎么样?”伸出的竹萧虚点着步战身上挂着的姑且称之为衣服的布条。
“又不是女人,哪来那么多娇气,二,你来和我打!”步战摇晃着身形向萧竹袭去。萧竹无奈地闪避着对方的攻击。
突然之间从高处袭来的小小石块击打到步战身上,恰到好处的力道轻而易举地将他敲晕而没有伤到其分毫。
“一,你又偷袭……”步战晃着发昏的头想要转过身去,却终究在半途中软下身形倒了下去。
对于每隔一段时间都会上演的这一幕,大家都淡定地做着各自的事情,既然比斗暂告一段落,那就继续练功吧。
萧竹在步战倒下之前上前扶住他,随后背起步战将他送回他自己的住处,身边有那位笑笑好姑娘在,明天这家伙肯定又会生龙活虎的到处赵架打了吧。
比斗场上,白老太爷设下的“境”突兀撤去,沈曦然小心翼翼扶着白老夫人,身后是面容严肃的白老太爷慢慢走下比斗台。
令人吃惊的是,明明看起来受伤不轻的少女现在看起来似乎已经好了不少,难道那一场的比斗少女其实并没有受到多大的伤害?可是少女胸前那一大片比身上红色还要深的颜色和看起来还是粘稠潮湿的模样……
沈邕看了看场中神态各异的人,一直提着的心缓缓放了下来。接下来只要同计划中一样,将白家医药世家的底细稍微透露出去,就能将自家幺女再次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了。至于自家幺女受的伤在一天之内恢复如初是有什么样的奇遇之类……只要她自己觉得安全并还在可控范围之内就好,等她自己觉得时机成熟之时,还是希望她能够心甘情愿告诉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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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们,我和小五就先回去了,明天要去出个外景,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记得打电话啊。”热热闹闹聊着天的许三瑛抬起手臂看了看皓腕上限量版的女士手表,风风火火地从王玉琪手中接过放着她吃饭家伙的行李箱,拉着吴莹开始告别,手已经拉开了商务车的车门。
“原来已经这么晚了吗?那你们快走吧,注意安全。”薛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随手将一个信封交给准备给两人帮忙拿行李送到安检口的王玉琪。
“思思,你和瑶瑶是什么打算?”看着路瑶、王玉琪她们一行四人一人拿着一个行李箱心情愉快的边走边聊,无奈地轻轻摇了摇头。
“公司安排过几天会在这个城市做一组街拍,所以……即使没有小双的邀请,我和小六也打算来小双这里的。这次时间巧合地倒是让我跟满意呢。”齐思思倚靠在季双涵肩上,美丽的面容绽放空灵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