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长长的铁轨上运行着远远望去像蛇一样飞速向前方划去的白色动车,快速、平稳而又安全。
其实,真的只是短短的三四个小时的时间而已,王玉琪坐在靠窗的位子,隔着明净的窗口看着一忽儿出现在眼前的葱茏青山,一忽儿出现在眼前的玉带银河,再看看放在身前搁置台上那满满一袋各种各样的零食袋子、水果饮品,想起顺便为自己采购东西的大姐她们,浮现在嘴角的笑容带着些暖暖的无奈。
在心中鼓了鼓气,王玉琪决定无视窗外的美好景色先解决一部分零食,毕竟拿回家去的话也就是放着等待过了保质期被扔掉的命运。
在零食袋子里翻了翻没有找到纸巾,王玉琪站起身从行礼架上拿出自己的背包,记得她有随手放进去过几包纸巾在背包里。
伸进背包里的手在拿出纸巾的同时也拿出了一封原本背包里没有的信封,从轮廓上来看像是相片的大小,脑海中闪过三姐那妖娆的笑脸和想到她时不时就给大家制造浪漫的性子,王玉琪有些期待的打开信封。
果然,拆开的信封里是不多的几张主角是自己的照片,有留着口水睡得正香的睡颜照、有换上新衣美美旋转的臭美照、也有鼓着腮帮子大口吃东西的吃货照,每一张照片都那么的真实而美好,让收到这份礼物的王玉琪时而微笑,时而捧腹。最后,出现一张季双涵恬静笑容的照片,王玉琪苦笑,到底……还是被三姐看出来了啊,不知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呢?
在报站员甜美的声音中王玉琪调整好自己的心情,轻轻揉了揉因为上午那一场痛哭而显得有些紧痛的眼皮,将手中意料之外的宝物珍重地放回背包最贴近身体的内侧。
拿起袋子里的水果软糖,撕开包装将月牙形状的橙黄色软糖高高抛起丢进嘴里,耳边传来齐思思出演的青春剧中演唱的《那时的我们》,享受地闭上了微痛的双眼。
而飞机上的许三瑛和吴莹,手中同样各自拿着一封和王玉琪手中一看就是同种类型的淡淡描画着花语为“东方的神秘”---冬樱花的信封。
“不知道她们都有没有收到我精心准备的smallsurprise?”明明是在普通的略显逼仄的经济舱中,许三瑛斜靠着座位单臂支着头侧,却愣是坐出了明星大腕的气场。
“安啦,大家一定会好好珍藏的,什么时候发现有什么关系?快给我吧,快要到站了,我先收起来。”吴莹一边说着一边查看两个人的行李箱。
“说得也是,不过就是想要知道等下打开手机之后会受到几条消息而已嘛。”将信封封好交给吴莹收起,许三瑛将挂在衣服上的墨镜优雅地戴到眼睛上。
整个机舱中回荡着飞机上工作人员甜美而贴心地提示声。
不同于离开的两方平和而暖心的氛围,季双涵在和王玉琪分开之后不久接到画展中心的联络需要她可以过去一趟,说是有人有意向买下她的作品。在匆匆将薛颖她们送回家之后,驱车赶向画展中心。
当房间中只剩下薛颖和齐思思陆瑶两方之后,气氛渐渐凝重起来。
“是有两年了吧?你们突然涉足到圈子里,一直也没有给姐妹们一个合理的理由,而到现在,你们似乎也还不打算给我一个解释?”端坐在客厅沙发上的薛颖同齐思思相对而坐,强势的气场霸道地充斥这方不大的空间。
齐思思沉默地坐着,垂下的眼帘避开了薛颖锐利的注视,却双臂环抱在胸前,手指在手臂上有节奏地轻击着,淡淡的声响缓缓地中和了薛颖所营造出来的强势。
被描画的略带英气的眉毛微微上挑,看来这圈子里还真是锻炼人呢,这丫头也被调教的有点心术了。这是不甘心这场谈话被自己主导,要跟自己争上一争的意思了?那可真是……很有意思了。
“怎么,沉默是金?还是……你进入圈子的理由这么见不得光,就连说……都没有办法说出来了?”薛颖上半身微微前倾,加强了气势向齐思思压去。
活动的手指慢慢凌乱了节奏渐渐归于安静,低垂的眼睑飞快地上撩了一瞬,眼睛中藏了些慌乱,应该要怎样回答,才不会让她们为自己难过?
沉默在室中蔓延,薛颖就这么定定地看着齐思思,坚持要得到她所应该要了解的答案。
“还是我来说吧。”看到齐思思脸色越来越苍白起来,陆瑶不忍地开口,打破这一室过分的安静。
“瑶瑶!”齐思思闻言看过来的视线带着惶急。
“思思,这一次,我们避不过去的。”陆瑶安抚地对齐思思笑笑,平直的声线中说着确定的话语,带着肯定。
迎着陆瑶肯定的目光,齐思思不知不觉地咬着自己的下唇,放弃般的重新低下头去。
看来……在她之前,也有人来旁敲侧击过喽?薛颖看到两人的互动,几不可见地提了提唇角。相比倔强单纯的小四,从一开始,她的目标就是能够在绝大多数时间里保持清醒头脑的小六。
注意到大姐细微表情动作的陆瑶忍不住苦笑,所以说,大姐什么的,其实是很麻烦的一类人啊。
“其实……思思曾经流掉过一个孩子……”迎着薛颖震惊到难以置信的目光,陆瑶平稳地讲述着。
两年前,在A市中心医院作为实习医生的齐思思,在协助医院前辈抢救伤患过程中第一次第一次近距离接触死亡。看着眼前鲜活的生命在自己眼前永远闭上双眼,听着耳边前辈机械而平稳的声音诉说着死亡报告,看着患者家属失去至亲的绝望痛苦,心情不稳的齐思思在工作结束以后,一个人在街上失魂落魄地走着。
明明知道生命是有多么的脆弱,才会选择做白衣天使,可是真到面对的时候还是让人那么难过啊。想到自己从手术室中出来目睹病患亲属痛苦和无法抑制的矛盾仇视的眼神,联想到大学时导师评价自己时说的“心软”、“没有达标的承受能力”等标签,自己果然如同导师说的那样,或许……是真的不能适应这份工作吗?
当心情终于稍稍平静下来,齐思思抬头看了看周围陌生的环境,有些傻眼了。
在帝都读完了医学专业,因为家里和小七一样都是独生女,齐思思同样没有选择留在那里,而是选择回到家乡。
只是……养育她的小城仅仅只是一个县级城市,小城姑娘齐思思当时并不想在这个小城工作,因为不想一直听着父母三番两次催婚的唠叨声。
所以,齐思思将工作定了她们这个小县城所隶属的A市中心医院,回小城开车的话不到一个小时,既不会离家太远,又能够拥有属于自己的时间和空间。
虽是离家很近,齐思思却对A市了解不多,再加上上班以来忙着充实自己,所以即使在这个城市上了一年来的班了,却也只是在单位和租的地方周围比较熟悉而已。
展眼大量了一阵,这里好像是一些店铺的后门形成的小胡同一样,空间没有很大,大约也就是能够通过一辆小三轮车的宽度,二三十米的长度。间隔一段距离的墙壁上方高高地挂着明亮的电灯,使得小胡同里并不黑暗而且路面也显得很是平坦。
齐思思摇了摇头,苦笑着转身准备离开这个地方,走到外面好打车的路段好打车离开。
突然听到身后房门开启的声音,齐思思闻声回头望去,借着不算多么明亮却也不算昏暗的灯光,就看到那个需要弯着腰才能走出那个小小后门的男子。
几乎在看到这个人的第一眼,齐思思就已经知道了他是谁。胡可谦,一位真正的演员,出道至今,演过的角色从无相类,无论是刚刚出道时的青涩,还是随着时间一点点充实起来的演技,齐思思相信,就像他自己在一些节目上说的“我无法确定我是不是演活了我所要演绎的角色,拿到剧本,我只是通过和编剧、和导演沟通,通过不断的揣摩,演绎出我,在当时全力以赴所能呈现给大家的样子。”在那个浮华、璀璨、星光弥漫的世界,他始终低调、内敛、谦虚,始终行走在磨练演技的路途中。是她的男神啊!
齐思思清澈的双眼瞬间被点亮,发出璀璨夺目的光芒,之前稍显压抑的心情在这一刻离她远去,开心到忘乎所以地傻傻站在那里。
推门而出的胡可谦控制着自己开始有些发晕的头和身上越来越强的躁动火热感觉,匆忙急切想要离开的脚步在发现站在那里的姑娘时,稍稍一愣。
和男神四目相对的瞬间,齐思思奇妙地恢复了理智。看到男神稍微一愣之后回身关上了小门,隔绝了从里面传出来的音乐声。之后,戴着口罩的胡可谦深吸一口气,绕过姑娘向胡同外走去,行走带起的风携着从姑娘身上传来的幽幽香气在鼻间稍纵即逝,令人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