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逐渐转冷,古代的夜晚又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再加上我是被禁足的人,也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娱乐活动,于是我早早的洗漱干净,上床睡觉了。
上了床却许久都睡不着,这是我从小的习惯,总是要翻来覆去一阵子才能入睡,这段时间里,足够我考虑很多事情。这会儿我想的,便是替我挨打的那位,他究竟是为什么要帮我呢?难道他喜欢我?我哑然失笑,心里暗骂自己几时也变得自恋了。或者是他在群臣面前装装样子?心里冒出来这个想法后,我自己都想给自己一巴掌了,竟然这么怀疑自己的救命恩人。
正想着呢,听到楼下有人在小声的喊着:“安若颜,开门哪。”声音有些低,并不熟悉。我心里有些害怕,这栋房子里,就住着我和小郑还有冬雪,小郑年纪青,睡得实,冬雪卧病在床,夏雨和陈拓因为结婚了,我让他们搬去了画馆,这会还醒着的,恐怕只有我了,我这人,什么都不怕,就怕鬼。
刚想拉过被子捂住头,便听见了一声低低的动物呜咽声,脑子里灵光一闪,立即想起来了:是安安。忙起身,开了窗朝下一看,月光下,十四阿哥抱着安安,正眼巴巴的望向这边。我连忙跑下楼去,开了门。十四阿哥抱着小狼跳了进来,不停的跺脚搓手,想来是冷坏了,我干紧关上房门领着他上楼去。
本想领他去书房坐,可是书房里没有炉子,冷冰冰的,一是怕冷坏他,二来我自己也没批外衣就出来了,也怕冷坏了我自己,于是领他进了卧室。
关上卧室的门,再朝开着的窗户下望了望,确定没人跟进来后我才掩上了窗户。转头就看见十四阿哥将手放到炉子上烤着,脚还不停的跺呢。小狼,不,这会应该已经是大狼了,凑到我脚边轻嗅着,大概它还没忘记我的味道,这会认出来了,朝着我不停的呜咽着,就像以前家里养的小狗在讨我欢欣一般。我蹲下身,轻抚着它背上的毛,然后抬头仔细的打量着十四阿哥,瘦了些,但是精神很好,而且腿脚利索,不像受了重伤的样子,心里的大石头这才落了地。
我长长的出了口气,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十四阿哥将手收了回来,走到我身边蹲下,也伸手摸着安安背上的毛,笑道:“有什么地方是我进不去的?”我冲他翻了个白眼,心里兴起了打趣他的念头。目光从他的脸滑到了他的屁股上,月白色的长袄子下,其实什么也看不到,不过我相信我暧昧的目光迟早能让他有所觉悟。
“喂,你看哪里啊?”终于在我以为我会将他的丝缎袄子看出个洞来时,他迎上了我的目光,并发出了我预料中的有些羞涩又有些懊恼的喊声。
“你说呢?”我歪着嘴笑着,依旧把眼光落脚在他的屁股上。
十四阿哥非常配合的站了起来,面朝着我,我抬眼望去,他的脸迅速窜红。我哈哈大笑起来,直到打了个喷嚏才把笑止住了,这才发觉自己只穿了件里衣,现在正冷得直哆嗦呢。
“你伤得重不重?”我收敛了笑容,坐到床边,把被子拉出来披在背上,这样一来就暖和了许多。
十四阿哥笑道:“内务府那帮人怎么敢下重手,我只休息了几天就好了,倒是你,窝到被子里去得了,省得一会儿着了凉。”
屋子里虽然有火炉,不过温度却并不太高,还是会有点点冷,安安已经狡猾的缩到了火炉的旁边,躺着享受温暖,我看十四阿哥穿得比较单薄,便拍了拍床,叫他过来也捂到被子里暖和一下。
收到我的邀请,十四阿哥显得很兴奋,乐孜孜往床边一坐,下一瞬间却脸色青白的弹了起来,咧着嘴不知所措的望着我。
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看着他一字一顿的问道:“你骗我的对不对?你的伤根本就没好对不对?”如果不是男女有别,我想我一定会扑过去,拔下他的裤子验一验伤。
十四阿哥嬉皮笑脸的说道:“对啊,被你蒙对了,那天父皇派了人去监督,结果内务府的人不敢放水,结实的打了我四十板,倒霉催的……”他说得不经意,就好象那四十大板不是打在他身上一般,可离那日已经过去大半个月了,他都还不能坐,可见伤得有多重。
泪水滑落,我不禁有些痛恨自己的粗心,他上楼时腿脚就有些不太活动,我还以为是因为他手里抱着安安的缘故。想到我方才还拿他的伤来取笑他,心里难过得跟刀割似的。
“唉!你别哭啊,不疼的,我小时候经常挨先生的板子,早就习惯了。”十四阿哥凑过来哄我,他越说我就越流泪得厉害,他见哄不住我,末了还加了句:“真的,我真的挨打惯了。”
挨打惯了的,骗谁呀,谁敢没事儿打皇子玩?“你怎么不等伤好了再来?万一感染了怎么办?”我强压下狠狠骂他的冲动,忍住泪水轻言细语的问着。
“我怕你想我呗……”十四阿哥满不在乎的答道。
“你!”我眼里还有没干的泪,这会却伤心不起来,心里一半是痛一半是气,很奇异的感觉组合在一起,咬着牙想发火,却又发不出来,再想哭,也哭不出来了。
十四阿哥见我心情不好,小心的退了两步,抱起火炉边的安安,笑道:“今天很晚了,我改天再来看你。”说罢转身就要走。
“你……”别走,我是很想这么说,可是话到了嘴边却成了:“你把安安留下。”
“不行,你这里哪有这么多生肉够他吃?我还是把他带走吧,过几天再给你带过来。”十四阿哥摸着怀里的安安,一脸的慈父相。他说得也确实很有道理,我这里菜和肉都是定量供应的,要是突然需求量大增,定会惹人怀疑。
“那好吧。”我还能怎么说呢,只能目送他一瘸一拐的抱着安安下了楼,待他下楼后,又打开窗户,目送月光下的他,隐没在园子里。
很好奇,他身上带着伤,是如何爬过围墙的。
躺回床上,久久不能入眠,心里有些发酸,却又有一种满满的幸福感。他和胤祥不同,胤祥太好了,让人不忍心靠得太近,害怕太近了会伤害到他,而十四阿哥不一样,他在我眼里一直是个纨绔子弟,一个牛气哄哄的小屁孩,一个总爱跟我闹别扭的小子。我一直不曾防备过他,也一直不曾刻意保持过距离,可现在,他却以不容拒绝的方式走进了我的心里。
如果说,我对四阿哥的感情,是恨里夹杂着一些不甘心的爱的话,那么对十四阿哥的感情就是感激夹杂着一些些的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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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不好意思,又更新晚了,加班加到八点过啊,还好昨天有存稿,不然今天还交不出作业了。
另外,本来答应了一位朋友说要两更的,看来也不行了,实在抱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