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枫,你别走了,我追不上了。”白许已经累的气喘吁吁。千枫为了让她追上放慢了脚步。她拦住他的去路,千枫不再走了。“千枫你不要走了,我相信你不会伤害我们的。”“伤害?”我当然不会伤害你们啊!他把手放在她的肩上,“会伤害你的人不是我,有些人对你好,也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你要保护好自己,不要轻易相信那些对你好的人。”你说的是冉月吗?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都让我不要相信别人,我该相信谁?
“我会保护自己的。你跟我回去吧。你一个人无依无靠,我不想你遇到危险。”千枫不曾想到他和白许不过刚认识,她就因他操碎了心。“好,我不走。”“真的?”他看到她眼里闪烁着光,不过不走,为什么会令她那么开心?“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当然不能走,我走了谁来保护你?
冉月失魂落魄的回到书房:“殿下,这些书是要送去的吗?”她那么想走,也许,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是,明日便送去吧。”
到了晚上,白许去求冉月留下千枫,她狠命的敲着他的门。
“冉月,开开门。”
冉月站到门后,他迟疑地把手放在门上,他那时是多么想见她,可是他还生着她的气。他的内心很纠结。
千枫告诉过她:“他不会开门的,你不要白费力气了。”可她不相信他会那么绝情,她开始用身体去撞门。
算了,只要她能做她喜欢的事,我还有什么理由不高兴呢?比起让她开心,我的不甘愿显得是那么微不足道。他决定打开门去面对她。
“啊!”冉月开门的一瞬,白许没站稳往冉月身上扑去,冉月一下子被摁到地上。白许抬起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冉月望着她:“你倒是起来啊!”“哦,什么声音?”白许把头靠在他的胸口。“你的心跳好快。”冉月一脸大事不妙的样子。“你,吓到我了。”白许跟犯了大错似的,忙从他的身上爬起来。
冉月双腿发颤的站起来,她连忙扶住他。“很痛吧,真是不好意思啊。”“你这个人怎么老喜欢往别人身上扑?”“也没有,我就扑倒过你,还有…”她突然不说了。“还有谁?”“小时候的事,我记不得了。”
“对了,你来做什么?”“千枫他真的不是害我的人,你就留下他吧。”大半夜来找我竟是为了他。“他坦白说出他的身份,我就留下他。”“这是他的难言之隐,你又何必逼他?”“连你他都不能坦言相告,他没把你当朋友,你为什么还要帮他?”“有些事正因为是朋友,才不能告诉的。”“为什么?”“因为这个人我在乎,我不想让他替我担心,才不会把让自己痛苦的是告诉他。”白许看到冉月的眼神突然温柔了小声的说:“千枫他就是这样。”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我是不会让他待在你身边的。”求了半天情,他也没有心软,白许有些失望。
“他现在在哪儿?”“他在我屋里。”冉月像一阵风从她面前刮过,一会儿又刮了回来。此刻,他把熟睡的千枫扛在肩上。“冉月,你决定留下他了?”他一手撑着门吃力的说:“当然,我又不是那种薄情寡义之人。他就交给我了,你快回去吧。”“冉月你对我最好了,你对我的恩情,来日我一定会报答的。”白许开心的离开了。
冉月把千枫扛进屋里放到地上:“别装了,我知道你没睡。”千枫伸了伸懒腰,像一副刚刚睡醒的样子。“我怎么在这儿?恩人呢?”冉月不想看他继续装下去,背对着他:“我可以不管你的身份,也不管你接近她是出于何种目的,但我希望你不要辜负她对你的信任,不要利用她的善良,如果让我知道她身上有一处伤是因你而起,我必定会手撕了你。”“你放心,我不会给你们添乱的。”时机未到,他肯放过自己,千枫明白现在是最好的处境。千枫竟乖乖的化身为一尾鱼跳进木桶。
这里天昏地暗的到底是哪儿?冉月?千枫?你们在哪儿啊!白许望着四周荒芜的景象有些害怕,她边跑边大声呼喊他们的名字。但回复她的只有凛冽风。天色骤变,黑云迅速压在一起,她挺着强劲的风抬起头,天竟被撕开一道口子,“那是什么?”她试着看清楚天外的东西。忽地,一双从天外伸来的手伸向她。
“救命。”白许被惊吓的坐了起来,她捂住心房,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冷静,没事。”
白许正在叠被子就听到外面有人喊“白许姑娘起床了吗?”“哦,我起来了。”“殿下吩咐我们带你去吃饭,你快出来吧。”“好。”她把被子摆端正后跟着侍女出去。
“殿下他们吃过了吗?”“殿下吃过了,他说让你多睡会儿,就没让我那么早叫醒你。”白许一个人什么胃口也没有了。
她吃了几口就不吃了,当她看到侍女都忙着做事,她也想找点儿事来做。
“我来帮你吧。”那些侍女都避着她,什么都不让她碰。“殿下吩咐了,不让你干活。”她闷闷不乐的坐到凳子上。突然,一个老妪朝她走来:“白许姑娘,殿下另有事要你做。”她一下子跳了起来。“婆婆,什么事啊?”老妪拍手唤出两个男丁:“你们把这些抬到白姑娘屋里去。”一大箱东西被抬去白许睡的屋子。
“什么东西啊?”“都是着好东西,殿下说过你会喜欢的。”“那我们快打开看看吧。”“不急,不急,我们慢慢走。”老妪背着她偷笑:“殿下还怕白姑娘不高兴,由我出马就没有搞不定的事。”
到了白许屋里,白许迫不及待打开箱子,却不料这一箱箱的都是这书。“这就是他说的能让我不无聊的东西?那么多书我要什么时候才能看完啊?”她盯着那么厚的,那么重的书,顿感头重。老妪翻了翻书,“也不知道殿下为什么会让你学这些东西,女子学琴棋书画不就可够了吗?”“对啊,那你很你家殿下说说,我学琴棋书画这些能不学了吗?”老妪觉得也是,就回去告诉了冉月。
“她当真要学琴棋书画?”“千真万确,是姑娘亲口告诉我的。”“劳烦阿婆,把她带来。”冉月低声对一旁的侍卫说:“这样,你把她们给我找来。”“遵命。”
白许蹦跳着进去大殿,看到殿内站着几位举止端庄的女子,下意识换了小碎步走到冉月身旁。“你怎么把仙女唤来了?”那几位女子听白许如此言语,不禁用手帕遮住笑容。“你不是要学琴棋书画吗?她们可以教你啊!”“真的?”
冉月把这些女子介绍给她:“她们都是集才艺和学识于一身的女子,很早就颇负盛名。你既然决意学习,就要认认真真跟她们学,你会的东西越多,你才能走的越远。穿红衣服的这位是流苏,她的琴艺了得,能让听者断魂断肠。穿橙色衣服这位是江迎,号称“棋圣。”虽是女儿身,智慧却毫不逊色与男子。”“的确,三年都没有遇到对手了。”白许惊讶地看向冉月。他脸上露出愧色笑了笑。“紫色衣服这位是柴惠,她的书法灵动飘逸,你若能得到她的真传,随便几笔,那些王公贵族会抢着买你的字,他们贪污的银子很快就可以收回来了。蓝衣服锦绣,锦绣一笔,花能招蜂引蝶。往年我东城元日的繁华景象都由她绘画。”“也只有东城才能让我下笔了。”
“从今以后,她们就是你的老师,你去问候一声吧。”白许心想这太好了:“这样就不用看那些书了。”她兴高采烈的走到她们面前:“师傅在上,受徒儿一拜。”流苏她们忙扶她起来:“受不起。”
流苏对她说:“一时之间让你学所有的东西,不易学得精髓,若长久学一样,又怕你厌烦,我们几个决定上下九轮流教你,你想先学那样呢?”
本来只是随口说说,冉月还真把这事放心上了,这下她还真不知道自己要学什么。江迎给其他人使了个眼色:“要不我们比比她先选谁。”“跟我学吧。”江迎唤着她。“三年没有对手,估计会被碾压。”白许连连后退。流苏微笑着看她作何选择。她转了一圈又走到她面前:“还是这身红衣好看。”因为冉月也穿着红衣,她转身看想他,可冉月怕搅了她的兴致早就走了。“冉月?”
“师傅,我想先学琴。”流苏冲江迎挑眉,看到没,她先选的我。流苏大声说道:“好,那我们就先学琴。”江迎撇撇嘴:“拽什么拽?”“白许我们走吧。”“哦,那师傅们,我们先走了。”白许匆匆跟上流苏。
“挺喜欢这小姑娘的,要是习得流苏那脾性就不好了。”“难不成要像你这样?那我们殿下可有的受了。”“好了,好了,你们俩先去忙完自己的事,别到时候腾不出时间来教她。”“遭了,还有事没做,我先走了。”柴惠拉着锦绣跑来了。她们一个二个明明很忙,还要腾出时间来帮冉月的忙。
流苏带着白许走进自己的房间,这间屋子的布置让人怀疑主人的身份,公主的房间也不过如此。白许知道流苏是个有情趣高雅的人,开始小心翼翼唯恐自己与这间屋子显得不相称。
流苏穿的一身红衣,虽不是绫罗绸缎,却将她的身形衬得十分柔美。
流苏注意到白许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就不禁好奇她选择自己的缘由。“白许,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先学弹琴呢?”“师傅,叫白许生疏了,您以后叫我小七吧。”白许微笑着点头。“实不相瞒,是师傅这身衣服吸引了我。”“那你的意思是看重的衣裳,不是师傅我了?”“当然不能这样说,几位师傅都是技艺非凡的人,可我却先选择你,你知道为什么吗?”流苏倒想听听。“从我进门的时候,师傅总是一脸笑容看我,师傅的笑容让小七很暖,我想师傅一定是个很好相处的人,所以我就选择了你。”流苏听完又是一笑:“油嘴滑舌。”流苏拖住她的手,“转过身让师傅看看。你既喜欢这身衣裳,我改日送你一件。”
白许转过身,流苏细细打量她的身段同她说起了以前的事:“小时候我有幸在望仙见过皇后娘娘,我还依稀记得当时正值中秋,道帝带着娘娘到望仙赏月,我奉命呈上望仙月饼,放月饼时不小心把帝后桌前的酒打翻了,我当时很害怕低下头不知所措,,皇后微笑着问我有没有事,我摇头,她命其他人收拾好桌子还递了块月饼给我。我当时想的是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流苏长大后也要像她这样。后来,我长大了,可皇后却走了。幸好,她留下一位皇子,也就是冉月。对了,你方才让我唤你小七,看来你和殿下还真是有缘。”“这又从何说起?”“你可知殿下生在何时?”看他这样子起码有几百年了,我哪儿知道。白许摇头。
“殿下生在七夕节。”“七夕?难怪那么招蜂。”
“他要是知道你这么说他,准会跟你闹的。”“那师傅就不要告诉他嘛。”白许嘟起嘴。
流苏把白许拉到自己弹琴的地方坐下,白许伏在桌子上看着她弹,“照音的高低可分七个音阶,分别是宫、商、角、变徵、徵、羽、变宫…”流苏在一旁弹琴,她就用手指在桌子上敲出音调来。“弹琴要用正确的姿势,你试试。”白许深吸了口气抚琴。“姿势是对的。”白许开始弹了,但总不成曲调。她有些焦急。
冉月办好事刚好路过,他一听见此等不能入耳的声音就闯了进去。流苏见冉月掀开帘子一惊。冉月摇头示意不要打扰白许弹琴。流苏点点头。他轻声走到白许身后,只见她拨了几次,都不在调上。“看来弹琴也挺难的。”她焦急的抓乱了头发,他看不下去了,就跪在她身旁。流苏默默地退了出去。他把手放到她的手上。“师傅?”白许一惊。冉月不作声,只教她弹琴,在冉月的引导下,曲子终于成调了。当弹完一首曲子的时候,冉月本想收回手,却被她一把抓住了。她的小手握住他的大手:“师傅的手好漂亮。”她举高了看,转过身却发现刚才教她弹琴的人是冉月,她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她慌张的松开手:“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冒犯你的。”她忙起身,把手背到身后。“多谢殿下赐教,我会好好练习的。”又换了?冉月腿有些麻了,他伸出手想让她拉自己一把。白许扭扭捏捏不肯上前。他见她那样慌张,尴尬的收回悬在半空的手:“没关系。”他侧过脸轻轻一笑。倚着桌子站了起来。“不成调子主要是因为不够熟练,平常多练练就好,切不可过度,恐伤着手。”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掀开帘子准备出去。她忙叫住他,“那再见。”他又放下帘子站到她身旁。
“对了,看在你那么勤奋的份上,我就送你一样东西。”说完,他就从袖子里拿出一颗透明的珠子,白许细细看里面竟有一把小巧的琴。
冉月随即把珠子抛到空中,包裹琴的珠子“嘭”的一声散成烟雾,释放出里面包裹的东西。他伸手接住琴。
他接过琴递给白许,她欣喜地接过琴“你真的要送给我?”“如果你喜欢就是你的了。”“嗯,我很喜欢。”“这把琴有个奇怪的名字——荒魂。”“荒魂?真的挺奇怪的。”“荒魂的背后还有一个故事。”“什么故事,你讲给我听吧。”她缠住他,他笑着点头:
“荒魂本是上古时候,天狼星君作乐的神器,天狼君奉诏守护北际苍穹,一个人抱着琴,夜升昼落,终日守着荒芜,渐渐地,他对这样的生活生出了倦意,暗地里筹划逃脱天庭控制的计谋,他溜进南际穹苍制造混乱,北方苍穹众星失耀,天地处于一片昏暗之中,天帝下令捉拿天狼。天狼用荒魂摧毁天兵天将的意志后,趁乱出逃。计谋得逞后,天狼君大闹蛮荒,放走了被关押的恶灵,任他们为祸苍生,获释的恶灵拥护他为魔君,蛮荒自此成了魔界。魔君对天下的格局越发不满,频频引发战乱,天帝大怒,派十万大军捉拿魔君天狼,但还是失败了,魔君下令攻打天庭。
就在天帝不知所措的时候,魔君的知己长矢自告奋勇去往魔界拖住魔君。为了引魔君上钩,天帝以天狼造反,其友同罪为由将长矢打入天牢,并把她要受罚的消息昭告天下,魔君对长矢念念不忘,果真在长矢受刑那天,闯入天界携走了长矢上仙。长矢上仙成功打入敌人内部,并获得了魔君的信任。长矢私下里与天界的人来往,透露魔族内部的消息,一边天庭重整旗鼓,一边,长矢向魔君传递天庭溃散的假消息,怂恿他与天界交手。魔君大悦,认为时机已到,下令攻打天界。长矢为了助天庭一臂之力,冒着被威力强大的荒魂摧毁意志的危险带走荒魂并将它冰封起来。。没有武器,魔君如失左右手,魔族大军被打的节节败退。他们抛下魔君自己逃回蛮荒,魔君不肯逃跑,被天兵抓住押到天牢。天帝决意剥夺天狼的神识,废除他的仙籍,让他生生世世守在冥界,再难生反叛之心。
相传,魔君被禁魂链锁住的时候,魔器荒魂曾冲破封印来到主人身边,长矢大惊失色跑到天庭收回荒魂,魔君才知道这一切不过是一场阴谋。”“那魔君后来怎样了?”白许忍不住问。
“或许是因为元气大伤,魔君放弃抵抗,但他不肯生生世世守在冥界,最终自毁神识魂飞魄散。为了防止荒魂危害他人,长矢把荒魂送往净生炉,荒魂的魔性得以消除长矢没有重返天庭,一人一琴从世上消失了。”
“可是为什么你会有荒魂呢?”“从我记事起,荒魂一直尘封在妖界的北辰宫,有关荒魂的事我还是从书上翻来的,荒魂没有魔性后,已经跌出了十大兵器排行榜,总不能让它一无是处吧,用来弹琴正合适。”“原来书上还有那么多有趣的故事,我决定了,我白许要读遍天下书,尝遍人间味。”
他这下再没有理由逗留。冉月刚要走,白许又叫住了他:“殿下,你能帮我一个小忙吗?”“你说,只要是我能帮的,我一定帮。”“那好,你跟我去一个地方。”她把琴靠在墙上,带着他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