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宁王赶去西山之前,已急令人入宫向皇帝禀告了消息,当前未知变乱情况,皇帝在增加宿卫的基础上,将原来宫中戍卫换了防,又将荣王、杰王等两个成年皇子都召入宫中,聚在一处,两人听命来齐了,惟独不见太子。
英王率了自己所有的亲卫、私兵约两万余人马,围住了皇宫内城。英王的兵力看似少了一点,但后面西山大营会有自己的心腹蒋钦带兵前来,九门提督王猛原是丞相门生,早已为其所用,京畿已尽在控制之下,只等大军一来就打开城门。改朝换代,尽在今朝。英王看着高高的宫墙,心想,“本王终是杀回来了。”城门守卫是御林军,统领徐宁,他前不久变了身份。徐宁使得一手好枪法,此时正在巡城,见到英王露脸,不禁面露鄙夷。英王身着甲胄,立于阵前,大喊,“尔等宵小,快快打开宫门,放我勤王大军进来,否则一旦城破,莫怪本王无情。”
“皇上好好的坐在京城,你来勤什么王?王爷欲做不忠不孝的乱臣贼子吗?”徐宁毫不客气地奚落英王。英王恼羞成怒,也不装样子了,命令手下攻城。这时城墙上出现了一个明黄的身影,身后摆着帝王仪仗,原来皇帝亲自来了,“逆子,你要干什么?嫌王位小了,等不及朕死了吗?!”
当着敌我双方的面,英王也不好不认亲父,“父皇,儿臣听闻您为太子乱党所拘,特地起兵前来,现在形势不明,请父皇令人开了宫门,让儿臣护着,以安天下。”原来皇宫关闭宫门的缘由,最初是因为有座殿宇失了火,徐宁心生警惕,一见有异,立即命令关了宫门,皇帝也有此意,见他处置得当,就没有再下命令,现在英王就以这个为借口,赶来逼宫。皇帝怒气填膺,“逆子,枉朕如此回护你,想着你也是朕的儿子,当以天下为重,知道顾全大局,你看你现在,倒行逆施,人神共愤,你将要以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积威之下,英王有些赧然,但他的心腹宋子元却说,“王爷,事到如今,无处可退,不可再拖延,一旦大局定下,要怎么对外说,还不是您一句话?”英王至此,没有退路,就先退入军中,不再面对皇帝,宋子元便下令手下用大木撞宫门,开始攻城,徐宁令弓箭手做好准备,一时箭在弦上,只等令下,便要万箭齐发。
皇帝上前一步,在城墙边站立,高声道,“下面的将士听着,你们都是朕的子民,英王是朕的儿子,朕自认没有亏待他,他如今为了一己之私,不顾天下百姓安危,背叛朕,背叛祖宗,试问,跟着朕这个不忠不孝的逆子,路人皆要喊杀,有何前途?朕自登基以来,勤政爱民,未尝懈怠,自认不是昏君,你们扪心自问,现今的百姓,是否要比以前的富足?朕念你们是为人蛊惑,只要你们放下武器,弃暗投明,就仍然是朕的子民,是咱大成王朝的臣子。”皇帝的一席话,下面的军士听了,有些骚动,宋子元连忙弹压。徐宁大喝,“姓宋的,君上在此,尔真是丧心病狂了,敢阻拦皇上对自己的子民喊话,你是铁心要做那无君无父的乱党吗?”宋子元听得心烦,吼了一声,“聒噪!”就令人朝徐宁和皇上放箭,皇帝避过射来的乱箭,大怒,“将这宋子元活捉,碎尸万段,诛灭九族,朕要你们的富贵梦破,悔不当初!”徐宁派人将皇上护送至安全的地方,两军开始交战。御林军只有几千人,仅凭这点人马,是挡不住两万人的强攻的,徐宁知道宁王去了西山平乱,只盼宁王早日领兵前来救驾。
皇城内城的战斗进行了一夜,英王麾下死伤不少,徐宁这边也好不到哪里去,而救兵迟迟不来,眼看用不了多久,内城就要被攻破。杰王和荣王被圈在乾元宫,知道形势不好,也急得团团转,杰王冲出大门,对着看守的小太监何卫宁说,“我要见父皇!”何卫宁答道,“皇上只命奴才看好两位爷。”荣王也走了出来,“外面形势那么急,我们出去,还可以参加战斗,你去禀告父皇,就说我与杰王兄弟两人请求参战,誓死捍卫父皇!”何卫宁还不肯去,杰王冒了火,上前捏住何卫宁的咽喉,“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杀了你?!”何卫宁当即软了,“王爷冷静,皇上也是怕你们出意外,一片好心呐!”杰王手上用劲,“去不去?”
“我去,我去!”
这边何卫宁匆匆跑去见皇上,说了两位皇子的意思,皇帝沉吟一会,“叫他们听从徐宁指挥。”于是杰王和荣王都穿上了甲胄,上了城墙,与御林军并肩作战。
武元甲率兵赶到京城,藏身于大军中,命裨将史龙冒称是受英王暗部蒋钦的命令率兵赶到,切口暗号都对,九门提督王猛心下有疑,这人面生得很,便借口没有皇上旨意,不肯开门。他有意拖延,果然武元甲担忧皇城局势,不能再等,遂露面与王猛交涉,王猛不肯,只坚持要皇上的手谕,武元甲大怒,“你今日见着了本将,就知鼠辈的计谋已被瓦解,不想着戴罪立功,还要怎地?”王猛冷笑一声,“凭你一介武夫,也配跟我斗?”武元甲下令攻城。王猛他手一挥,守城将士乱箭射下,武元甲的军士不能上前。
正僵持间,城内几匹人马飞驰而来,匆匆下了马,跑上护城城蹀,王猛带着疑问,看向他们,有点面生,其中一人道,“提督大人,相爷有令,命你坚守京城,不得放任何人进出!”一边靠近王猛,“相爷还有命令,”说着走近王猛,王猛看见来人手上拿着一枚玉佩,正是丞相常佩戴的,便放下警戒,这几个人似有意无意将王猛同他的亲卫隔开,其中一人手起剑落王猛人头落地。这一下变生肘腋,人人反应不及,为首的人搜出王猛印信,高举着说,“我乃御林军副统领施大壮,皇上圣旨,九门提督谋反,现已诛杀,所有将士听我号令,打开城门,放武将军人马救驾,如有违反,格杀不论!”主帅命殒,余下的几个王猛心腹还想反抗,被人制住了,况且这人口称天子号令,提督再大,大不过皇帝,守军群龙无首,于是城门被打开,武元甲领兵入城。
武元甲与施大壮见面,两人短短交谈几句,商定西山大军留一队三千人马作城门守卫督导,以免九门提督的旧部有人趁机生乱,由施大壮的属下林贤指挥,其余人跟着武元甲向皇城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