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迷乱之际,隐约感受到一颗小小的红棕色药丸被人捏在手心里,灌了进去。口中有些苦涩,头脑却是十分的昏沉。
昏睡中意识往来交互,梦见自己被一前一后的两名鬼厉扣住手,拉扯着前行。“这是哪?”她尖声高叫着。
四周一片静寂,没有丝毫的声音。
她故意放慢脚步,不愿再前进一步,却被身后的鬼厉推搡着,几次险些绊倒。
他们行走在阴沉地迷雾般的空间中,两名鬼厉手中执着铁斧尖叉,上面透着血腥地气息。她亦步亦趋,却不敢违抗。
“这是要带我去哪?阎王不是放过我了吗?怎么,难道是他反悔了。”她甚至是带着哭腔的问道。
还是没有声音,连反应都没有,鬼厉面无表情的继续着规律的步调。
直到前方赫然出现一片天洞,露出明灿灿地光芒,她的视线不由自主的被那束强光所吸引,“这是哪?”。
“这是你该去的地方。”背后机械般的话音刚停止,就感觉自己被狠命的推了下去。
像是从三级台阶上坠了下去,心中一惊,膝盖率先着地,疼得她差点哭出眼泪,几乎是本能的朗声说道,“哇,很痛啊,每次能不能轻点。”
使劲的揉着膝盖,刚要站起来。
却听见一片震天的声音,响得朝堂上也微微发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接二连三,朝堂中响起口头的声音,身穿朝服,带着顶戴花翎的官员们此起彼伏的拍打着袍袖,向前方黄龙宝座上的人行着朝堂的礼节。
她被突然雷动的响声吓住,哆哆嗦嗦地打量着前方,是在朝堂之上,金銮宝座上坐着一个身披黄色龙衣的人,距离隔得太远,看不真切他魁梧威严的样子。
虽然隔得很远,但却还能清楚地听出他那肃杀的气势和不可阻挡威严的声音。
“平身!”
指令下达之后,跪在朝堂的官员们才鱼贯般的立直身体,只是眼皮总是低垂着的,却不敢抬头,看上一眼。
“还好在上朝的时候,这帮人都不敢东张西望。”她佝偻着身子小心翼翼地藏在一个颇为高挑,魁梧的老官身后,心中默想,“先躲在这里,等找个机会溜出去。”
“臭阎王,太不称职了。这是哪门子事儿啊,被发现了,难道要再死一次,太没有职业道德了。”她仰起头,盯着雕梁画栋,富丽堂皇的宫殿上空,小声咒骂着。
“武士彟!”一声高亢、嘹亮的声音从金銮宝殿中传来。
“喳。”
一座小山一样巍峨的背影,骤然矮了下去,匍匐在地上,叩着头,想要跌进泥土中化成的虫蚁。
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和坐在金銮殿上的那个人四目相对。
莫不是在这一刻,我会和皇上一见钟情……他会牵着我的手,含情脉脉地唤着我的小名,“苑子……”
“荒唐,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出现这种事。”
她心里着实吃了一惊,颤颤巍巍地说着,“是,是,我不敢了,不敢,不是,我…我从来没有对皇上您有过非分之想~况且,就算有,也是,是因为皇上的魅力太大了,我难以抵挡。皇上,我真的还没有,没有和一个皇上谈过恋爱呢,可……”
“微臣之罪,请皇上降罪。”
“喂,他看的是我,说的是我,你凑什么热闹。”她重新跪好,在后面拉了拉老臣的衣角。
“何来降罪!你跟着朕南来北往的厮杀,一向以‘廉洁’‘忠勤’著称。只是你妻子和儿子的事,朕却是才听说。”
“微臣不敢,此等小事本不应劳陛下费心,都是微臣的罪过。”
“你且平身。”
老臣再次叩首,直起身板。
“不是,不是说我吗?”她张皇的四下张望,发现有很多的官员此时都微微抬起头,或用着眼角余光向那位叫做‘武士彟’的臣子瞟来,神色中却是没有半分的惊讶。
莫非……
苑子又使劲浑身的气力用力拽了拽老臣的衣角,果然……
“都是因为你在军**职,夫人相里和一个儿子相继过世,朕也着实感到痛心。”
“微臣不敢,既然陛下抬爱委以重任,不敢以儿女情长为要,毕当尽忠职守,以报陛下知遇之恩。”
“当今天下,正是有爱卿这等不计个人得失的辅国重臣辅佐,才得以四海笙歌,国泰民安,爱卿切不要伤心,良辰吉日,朕定亲自做媒,给你择一门亲事。”
苑子不知什么时候大模大样的走到了朝堂之前,差点就要登上台阶。
还不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感受一下,万人之上的威严,那种骄傲啊……
只见她的眼睛死死的瞪着那把金漆的龙椅,“听说龙椅是黄金做的,还从没摸过,不知道是什么手感。”
她身体前倾,指尖超前够着,眼看就要触碰到金黄的亮的刺眼的威武龙腾的座椅,只是突然吹过一道细软的春风,闻到一股槐花的香气,面前飘过一场花一样醉人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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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呦!”她身体前倾,眼看着就要碰到“她梦想中的黄金般的龙椅”,却不料又栽了个跟头,“阎王,你是不是耍我。”
这回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她一手掐着腰,一手指着半空中,“现在都什么世纪了,没有你这么玩人的,好吗?”
“阿~嚏”
从屋子里传来一个女人打着喷嚏的鼻音的声音。
“咦?”周围怎么都是亮红色的装饰,看着颇为喜庆,就像,就像那天我结婚的时候……
“哎,都是什么,要早知道是这种结局,我当初就是手脚都把我绑起来,我也不会和那个臭痞子结婚。”
“阿嚏”又是一声,西田苑子循着声音走去,果然……
一个头戴红色帷帽的妇人,紧张的坐在床沿,甚至是打喷嚏时也只能微微耸肩,其中一只手握着一把叠扇在红色帷帽下面,遮挡在脸部的位置上。
“听说唐代妇女结婚常用纨扇和折扇两种物件,是洞房里定情的仪式,也称为“却扇”。
今天正好见识一下。鬼阎王,这回可说好,不许再半道儿拉我回去。”说着,她气鼓鼓的向着天幕嘟囔一声。
这时,又从屋外走进一个人,戴着黑缨冠,穿着绛色公服,橙色的下裳,腰间系着红色的腰带,脸上透着喜悦的神色。
“怎么这么眼熟,莫不是……”
一行精心打扮的人随着男人进入房间,为首的一个妇人,头上别着一支惹眼的花钗,
只听她朗声说道,“揭盖头。”
身后的丫头端着一个系着红绳的挑竿送到妇人的手中,那妇人再将挑竿移交给新郎官。
新郎官双颊已现出酡红,有些喝醉的酒态,却是满脸的喜不自禁。
他拿着手中的挑竿,轻轻揭开新娘头盖着的红帷帽。
新娘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轻轻躲着,却握紧了手中的团扇,
“闺里红颜如舜花,朝来晨雨降人家。”
“自有云衣五色应,不需罗扇百重遮。”
“哦,太好了,”后面的一众丫头都跟着起着哄,纷纷夸赞新郎官吟诵的好。
“什么嘛,”西田苑子拿起床榻上散落着的喜果,如红枣、桂圆、荔枝干等吃的东西就塞进嘴里,还不忘着调侃,“这么爱做诗,结婚也不放过,怪不得唐朝出了许多的诗人。”
这时,新娘终于将脸前的团扇移开,终于看见了她的真面目。
咦,西田苑子愣住了,这个人的轮廓如此之熟,像是在哪里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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