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的姑娘一个接一个,桂泉始终不喜欢。
失望的张婶没事就叨叨。
在院子里看到刚刚从外地回地的凤凰,张婶热情地打着招呼。
“凤凰,回来啦,这次怎么去那么久啊?”张婶笑咪咪地说。
在所有的房客中,凤凰总是那么主动交房租,从来不用张婶自己操心的人。
之前,张婶并不喜欢凤凰过于娇艳的外表,还有往来频繁的陌生男人面孔,可一来二往,发现这人虽然面皮轻浮,但钱的方面却颇有信用,且从不计较,难免多了几分好感。
这一次,凤凰去了近一月左右。原因是她的父亲重病,过去服侍了些日子,直到去世。
虽然很小就出来,在外面的世界混到麻木的地步,平素好像也不是那种特别在意情感的人,但去世前看到骨瘦如柴的父亲除了被病痛折磨,还有强烈的对于生命的留恋,她还是受到了深深的震动,握着父亲的手,答应他,会好好照顾母亲,让他放心的走。
陪着凤凰掉了一阵泪,张婶安慰她:“以后,你就多拿这里当自己家吧,有什么事,我们都会替你担带着些。”
点点头,凤凰走了屋。
看着她的背影,张婶深深叹了口气,生命是个脆弱无比的东西,只有亲人之间的关怀能够稍稍减轻,对于消亡的虚无与黑暗的恐惧。
一个阳光明丽的日子,凤凰带来了一位姑娘,梅,白而圆的脸庞,大大的眼睛。
这位叫梅的女孩,是凤凰的表妹,她不是路过这里,是凤凰催了几次,让她过来的。她是凤凰隆重推荐给张婶的相亲对象。
看对眼儿是什么?看对眼儿就像桂泉第一次看到梅时的,那种感觉。很奇怪,他一见到梅就觉得打心眼里舒服,特自在,凤凰还没开口正式介绍,他已经从冰箱里取一罐饲料递到梅的手上。
那并不算是个漂亮的女孩,从身材上来说,还稍显不足,微胖,且上身较长,比例有些失调。
梅走后,张婶问儿子的意见,这一回,桂泉若有所思的样子,不似往日总是一下跳起来,各种捣乱,各种不好的乱说。
“看样子,这回是要成。”晚上,夫妻俩在屋子里闲聊的时候,张婶对桂泉的爹喜滋滋地说。
周三周四成了丫头最盼望的日子,仿佛过节一样,每次她都要早早起床,将家里的事情安排妥当后,开开心心盼望着下午的到来。
而春雨何尝不如此。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教,丫头已经能够熟练地在琴键上弹奏一些最基本最简单的调子。
春雨很耐心,不仅让丫头从简谱到五线谱认真的学,还专门给她准备了一个小本子,让她只要有感觉的时候,就将自己哼唱的节奏音符简单的记录下来。
那本《奇秀天音》,丫头几乎每天都翻翻,刚开始跟天书一样,如今消化起来却容易了不少。
唱歌是丫头热爱的,只要有机会唱歌,她总是异常兴奋。最初她并不想碰那黑白的键,觉得陌生而有压力,但春雨耐心地告诉丫头,过于随意的演唱很难克服一些天然的缺陷,唯有专业的支持能够快速解决。
那么,钢琴不仅能够流淌出美妙的旋律,还能帮助丫头在唱的基本功上得到根本的改善。
既然如此,虽然感觉自己心拙手笨,丫头还是尝试着将手指放在微凉的键上。那键仿佛有生命似的,轻轻按下,跳出一串声乐音,然后极具穿透力地钻她的听觉,甚至是味觉和嗅觉。
仿佛,耳畔舌尖,空气里都是些甜丝丝的滋味儿。
路上遇到桂泉,他将手机里的照片给丫头看,问怎么样?仔细看了看梅的脸,丫头说,虽然不够漂亮,但蛮有灵气的,很顺眼。
得到丫头的肯定,桂泉美滋滋的。
能够顺利地从相亲对象中,产生自己心仪的结婚对象,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每个人都会重新找到自己的位置。
幸福有些时候很简单,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忽然就出现在你的生活里。
对于梅而言,当时被表姐催着,她多少有些不耐烦。她在广州一家服装厂打工已经好几年,有一个谈了很长时间的男朋友,原本,她已经不想回家,打算与那男人一起留在广州。
女人在感情方面,对于一段情感的耐性远远过男人,也更愿意以婚姻的形式将情感稳定下来。当她犹豫再三向男朋友提出结婚的想法,却遭到了强烈的反对。
这真是令人始料未及,烦恼了一段时间,还是主动提出了分手。她不是那种优柔寡断的女子,在外工作的这些年,生活已经教会了她及时止损。
男人最初颇有些意外,后来觉得也不必勉强,不发一言地搬离了他们一起共同生活的小屋,很快与同厂的,另一个年轻女子同居。
梅,遂死了心。
接到家里的电话,加上凤凰几次三番的催,她也就辞职,打点行装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