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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改变

伪文青?无聊?林锦鲤没想到李雪川得到的竟然这样的结论,不过转念一想,如果对应的年龄段的确如此,那也不无可能,毕竟现在能够用手机看剧看小说谁会听电台呢?

李雪川在白纸的中央写下“伪文青”三个字,继续问道:“既然目标人群定了下来,接下来我们讨论一下究竟什么样的内容会吸引这群人呢?”

对于伪文青,李雪川自然而然想到豆瓣上一群能够将莫泊桑,马尔克斯出生年月背的清清楚楚,张口就是这些文人的趣事,动动嘴皮子就能列出一张国外名著的书单,然而实际上却是肚内藏货有限,读完的书一个巴掌都能数过来的家伙。

“难道讲一些名人的趣事?或者读一些经典的段落或者诗歌?”林锦鲤对于这个群体毫无概念,她一不逛豆瓣,二不玩知乎,自然难以了解这个群体的喜好。

李雪川微微一笑,说道:“那群揣着两百块钱就想从洛城往拉萨姑娘白色裙底钻的人想要的无非是新奇的,逼格够高的,拿出手便能装到天荒地老的东西。”

“那究竟该怎么办?”

李雪川神秘的一笑,道:“等到晚上你就知道了,现在,你先给我找个吉他过来。”

“你要自己弹唱?”林锦鲤惊奇地问道,但是她不认为李雪川的自弹自唱能够吸引住别人。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现在才九点钟,你回学校借把吉他回来就是了。”

……

午夜十二点,李雪川抱着把吉他坐在座位上,林锦鲤得到他的特别准许坐在了旁边的座位上,同时他也为林锦鲤准备了一个麦克风。

“If….by….life….you…were…deceived,白日的微笑背后是半夜的哭泣,所谓的再见再也不见,偌大的城市中你徘徊过的街道清扫掉你落下的悲伤,真是无情的夜啊!”

略微停顿一下,李雪川的手指轻扫吉他,用平淡地调子唱了起来。

“失落的街头巷尾,最终放不下的酒杯,紫色夜幕下徘徊良久的疲惫,在流星划过的刹那,求而不得的依偎……”

哀而不伤,与其说是控诉,更像是醉酒的人儿依靠在巷弄斑驳的墙上眯着醉眼自言自语难以派遣的寂寞,尤其配合上李雪川似是呢喃渐渐小下去的声音,林锦鲤似乎看到某个黑色的背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摇摇欲睡。

“渐渐淡去的桂花香,迷途的人找不到方向,我又该如何想象,隔了三条街五条巷,安详入睡的你……”

平淡甚至有些跳跃的编曲,悲伤的词,尤其是结尾处不是慢慢平静下来的感情,而是李雪川骤然拍弦,“砰”的一声,李雪川猛然提高嗓音高喊一声。

“啊——”像是海边的怒涛,又像是天边的雷电,让人顿时忘记前面铺垫的感情,脑海中出现断层,时间持续五秒,在林锦鲤情感将要恢复时,紧接着便迎上李雪川轻轻的一声叹息。

“诶!”

戛然而止,让人伸手欲抓住些什么,最终徒劳无功。

短暂的十秒沉默,李雪川满意的放下吉他,喝了口水,说道:“刚才演唱的是我最喜欢的阿贝的《失落的街巷》,下面进入今天未眠之夜的专题栏目,失恋的夜。”

《失落的街巷》?林锦鲤掏出手机,搜索一番,却是没有找到任何关于这首歌的消息,她又搜索阿贝,仍然没有关于这个歌手的信息。

李雪川见林锦鲤还在抱着手机出神,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到了她的环节。

林锦鲤猛然想到之前李雪川塞给她一张稿子,他说今天要她读一段话。

林锦鲤静下心来,看了眼早就铺展在工作台上的稿子,深吸一口气,毕竟是她第一次主持,她还是非常紧张,尽管这是个没什么人收听的节目。

“之所以会选出今天这个专题,是因为我的好朋友猪傻失恋了。他说他的内心毫无波澜,而今晚吃饭的时候,一碗青椒牛柳吃的全剩牛柳。”

“午夜街灯摇曳灯影,烟头上燃烧着寂寞,咬耳朵的低语,手牵手的誓言,仿若恶梦惊醒后的心慌,一点一点地爬满心头。他想着这世上再无巴山夜雨,再无鸳鸯帐暖,隽永的回忆像是一把剑,刺,劈,砍,三百六十五式,剑剑夺命。”

“禅师常说放下,纵然冬雷震震夏雨雪,哪怕玲珑骰子安红豆。擦湿的纸巾,喝空的酒瓶,都是虚妄,窖藏的记忆全部付之一炬,情到浓时浓转薄,断肠声里寻一个放下。”

林锦鲤事前没有读过这份稿子,现在用她轻柔的嗓音读起来,顿觉眼前一亮,这种文风,倒的确有些吸引人,想到李雪川说想要吸引的那群听众,也是极有可能。

就在她要继续读下去的时候,台里的电话响了起来,李雪川示意她停下,接通了电话,对着麦克风说道:“你好,我是极光。”

“极光先生你好,我是昨天那一位听众。”

那个大概高中的小女孩?李雪川心知这种青春期的小孩内心情感最为丰富,也最喜欢倾诉,他问道:“这位小姐,你想要分享一下你的失恋感受吗?”

“不,不,不”电话那端的女孩立刻否认道:“我还没有恋爱经验呢。”

没有恋爱经验你打电话来干嘛?这不是影响我做节目吗?李雪川腹诽一番,却是保持微笑道:“那你想要对我说些什么呢?”

“我想说你刚才唱的那首《失落的街巷》很好听,不过我好像没在网上找到这首歌,该不会是极光先生自己的歌吧?”

林锦鲤听到这个问题也好奇地看向李雪川,她也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阿贝是新生代民谣歌手,在2016年尚未出现,具体时间李雪川记不清,但至少也是两年后,但是他自然不会无耻地抄袭别人的劳动成果,他回答道:“当然不是我的歌,大概是因为阿贝现在还未出名吧。”

“极光先生,今天的节目似乎与以前的不一样,有什么特殊原因吗?”

李雪川思索一下,他当然不能把实情说出去,道:“煲了这么久的心灵鸡汤,有些喝不下了。”

接下来又回答了一些关于台词的问题,电话才挂断,然而电话刚挂断,就又有一个电话响起。

一个小时的主持,共接听到了十七个电话,这是前所未有的战绩,林锦鲤兴奋地想要请李雪川吃一顿饭,却因为时间太晚只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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