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零乱,显然写字的人很匆忙。
这张小纸条究竟是谁放在她口袋里的?
刚才在站的所有人,都只知道她姓曹,包括齐寒,四个年轻小伙子离得远,不可能是他们。排除一切,可能性最大的就是贺兰佐和卓易,是他们俩之中的谁呢?留这个纸条又有什么用意呢?
这张只有两个字的纸条让一切扑朔迷起来。
下了山自然是分道扬镳,珞阳找了个旅店先吃了顿饱饭,手机刚连上冲电器,一开机十七八个未接来电,珞阳忽然想起距离上次给他们打电话,也是一个星期前的事了,只好挨个先给他们回个电话,冲凉休息再缓缓。
小旅店条件很简陋,但有个热水大桶,这简直比什么美味佳肴都让人雀跃,她泡过澡后躺在干净温暖的小床上,看着那张小纸条,纵然她心里千万个疑问,也招架不住眼皮的抗议,终于沉沉睡过去了。这一觉可真是天昏地暗,醒来已是第二天黄昏,睡了一天一夜,雪山上时持着最后一丝力气,睡醒来,才觉得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酸痛的。
刚坐起身,就觉得不对劲,小小房间角落里还坐着一个人,靠墙席地而坐,姿态慵懒而舒适。
珞阳看不懂这个人,他总是有很多面,所以她坐着没有动,以不变应万变。贺兰佐也没有动,远远打量着她。
气氛一时很诡异,珞阳决定打破沉默:“这个纸条是你放的?”她举起小纸条,将有字那面对着他。
他虽然脸上没有表情,但第一反应眼神里还是充满了疑惑:“卓易放进去的,那两个字是什么意思?”听他的口气,他当时应该是看见了,尽管卓易的动作也许十分地小心。
“也没什么特别的意思。”珞阳自己还没参透,看他也是一脸迷茫的样子,不说更好:“你就是为这个而来的?你们俩不是很熟吗,你为什么不直接问他?”她本来以为,留这个纸条的人,应该是想要告诉她一些什么,绝不仅仅是为了引起她的好奇心。所以,接下来谁来找她,就一定是留纸条的人。
“他为什么要留这个纸条给你?”他目光直视珞阳,不容她回避。
珞阳已经把话题扳过去,没想到又被他绕回来,她无奈的叹了口气:“我是真不知道,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但是他却知道我的名字,珞阳这句话没有说出口,贺兰佐的神情亦是看不出任何情绪变化。珞阳想了想,还是将心底的疑问抛向他:“你真的从小在云南长大吗?有家人有朋友?”他站起身,走向她:“是真的,卓易也是我从小到大的玩伴。”虽然他身上疑点重重,虽然他能说起谎话来脸不红气不喘,珞阳就是觉得这句话是真的。
她随即问道:“那天在雪山上为什么要说谎骗他?”她一问出口就觉得不妥。贺兰佐没说话,忽然俯身,脸靠近珞阳,双眼直看进她眼里,那双眼漂亮沉静,里头似有星辰闪烁,他的呼吸轻缓拂过她脸际。她心里有一个声音提醒她:眼前这个人不是苏竞!可是她的手脚根本不听使唤,人如同被蛊惑一般。贺兰佐站直身躯,他眼里有种猎人般的笑意:“你刚才把我当成谁了?”
珞阳在他胸口一推,他无防备之下退开了二步,愈发轻笑出声。珞阳有些恼了:“我并没有把你当成谁,我也知道你不是他,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贺兰佐言笑晏晏:“你如果真的那么喜欢我的话,我倒不介意和你玩一玩!”这才是贺兰佐。珞阳强按下心中想要一巴掌呼过去的冲动,坦白讲,对着这张神似苏竞的脸,她还真有点舍不得。
可惜这个人不懂得适可而止,他退到窗边:“你们曾经非常亲密,你不是一直都忘不了他吗?”
珞阳一惊,看来那天她和齐寒的谈话,都被他听见了。他顶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言谈间城府极深,珞阳只得暗暗告诫自己,无论如何先别自乱阵脚:“你认为我会因为你长得像他,继而爱上你?”
“不会吗?”他似笑而非笑。
别开目光,珞阳不打算回答他这个问题,很明显他大概是太无聊了,所以来寻人开心。现在她还有别的事要着手处理,没空听他瞎扯,珞阳手拉门把,忽然被贺兰佐一手摁住:“卓易要请你吃饭,说是要答谢你的照顾之情。”
珞阳错愕间扭头:“什么?”贺兰佐脸上果然带着种意味不明的笑容。她转过身面对他的笑脸:“你明知道事实不是这样的。”贺兰佐笑意不减:“事实怎样并没有人关心,他要请你吃饭还愁找不到一个借口吗?”珞阳也笑起来:“我也并非一定要去的,不是吗?”
贺兰佐松开了摁门上的手,收敛起笑:“你一定会去的,因为那张小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