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也不想就来了个紧急煞车,还好跟在左、右、后面的都是他助手、保镖的车子,对此早有准备,不然,非出车祸不可。昆冈玉跳下车来,惊喜交集地迎向鲜姿,叫道:“鲜姿,真想不到会遇上你!”
面对这个集权财于一身的翩翩佳公子,鲜姿神色冷淡,说话更不客气:“我不是说过不想见到你吗,你怎么还跟我说话?”
当着这么多手下的面,鲜姿这句话确实够昆冈玉难堪的,但他只是温和大度地笑了笑,道:“我想你对我有所误会……”
鲜姿道:“我不想听你任何解释!恒河,再见。”径自从昆冈玉身侧走了过去。
昆冈玉这时才瞧见有我这么一个人存在,吃惊地道:“是你?”
我呵呵一笑,道:“昆公子,你好。”
昆冈玉眼里闪过狐疑之色,问道:“你怎么和鲜姿在一起?”
我心中有气,怎么了,我就不能跟鲜姿在一起啊?平时我就看不惯昆冈玉这种贵公子,难得逮一个机会,不把他气个半死那是对不起自己的,暖昧地笑了笑,道:“鲜姿是我的朋友,刚才来我家玩儿,玩够了她要回家,我理所当然地要送她一程了。”
鲜姿是我的同学,我称她为朋友,本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但在昆冈玉听来就不同了,“朋友”就等同于“男朋友”,他的脸上立即现出愤怒和羞侮的表情,扭过头冲着已走出十多米的鲜姿喊道:“鲜姿,他真是你的朋友吗?”
鲜姿仍以同样的姿势、速度行走着,只说了一个字:“是。”就消失在滚滚人流中。
鲜姿的回答满足了我最大的虚荣,看着昆冈玉那张扭曲的脸,我更觉得畅快,我知道他想歪了,但他越把我和鲜姿的关系想得不堪,越中我下怀。这事保不准会传到学校呢,火种校花有了男朋友,而且去了男朋友的家,这事还不立马传得满城风雨?在这种情况下,白的也被描成黑的了,以鲜姿的个性,根本不会去澄清,就算澄清也没人相信,我希望出现一个完美结局:鲜姿不是我的人也成我的人了。
我对昆冈玉说声“再见”就回家了,不用回头看,我也知道昆冈玉是一副什么表情。
霁月州经植物、妖兽这么一闹,百废待兴,处处开始重建,几乎所有学校都停课了,包括火种学院,这令我尤为兴奋,一来我不喜欢上课,二来我没法使用能刃和天体之轨,如果和其它系的同学角逐火种精英,不一败涂地才怪?最好等我能力恢复了再开始火种精英大赛。
园林工人从外地移植了大量植物,我的眼中又重见绿色,但心里总觉得毛毛的。
我特地去看望了柳树,庆幸的是它没事。听柳树说,当植物暴动时,它就装死,躲过了一劫。
火种学院内的那棵梧桐,还有曾挽救了我“老二”的桑树,就没那么幸运,它们都不见踪影,料来也被强行变异,死于枪炮之下。
三天后的晚上,暴蕾出人意料地打电话给我,说要请我吃饭。我一口拒绝,但暴蕾还是不依不饶的,说什么如果我不去,就是不给她面子,她这人什么都丢得起,就是面子丢不起,如果我不去,她就带人上我家请。
暴蕾带人来请,她能带什么好人?那不把我老妈、老姐吓出病来,没奈何,我只好答应。
到了暴蕾所说的那家餐厅,我才知暴蕾不是一个人来的,同来的还有八个人,都是男的,那架势,真把我吓了一跳。
暴蕾豹子一样蹿到我跟前,放肆地大笑:“操!我还以为你在路上被车撞死了呢。”
这叫什么话?我心头很不舒服,还好另外八个男的一同起立,都向我微笑点头,这令我的心理多多少少平衡了一些。
暴蕾大大咧咧地拍了一下我肩头,对其他人道:“这就是我跟你们说过的恒河。”
她给我介绍站在她身后的一个慈眉善目的老者:“这位是马叔。”
马叔可说是这群男人中最顺眼的一个人,不为别的,只为他看起来已经是个一只脚踏入棺材的老人,如果暴蕾要我留下点什么的话,我第一个就会找上他。他这个姓也姓得好,因为他的脸完全就是一张马脸,长长的,难看得要死。
马叔主动和我握手,笑道:“暴蕾跟我详细描述过你大战植物的情形,英雄出少年,幸会幸会。”
我想这原来是一场谢恩宴啊,道:“马叔过奖了。那天我杀植物杀得太多,弄得自己到现在还没有恢复元气。”
我这样说是有道理的,如果吃饭时暴蕾叫人跟我切磋技艺,我就有推辞的理由了。
暴蕾又给我介绍身后的另一人:“他叫阿豪,是我的好兄弟。”
阿豪这名字跟他很不相衬,瘦瘦的,弱弱的,看不出一点豪气冲天、豪情万丈的样子,和他握手时,我感觉他的手非常粗糙,非常稳定。
暴蕾把手指向其他六人:“他们也都是我的好兄弟,大家先坐下来,喝酒时让他们自我介绍。”
跟暴蕾这种人在一起喝酒,别愁没有气氛,我原来还很担心、拘束,几杯酒下肚,就和阿豪等几个人称兄道弟、打成一片了。
暴蕾是桌上唯一用大碗喝酒的人,她端着碗对我道:“恒河,我知道我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但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好朋友、好兄弟,来,一口干了!”
其他几个人也一个个来敬我的酒,除了马叔、阿豪,我觉得其他人都有点讨好我的意思,这令我很纳闷,就算我帮过暴蕾一把,他们也用不着这样啊?
酒酣耳热之际,一个圆脸胖子悄悄走进来,他是这家餐厅的老板,我在进门时看到他和别人打招呼。他趴在马叔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马叔皱眉道:“你没看见我在陪客人吗?张老板,你跟他说,就说我没空。”
张老板为难地道:“可他……可他非要见您……”
马叔点了一下头,道:“那就让他进来吧。”
很快,在张老板的陪同下,一个走起路来像只狮子、穿着高级警服的汉子走了进来。看到他,我不禁一愣,这不是霁月警察厅厅长贝诺吗?这家伙经常在媒体上抛头露面,近段时间更是活跃。
想不到这个平日里横着走路的家伙见了马叔,竟像条哈巴狗似地贴过来,满脸堆笑,道:“马叔,您好,我要有好些日子没见着您了。”
马叔还在那儿坐着,不悦地道:“你有事吗?”
贝诺忙道:“没事,没事,我恰巧有公务路过这儿,得知马叔在这儿吃饭,所以向您问候一声。”
马叔挥手道:“谢了,你可以出去了。”
贝诺点头哈腰地道:“是,是。我还想问一句:‘启示旗帜’还好吗?如果您见着他,请向他转达我最诚挚的问候,并说我非常想念他老人家。”
提及“启示旗帜”这四个字,马叔的脸色立即变得端正起来,点点头,道:“他老人家非常好,我会把你的问候转达给他的。”
贝诺连声感谢,和张老板退了出去。
大门自动合上。
我看着这一幕,不由大感震惊,贝诺是什么身份,那可是跺跺脚霁月州就会抖动的一个人物,可他见着马叔,竟然一副奴颜卑膝状,看来就是马叔叫他舔屁股,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把舌头伸出来。从马叔所坐的位置和对暴蕾的态度来看,暴蕾似乎还是他的主人,如此想来,暴蕾的背景,实是大不简单。“启示旗帜”又是谁,我怎么听都没听说过?
暴蕾拍了几下桌子,道:“来来来,大家不能冷了场子,都陪恒河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