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摊了一下手,故作为难地道:“这个……这个可是我的秘密,你知道,每个人都有权保留自己的隐私……”眼见鲜姿撇了撇嘴,作出一个“谁稀罕”的表情,赶紧接着道:“不过我的秘密,只有一个人可以分享,那就是我的爱人。鲜姿,你愿意分享我的秘密吗?”
鲜姿脸色一沉,道:“无聊!”
我都成她救命恩人了,她还这样给我脸色看,我的心中不禁感到不痛快,也有种深深的失落感,随即又想:“谁叫她是鲜姿呢?若她主动向我献身,那还是鲜姿吗?那我还有追求她的乐趣吗?”这么一想,立即释然。
我见她又拔腿走路,赶忙跟上,道:“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在火焰山杀死三只妖兽的是谁?”
“那不就是你吗?”
“你……你怎么猜着的?”
“从你今天的表现,再联想你在课堂上对无名英雄的那番评论,得出这个结论并不难。”
“嘿嘿!我一个最烂的学生,突然成了无名英雄,不知你对此有何感想?有什么说什么,我不会介意的。”
“我没任何感想。”
她就这一句话,就把我后面滔滔不绝的话给硬生生堵了回去。
鲜姿侧过脸看着我,眼中流露出一丝落寞,道:“恭喜你,恒河。”
我听了这莫名其妙的话,愣了愣,道:“什么意思?”
“以你的实力,这届的火种精英非你莫属。回到学校,我就辞去十班一队的队长。”
我想说“你不参加,我比赛还有什么意思”,但话到嘴边又改口了:“你也看到,为了杀死变异人,我耗尽所有的能量,什么时候能恢复都说不定,怎能说火种精英非我莫属?”
“可你总有恢复能力的那一天。”
“鲜姿,如果你不做一队队长,我也不做三队队长了,就让淋巴那小子大出风头好了。”
鲜姿想了想,道:“好吧,为了给十班出力,为了能再次看到你施展出杀死变异人的惊人绝技,我就勉为其难地当一队队长好了。”
我苦笑道:“鲜姿,我想你误会了,我之所以能杀死变异人,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吸取了星钻中的一部分力量,如果我不继续吸取,肯定不会有那样的爆发力,但如果我吸取了,恐怕就没那么幸运能逃脱星钻那毁灭性的力量了。鲜姿,我看这样吧,回霁月州后,你先把星钻拿回去研究,等我哪一天能力恢复,再把星钻拿回去,反正咱俩一起研究星钻,好不好?”
“星钻是你的,我不会研究它。”
“星钻是我们一起看到的,见者有份,它应该是我们的共同财产……我的意思是我们都是它的主人。”
我真的非常着急,如果鲜姿对星钻不感兴趣,那我就没有多多接触她的机会了。
鲜姿坚决地摇摇头,道:“是你杀死了变异人,星钻就应该属于你。前面就是自由翱翔者站台,别再聊这样的话题了。”
上了车,鲜姿将虚拟电脑和地球局域网连接,浏览了一会,对我低声说道:“这儿是泉州,离霁月州很远,天已经擦黑,今晚我们就不回去了,找个酒店住一宿,明天再走。”
这个可是我巴不得的,连连点头。
像鲜姿这样的一个美女,无论走到哪儿都会吸引无数双的眼球,在这辆自由翱翔者上也不例外,她和我并排而坐,并和我“窃窃私语”,迎视着一双双羡慕、嫉妒的目光,我得意极了。
鲜姿也知道我和别人会怎么想,可她又能怎样,毕竟我已变成一个普通人,在很多地方还需要她多多照顾呢。
鲜姿还真会找地方,到了一个繁华的城市下了车,又找了家名叫“绿岛”的豪华大酒店。我不禁摸了摸口袋,和美女住宿、吃饭,当然都得男人付账了,可我,实在是囊中羞涩啊。
没等我说话,鲜姿已以优雅、高傲的姿态走入酒店大厅,对迎宾小姐的微笑、鞠躬视而不见,很快,她就办好了入住手续。
不出我所料,她订了两套房间,绝没有和我同床共枕的打算。
到了房间门口,鲜姿对我道:“四小时后,我们一同到餐厅吃饭,你回房后别忘了给家人报个平安。”
她这一说,我才想起老妈老姐,忙不迭地进了房间,拨打家里的电话。听到老姐接电话的声音,我长长松了口气,她和老妈都很好。老姐还说,冉莲、老猪都没事,霁月州已基本恢复平静。我扯了个谎,说今晚就不回去了。老姐也没多问,就挂了电话。
四个小时后,鲜姿准时在门口出现,她已换了一套衣服,衣服无疑是刚买的,这是她亲自买的,还是请酒店的服务员买的就不得而知了。比之白天,她更加光彩照人、鹤立鸡群,可以想象,她除了洗澡,大部分时间都花在化妆、换衣服上了。
而我,就显得像个“土佬冒”了,可我一旦和鲜姿走在一起,并能和她共进晚餐,别人看我的眼光就不同了,在他们的眼里,我肯定是个深藏不露的人吧?
鲜姿点了很多菜,还有红酒,但她吃得很少,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女孩的吃相能有鲜姿这样好看,同样没想到和一个女孩吃饭会有这样愉悦的心情。
忽听得一个男人大声笑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只要知道那疯汉的住处,还怕他能跑到哪去?好,咱们就这么说定了!三十多年的心愿终于要完成了,你也是这样啊,哈哈哈!”
在这样的一个高级场所,极少有人大声喧哗,像这种歇斯底里狂笑的更是少有。鲜姿放下刀叉,侧转头来,向那人望去,我的目光也跟着她转移。
那人看来有六七十岁,头发已然花白,但梳得油光锃亮,苍蝇落上去保准摔个粉碎性骨折,脸上笑眯眯的,但眼中却透射出一股阴狠邪恶之气,叫人一看之下就忍不住打个寒战。虽然餐厅内的人全部向他望来,他也满不在乎,狂笑如故。
他的对面坐着一个女人,金色的齐耳短发,一对澄碧如水的眼睛,嘴唇稍厚,涂着咖啡色唇膏,耳上吊着大耳环,晃来荡去,配着一身黑色晚礼服,高贵而性感,庄重而迷人,可谓半老徐娘风韵犹存,对男人仍颇具杀伤力。她原本喜笑盈盈,好像一个怀春少女,终于听到梦中情人的消息一般,可她的脸色立即又变了,喝道:“你早跟你说过不要叫他疯汉,你怎还这样说?你当我放屁是不是?”
那老人不满地道:“我只是无意中破坏了咱俩的约定,又不是有意的?你看你咋咋呼呼的样子,好像要吃了我似的。”
晚礼服女人点点头,似是原谅了他,端起高脚水晶杯,牛饮似地一饮而尽,自言自语道:“那个痴婆,丑得要死痴得要命,居然还有人叫她‘小甜甜’,真是要有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那老人猛地一拍桌子,道:“她是小甜甜,不准你叫她痴婆!”
晚礼服女人浅浅一笑,道:“我说过吗?哦,想来是我在不自觉的状态下说出来的,和你一样,是无意破坏约定。”
那老人霍然立起,愤怒地道:“我看你就是有意挑衅!”
晚礼服女人不甘示弱,把杯子朝地下使劲一掼,“啪”,杯子碎了,清脆的响声传入每个人耳里,她怪笑一声,道:“我就叫她痴婆,你能把我怎样?”
“你这是嫉妒我和小甜甜!只有你这种没眼光没品位的女人才看得上那个疯汉,还恬不知耻地叫他‘潇洒哥’,幸好我的牙不是假牙,不然早就笑掉了!”
“你这个老不死的,竟敢污辱我的潇洒哥,我跟你没完!”
“哼,你当我怕你这个臭女人吗?不论你怎样,我都奉陪到底!”
两人越说越激动,一个脸红脖子粗,一个指着对方的鼻子,火yao味越来越浓。
我听了半天总算明白了,什么疯汉痴婆、什么潇洒哥小甜甜,原来那老人有个意中人叫小甜甜,但这个晚礼服女人却叫她痴婆;而晚礼服女人有个心仪已久的男人叫潇洒哥,可在那老人的嘴里,却成了疯汉,真是乱七八糟。
酒店的服务员小姐上前劝解,却被那老人随手一掌就劈得狂喷鲜血,倒飞出去,眼看是活不成了。
晚礼服女人火了,骂道:“好你个老不死的,连服务员你也下此毒手,难怪那痴婆看不上你了!今天,我就要代那服务员教训教训你!”
左手一招,一只非常精美华丽的箱子凭空出现,箱盖打开,飞出几百样奇形怪状的东西,它们有的像刀,有的像糖果,有的几是透明的,与空气同色,有的却闪着可怕的寒光,有的呈正方形,有的是三角形,它们都在空中组成一个奇怪的阵法,向那老人身上飞去,但速度却快慢不一,后发先至者有之,先发后至者有之,直射、横斩者有之,螺旋旋转者有之。
我听老师讲过,福音级以上的势能者都能使用“储藏空间”,它类似于一个巨大的仓库,你可以把任何一样东西放进去,尤为神妙的是不论放了多少东西,你都不会感觉到一点重量,虽然“储藏空间”一直跟在你身边,而且它是隐形的,只有使用时,别人才可看到。秦守信虽把“储藏空间”讲得天花乱坠,可他因级别不够,无法示范,没想到今晚这个女人让我开了眼界。
那老人看着飞来的怪阵,一点不害怕,双手一圈一转的,把那些东西尽皆阻挡在外,大笑道:“这就是你那个情郎发明的‘能量大阵’吧,可他一个疯汉,能发明什么好东西?只有你当个宝似的,在我眼里,连狗屁也不如!还是我学自小甜甜的引力厉害,破!”
随着一个“破”字,数只能量物体应声而爆,那老人得意之极,仰天狂笑。
他们这一出手,厅中顿时大乱,服务员早跑得精光,客人倒留下了大半,他们都是势能者,退得远远的不说,还用能量罩护住自己。毕竟,福音级别的人出手绝不是闹着玩的,那女人的势能虽不知达到多少级,但既敢和那老人叫板,绝不会弱于他。
鲜姿仍用蓝冰把我层层裹住,这次我没怪她,谁得看得出来,她这是关心我,怕我被伤着。
那晚礼服女人见“能量大阵”被破,气得脸都白了,手一挥,那些古里古怪的物体便飞入箱中,跟着在虚空消失。她双手合在一起,就像和尚合十一般,大喝一声:“绝对零度!”
她双手猛地分开,一股阴寒之气如浪潮般四下急涌,餐厅温度骤然下降,白蒙蒙冷嗖嗖,仿佛整个空间已被寒冰凝结,爆裂声更是此起彼伏,那是房顶、墙壁的灯具以及桌椅、餐具刹那间都被冻坏,那些客人的能量罩也禁受不住,势能差一点的当场爆开,势能强一点的护罩也出现了裂缝。
鲜姿的能量罩算是不错的了,和裹住我的“蓝冰棺材”一样,“咯吱咯吱”作响,不住颤抖。
唯一没有使用能量罩的就是那老人了,他冷笑道:“你终于把看家本领使出来了,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幻影’!”身子一晃,化成四道身影,向晚礼服女人发动进攻。
他使出幻影,抵消“绝对零度”的近半寒气,这使得不少被冷冻起来的客人苏醒过来,但压力却有增无减。
我暗暗叫苦,恨自己为什么不及早离开,想来其他人也和我有着同样的想法。
突然,那老人的身影合而为一,拍着自己的脑袋道:“我在公共场合大打出手,小甜甜知道了一定不高兴,她不高兴的事我是绝对不会做的。”影子一闪,人已到了外面。
晚礼服女人飞出门外,厉声道:“老不死的,若不是你挑衅,我又怎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动干戈,丢了潇洒哥的面子?咱们索性到无人的地方大打一场,各出全力,不分出死活决不罢手!”
那老人笑道:“此言正合我意!走!”
“不许走!”
“不许动!”
绿岛大酒店的保安终于赶来了,他们有十多个,手里都端着自动武器,瞄准这对疯狂男女。
晚礼服女人面对黑洞洞的枪口,嘴角反而泛起微笑,问道:“你们想留下我?”
一个似是头目的保安喝道:“你们杀了人,损坏酒店财物,就等着法律的治裁吧!”
晚礼服女人目中闪过一丝杀气,道:“不知死活的东西!”双手一分,又使出了绝技。
绝对零度的速度太快了,众保安虽然早已进入战备状态,还是反应不及,一阵寒潮过去,他们个个面色惨白,冰雕一样站在那儿。
晚礼服女人瞥着那老人,道:“我替你解决了这些讨厌的保安,走吧。”
那老人怒道:“谁叫你帮忙了?难道我会怕这些保安?”身化幻影,冲向大门口,在惨呼声中,他又急飞回来,道:“守门的八个保安都叫我给杀了,我们可以从从容容地走出去。”
晚礼服女人冷笑道:“谁要从大门走了?白痴!”也不见她如何作势,身子已射入千米高空。
那老人大骂一声,跟着追上,顺手一拳还把安装在楼顶的雷达轰得粉碎,两人眨眼间就如夜鹰般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