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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桃源

我看到花神的脸上突然就露出了极其惊讶的表情,我听见她的叹息声,因为一个普通的凡世间的女子根本就没有这样的实力,而且在她的住处据说是冰天雪地却还绽开着十里的桃花。

我想她是绝对不会被困住的但是夜华很明确的告诉我说她被困在桃花岛已经有了上千年。

时光在飞速的流逝着,在千年的时间里就在那雪域蛮荒中的桃精柳怪都逐渐的修炼成一个极其英俊的男子,看着他身上那弯弯曲曲的疤痕,真不知道他这一身的疤是从那里弄来的。

雪樱对我说在蛮荒诡异里倒是都是危险因为那些海族为了对付征而采用的战时的特殊的手法,取而代之是各种阵法,常常是数百个巫术师一直部下的大阵,当然相应的力量也会强大的多,最厉害的阵法当然是耀月星魂,看起来只是一道月光,但是在里面往往都暗藏着九宫七十二道变化,一般的人进入到里面根本都出不来。

我一直都跟在雪樱和花神的后面在空荡荡的莽荒中行走着,仿佛一道残月一般的火把将大地照亮,而四周都传来了那些亡灵低低的叹息声,我隔着冰面向下看去的时候在水底似乎有什么活物,但是看到的却是一双接近于残败的手,接下来是那具已经被大部分腐坏的少女的尸体,我可以极其明显的感到到周围还有生命的迹象,在这样极寒的地方居然还有人活着,雪樱告诉我说那是已经在雪底沉睡了千年的冰姬,她在这里又复活了,只是借助这个少女的身体。

而在冰窟窿里最深处的那些食尸鬼都躲在里面不肯出来,就算是在黑夜他们也不会出来捕食食物。

一道金黄色的光芒从冰窟窿里照射出来,那光线几乎要将我的眼睛穿透,四周开始变得漆黑起来,在黑暗的周围隐约可以听见小孩的哭泣声,原本柔和的月光也消失了,连脚踏的地方仿佛都是虚空一般。

我想起千年前第一次在这里看到君邪,他乘着月光船而来,手里拿着同样的长笛,吹奏着荒野牧歌,腰间别着长生剑,站着他站在明月亭中练剑,我以为我看到的只是一个虚幻的影子但是触手可及的却是一张极其冰凉的脸,我想用手去触摸那张脸突然在水中融化。

我已经再也无法记清楚那十里的桃园树上的桃花是何时全部的枯萎,在蛮荒的尽头就是临界鬼蜮,这是除了进入雪山的另一很便捷的道路,在千年前我的身边没有任何人的陪伴,我一个人独自坐在深宫府邸中,那座极其巨大的宫殿几乎快要矗立在云端,要经过一个长廊进去,里面倒是一个清雅别致的场所,大雪在天地间飘荡,飞鸟,游鱼,樱花和在落花中舞蹈的女子,一脸和煦微笑的看着我,向我张开双臂,我直愣愣的走了过去,但是当我向她走过去的时候却看到那张美丽的脸突然就消失在虚空中,随之而来的是妖媚的魔笛之曲一声盖过一声,几道人影从水中冲天而起站在樱花树的枝头。

我看到他们的眸子都泛着碧蓝色的光芒,确实都是鲛人,那长廊的外面高高悬挂的九烛灯全部的熄灭,挂着的摄魂铃铛在风中乱响,整个神殿彻底的陷入了黑暗中。

灵魂中的念力在万丈的冰涯上面不断的咆哮着,在群山之间的虚空破碎开来,碎裂的冰块进入的身体里面,天空中的落魂钟发出一声极其巨大的碎裂声音,碎月与苍穹同下。

在雪山的深处升起了无数的燃魂灯,无数拿着燃魂灯的雪族巫女,雪在天空中不断的飘摇着,落在脚下很快就凝结为冰块,我从来都没有看到如此雄伟辉煌的场面,我不知道那些巫女为何要来到这里。

耸立在天地间的创世神雕像俯瞰和观察世间的一切,所有的雪族巫女都排队度过断刃桥,千年之后幻境里出现的一切都是无比的真实,那时候灵术师都汇聚在昆仑雪山的巅峰,天际那道金黄色的光芒已经黯淡下去,我没有跟随着这些巫女一直向前走因为我突然就发现那些神秘的眼睛盯在我的身上。

等我回到潇湘苑的住处的时候就看到渊祭正坐在那禅师留下来的蒲团上发呆,这几天他哪里都不愿意去,只愿意呆在这禅院里,我想渊祭说的很有道理因为那些在蛮荒鬼蜮根本就没有住处,这座精美的潇湘苑都是他用瞳术所凝聚而成的,而唯一未曾改变的就是那座几乎快要耸立到天地间的佛塔,我实在是不知道这座佛塔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貌似渊祭也根本就没有登上佛塔的最高处,在闲暇无聊的时候他几乎都会合我说关于那些狐妖的故事,不得承认的是他说的那些宫廷秘史还是有些吸引人心,然后说到最厉害的地方就突然顿住,这也是我不喜欢听他故事的原因,我根本就无法猜测到结局,只是他说的那个娘娘的确是有些厉害,甚至在心中有着一种莫名崇拜的感觉,但是却永远都不能去模仿,毕竟那些刺客在我的心中大多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而且在每一个刺客身后都有着很动人的情感故事。

羽族虽然无法像那些妖族的神一样的随意的变化但是还是相当的讲究速度和力量的结合,他坐在桃花树下嘴偏着问我:“那你知道羽族最厉害的咒术是什么。”

我摇摇头看着窗外,不过他倒是对这些咒术都很了解,他和南极的战神灯本来就是师兄弟,一起在菩提树下修炼了千年。

他饶有兴致的喝了一口桃花酒道:“极羽。”

我曾经听他说过这种的术,也算的上是幻术的一种,能够在通过火焰的不断的变化而生出幻象,达到控制人的心智的目的,我将自己的想法和他交流了一番才发现自己错了,那代表着一种速度的极致。

“你和灯谁更快?”我看他说的洋洋得意的样子。

他看着我道:“虽然他是我的师兄但是我还是要比他稍微的快一点。”

我从窗外看过去,窗外正在零落的下着小雨,虽然是用瞳力虚构而来的世界但是却比凡世里齐国最繁华的蔑城都要热闹,而在窗户对面的别雀楼依旧是人来人往,人潮涌动,这样的雨似乎是丝毫没有阻止那些人,照他的说法那里的歌姬要比别处更加的漂亮,这也是主要吸引那些贵胄子弟来到这里的原因。

我不知道他去过那里没有,就算是问了他也不肯说实话,没想到他居然就这样很坦然的承认了,这倒是让我有些微微的惊讶,无论怎么说我都认为渊祭是一个很严肃的人,他是绝对不会对凡世里的女子动情。

我倒是有些好奇,但是出于安全的考虑还是决定要女扮男装,等我换上了男装然后转过身去看着他头上戴着一个绯红色的裘帽,穿着一件红色的锦衣,显然和那些凡世里人没有丝毫的区别。

我对他说的还是有些不理解,想要从他的嘴里问出一点东西来简直就要比登天还要难,在如此雅致的场所能够和那些歌姬在一起的确是很美好的一件事,我很快的就认出那个侍女是个鲛人。

我想渊祭一定是为了那侍婢而来,当我逐渐的靠近那张熟悉脸的时候我想我曾经在哪里看到过她,或许是琅琊山观星台。

琅琊山观星台是雪族最大的占星台之一,当我在夜幕降临的时候遥望那被冰雪所覆盖着的观星台,无数红色的蜡烛在不断的燃烧着,无数的巫术师都围绕着那观星台的周围,在占星台上响起了那些西方的梵音。

渊祭告诉我说在琅琊山观星台的冰镜的穹顶可以直接的看到西方的世界,我从来都没有到过琅琊山占星台的最顶端,而这座无比雄伟的占星台没有人知道是什么时候建立的,渊祭告诉我说西方的太子是第一个来到这里的占星师。

我听到他嘴里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不由的还是吃了一惊,时隔千年我再一次从他的嘴里的听到了这个名字。

当我站在冷雨山占星台的最顶端的时候看到在这座雄伟的建筑的下面有着一条人来人往密集的街道,雪樱告诉我说来到这里的人都不是普通的人,有雪族的咒术师,还有那些平时隐藏在樱花蝴蝶镇的刺客,来的目的也是多种多样,有的是为了寻找千年前遗失在凡世间的感情,也有的是为了最强的王者权利,我和他在街上游荡了一番,看到小姑娘,碧蓝色的长发遮过眼眸,这些孩子都有学习幻术的天赋。

我知道这条街道并非我往常看到的那样的平静,因为一道夜晚的时候这里就被阴暗所弥漫,到处都充斥着暗杀的气氛。

在街道的最尽头站着一个绝美的女子,我看看她的腰部和普通的鲛人明显有些不同,显然就是一条美人鱼,她的手中拿着一个淡蓝色的水晶球,我通过鲛珠进入了她的梦境中听到她极其剧烈的心跳声,我回过头来那双碧蓝色的眼睛就这样直盯盯的看着我,我以为她会向我走来但是路程却显得格外的漫长,因为鲜血从她的身体内部开始快速的飞溅出来,她面无表情的没入了黑暗中,一柄从身后袭击而来的长刀将她的身体在瞬间斩断,一个拿着长刀的羽族军官站在黑暗的最深处,手里的长刀上流淌着鲜血。

这就是一个刺客的命运。

大声的呼吸声几乎让人感到绝望。

在琅琊山占星台埋葬了无数鲛人的亡魂。

羽族军官的身体上有血的气息,那种血的腥味在空气中逐渐的蔓延,无数的幽魂飘荡在烛火的深处,他轻轻的挥挥手,那来自于黑暗中的幽冥大多数兴奋起来,那些幽冥的身影破碎开来,我清晰的看见在别雀台下堆砌着无数的骷髅,一把剑抵在那幽魂的脖子上将幽魂斩断,那把碧蓝色的光剑散发着火焰的惩戒力量,但是很快就被那黑暗中的腐朽和阴霾吞没。

一道虚无的光线照射在那个幽魂身上,我第一次能够感受到羽族的恐惧,气浪几乎要将那些骷髅掀开,那洁白的羽毛缓缓的开始燃烧起来,为了这样的力量居然不惜燃烧自己的血肉,从羽毛中散发出来的锁链将那个虚无的灵魂禁锢住。

很快在黑暗中那个虚无的影子就彻底的消失不见

渊祭一直站在我的身边,我看着他问:“你和他说什么?”

渊祭说:“他请我去杀一个人。”

我没有说话,我不知道渊祭和幽魂有着什么样的过往,但是他是不会轻易出手的,他这次对付的人一定是无比的强大。

在他的梦境中是在星痕殿中的那人。

那扇尘封多年的巨大宫殿被打开,在空无一人的宫殿里放着一个沙漏,一袭金黄色的虬龙长袍,在那个头戴着金黄色王冠的人的背后金黄的羽翼遮蔽着一切,那只虚无的傀儡静静的落在他的身上,他的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目光,一个在这种尘封宫殿里已经呆了上万年的人已经忘记了时间和一切,我在他的梦境中看到那个人静静的走出宫殿,看着外面飞舞的雪花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目光,他看着停在他手中虚无的傀儡,一道泪痕随着他的眼角流落下来。

我从他的梦境里出来,看到旁边的雪樱一脸的震颤,双手仿佛触电了一般的收回。

“你看到什么?”我问。

她脸上有着极为惊恐的表情:“他说要杀遍那些该死的人。”

我从来没有见到过真正的海皇,我想我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他因为渊祭告诉我说他已经在海族的五国之乱中就早已死去。

但是我能够感觉到他在虚空中散发出来的恐惧,一个极其可怕的人,就连那个上古的帝王都要对他忍让三分。

在海皇的旁边站着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子,一只白色的蝴蝶落在她的手上,那双碧蓝色的眸子却一直在看着云端的深处,黑云在神殿的最深处缓慢的蔓延开来,遮住了阳光,虽然她穿的的衣服很粗糙,但是拥有那种血脉的人绝对不会是简简单单的鲛人,我曾经在梦境里见到过和她一模一样的眸子,只是在她的脸上有着淡淡的笑容,在那样强烈的光芒的照射下恐怕连叹息声都会被湮没,我静静的走了出去,抬头看了看那雪山中的神殿,雪落在大殿的穹顶上,从来都未曾有过如此的壮丽。

我看着她的面庞,脸色极其的苍白,满头碧蓝色的头发也瞬间变的雪白。

这个结局是我早就想到的,因为她不应该在渊祭的前面出手的。

在眼前的世界里有淡淡的光华的流转,在浩瀚的星海中无数的银月和流星在瞬间滑落下来,世界仿佛在瞬间崩塌下来,象征着耀的六道的力量随着黑暗在瞬间吞噬星空。

两个在瞬间使用出了最厉害的瞳术,现在他们连挪动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没有去了解故事最后的结局,因为我看到雪樱和花神从云端的尽头向我走了过来,在雪樱的手里拿着一副古老的画卷,那副古老的卷轴上沾满了灰尘,在那卷轴上分明是一个凡世里的女子,嘴角有着淡淡的微笑。

我想一定是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因为我能够感觉的到渊祭一直都想要对我说什么重要的事情但是在深渊之中便再也没有机会来阐述他的梦境,在金碧辉煌的海族神殿里那些燃烧的红烛已经在水底成了游鱼。

我走上前去接过雪樱手里的包裹,打开那个女子一直在身边的包裹,旁边有一串的首饰,剩下的就是那些昆仑的宝物,婆娑珠,那柄古扇,这是她一直放在身上防身的东西,我实在是不知到那女子随身携带这些东西到底有着什么意义。

我想到那日雪樱的梦中一定就和他有关。

花神轻轻的挥挥手,在前面立刻就出现了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仿佛是在断崖边的一座城堡,我不知道花神为什么要带我来到这里,我听见花神对我说:“殿下,这里不是普通的地方,就算是那些很普通的宫女都要比那琴师厉害。”

我想花神带我来到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寻找海皇的梦境,得知那段神秘莫测的过去,一个来自于凡世里的人,从出生那天开始就拥有最强大的力量,只要他轻轻的挥挥手便会立即的山崩地裂,那双漆黑色眸子犹如天上的星辰一般。

我和雪樱还有花神静静的坐在山崖之上,将脚泡在水里,悬崖四周的瀑布从四面八方倒流下来,的确是很难得有闲散和多余的事情去做在这里观赏风景。

随着那震颤的声音,那些鸟灵在不断的四散奔逃着,在他的梦境里叙说的都是这种修罗里的场景,甚至没有丝毫的改变。

一把冰刃将鸟灵的翅膀切割开来,鲜血飞溅,那个虚无的灵魂一直就在空气中极其缓慢的游荡着,在灵气激荡的空气中龙神的叹息声久久的不停歇,在那朵白色的隐莲熊熊燃烧着淡蓝色的火焰。

在黑暗中静静的站着一个人,墨黑色的头发在风中不断的飞舞着,我看了他一样,发现他也在看着我。

那只乌黑的乌鸦一直都在天空中不断的盘旋着,突然发出惨烈的叫声,从半空中坠落,仿佛流星陨落一般。

在琅琊山葬星台,六盏华丽的宫灯在水底下留下淡淡的倒影,我第一次在这里看到华妃的样子,星尊帝最宠爱的妃子,那张脸看起来虽然无法被称之为倾国倾城,但是却格外的白皙,就像是水做的一样。

那道身影一直在黑暗中若隐若现,仿佛消失了一般。

无数惊雷在天空的最深处响起,樱花树的顶端站着一个人,在后面背着一把很长的剑,整个莲花池的莲花突然都绽放开来,发出了璀璨的光芒,我一直都不知道他到底使用的是什么咒语,因为那个荷花池里已经有上万年没有开过花了,而他一定是使用的雪族的秘术花神咒,只有那种神奇的咒语才能够让百花绽放。

在遥远的小船上站着一个人,正是那个小男孩,在莲池中的莲花顿时都枯萎了,整个天地间仿佛被蒙上一层纱布,流转的光华顿时失去了色彩,那飞舞在空气中的花瓣仿佛在瞬间被冻结了一般,果然花神咒在这股强大的力量下实在是太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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