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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山河

在雪地里凰琊那无比高大的身影,手里拿着的那把淡蓝色的冰刃散发着无比暴戾的气息。

我看他的样子仿佛只要他轻轻的挥挥手地上杀手的身体就会立刻的灰飞烟灭。

那道金色的光芒不断的向结界中渗透过来,一滴雨水从树叶上落下来,一柄刀把那滴水珠斩为两半。

那根本就算不上是一把刀,薄的根本就没有厚度,如同水一般的透明,那人站在婆娑树的尖叶之上,淡蓝色的头发随风飘舞,从兵器就可以看出他是一个很厉害的暗杀者。

我想站在树叶上的一定是一个女子,因为凭一个男子的体重树叶根本就无法承受,而且那一定是雪樱认识的人,我看雪樱的脸上也突然就有了微笑,那种笑容一闪即逝,消失在虚无中。

一直都躺在我怀里的夜华的脸色由冰蓝色渐渐的变得红润起来,显然花神刚刚使用的药物发挥了作用,我想在黑夜里的女子一定是为了夜华而来,因为他曾经给了我一个梦境,梦境的最深处就是凡世间的长乐坊,在九月初九的时候是神界的花神祭,我一辈子都无法忘记那些盛大的雪族占星仪式,而在凡世间却和重阳节相互重合,夜华梦中的女子是在齐国王城里的嫔妃,我和夜华混迹在那些皇宫纨绔子弟中,我听夜华说她有一个很奇特的名字叫做二月红,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样的名字因为所有宫廷里的嫔妃的名字都显得格外的尊贵和华丽,二月红的身世已经无人可知,我猜想她一定是一个流落江湖的戏子,因为我看她的一颦一簇都仿佛刻画好一般,而且熟知她的人都知道她有一个小名叫蓉月公主,在深宫里面养了一只鹦鹉,脸上戴着一副银色的面具,微笑着嘴唇有着淡淡的弧线。

我看了夜华一眼然后很奇怪的发现二月红静静的站在闺阁中,那张无比白皙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整个人被一层薄薄的浓雾所笼罩显然有些迷幻,果然再次来看到她的时候她的手里多了一把银色的弧刃,轻轻的挥手手,那个遥远的声音从远方传来,我差点就忘记了她的杀手身份,因为综合我这段时间而来的观点那些皇宫深处绝美的女子都是厉害的刺客。

无止境的黑夜突然就席卷了一些,黑白仿佛被颠倒了一般,那层一直都覆盖在密林外围的幽篁的结界突然就破碎开来,二月红的双瞳仿佛让人回归到那碧海中,那条双尾鱼鲛人在水底下缓缓的游动着,全身都是鲜血淋漓,却丝毫感受不到痛楚,那个漆黑的瞳孔在黑夜中不断的闪动,这样的瞳术果然是厉害,甚至可以在一瞬间创造出幻境来。

二月红第一次将这种令人感到奇特的幻术运用在幽篁的身上,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那把拿在手上的冰剑颓然断裂,一袭雪白色的长袍站在雪樱楼上,皎洁的月光的凝结在那苍白的容颜上。

那层一直都笼罩在幽篁身上的光芒突然就退散而去,而在他的脖颈处赫然有着如同梅花一般的花纹,夜华告诉那绝对不是普通的封印而是征,在一千年九州云荒的创世神曾经将九州统治起来然后分裂为东方雪域,西方神域,南部禅州,还有的就是地处蛮荒鬼蜮的云荒这四块大陆,而征若非用力量来解释的话可以当做一种创世神权威的象征。

雪樱和花神没有站在云端的尽头,而是一直站在我的身边保护着我,因为在这样诡异的气氛中随时都会发生意想不到的事情,天边的黑云弥漫过来,现在以凰琊的力量想要杀死这里的任何一个人简直可以称得上是轻而易举,但是却一直都没有动静,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在天际的那颗樱花树上站着一只黑色的锦雀但是翅膀却是冰蓝色的。

传说中的不死鸟,随同着星宿的坠落而诞生。

我隔着幽篁的结界空间看见在那樱花树下蹲着一个人,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灯笼,视线所触及的地方却是一双黑色的眸子,那件雪袍上沾满了鲜血,那个鲛人的胸口赫然破出一个大洞,在凰琊的手中拿着那颗血红色的心脏,还会微微的跳动,那把雪刃从她的身上切割下去,仿佛砍在了虚空中,这只是他瞳术的一种,那颗白色的夜华珠滚落在地上,他的手深深的刺进了皮肤里面,他脸色苍白,鲜血缓慢的低落在地上,一只一直在黑夜里徘徊的小妖闻到久违的鲜血味道开始来到鲛人尸体的旁边。

我仅仅是一回过头就看到凰琊的手上拿着一个血淋漓的人头,那个鲛人的胸前破了一个大洞,居然有着一颗透明的心。

他静静的站在那里,手里拿着那把蓝色的冰刃,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我一直都无法明白夜华为何将那颗夜华珠交给一个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的陌生海族女子的手里,而更可惜的是就算是她拿着那价值连城的宝物都不知道如何的使用还给她带来了杀身之祸。

雪樱对我说凰琊跟随着我们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得到夜华珠,这种神秘的宝物能够带领人找到过去的回忆。

在雪地里幽篁那头乌黑色的头发突然就变得格外的苍白,仿佛在瞬间老去一般,我看到幽篁的样子似乎有些太累了,就在这冰冷的雪夜里昏睡过去。

花神走到我的身边微笑着和我说:“殿下,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去凤凰楼么。”

我突然就想起第一次进入雪山城堡的时候看到在那荷花池旁边站着的那个凤凰楼主,想必就是二月红,我想凰琊费尽苦心去找到自己在凡世里的过往难道就是为了二月红,但是据我所知的是凰琊从来都没有和那个乱世的戏子见过面,至于夜华说的他和后宫里面的那个女子的情感这只是他编造出来的理由,更像是在用一种很好的陈述方法说着自己的故事。

在黑暗中渐渐的有了光芒,一个离天宫里的宫女手里提着那巨大的九族宫灯,走到那颗婆娑树下停止不前。

阴影中传来轻微的叹息声。

雪樱告诉我说她绝对不是普通的宫女,因为她曾经就是临界边缘的巫女的时候亲眼看到过她和幽篁在一起,就是她在如此漫长的时间都一直守护着那创世神的雕像,在临界的边缘的诡异无数泛着淡蓝色的沼泽和湖泊中盛开着一朵淡蓝色的荷花仿佛冰焰一般,而那时她就是冰焰的守护者,只是现在她的变化实在是有些大,她的背后多了一双白色的羽翼,我看到她的第一眼以为她是妖族,但是那些妖族的女子绝对不会成为这里的宫女,花神对我说她是西方的羽族,和海族鲛人是世世代代的死敌。

我只听我的父皇说过西方神域是一个很神秘的地方但是我却从来都没有去过那里。

一千年后我终于明白那些星神殿里的咒术师为何不惜冒着生命的危险去往雪山的最深处,在传说中的雪山可以找到创世神,在创世神所存在的那块墓碑前可以找到那封天的灵力。

“封天是谁?”

花神微笑着和我说:“你站在雪山王城里街道一直向前走在街道的最尽头就是封天。”

在封天的领域雪花飘飞,在那座幽暗而金碧辉煌的城堡里居然能够在这里看到那双碧蓝色的眸子,那坐在王座上的尸骨在手足开始很缓慢的断裂开来,那些连接着创世神右足的铁链的已经被腐烂。

我和雪樱还有花神很轻易的就来到封天那是因为在夜华梦境里的那个女子遗留下来的那个梦境,在封天领域被雪花所覆盖的地方有几棵极其巨大的樱花树,无数的萤火虫正缓缓的围绕着这根樱花树,一个有着碧蓝色头发的女子站在其中,显然就是她,我看到她的时候面露出极其惊恐的神色,她似乎受到了什么样的惊吓或者她将突然闯进来的我们当成了坏人。

我的手里一直都拿着渊祭送给我的三生石,我不知道渊祭为何将这样的宝物给我,触手可及的玉石是如此的冰凉,在上面不停的散发着原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气息。

幽篁就静静的站在被风雪所弥漫的创世神墓碑前,他手里拿着那把蓝色的冰刃,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我不知道他怎么会来到封天而且在我们的前面到达,显然他有更近的路途。

风,疾风,涌起于遥远的昆仑却能够将人在瞬间撕碎。

我没有说话因为喉咙里涌现出一股很怪异的感觉让我说不出话来。

千年前我第一次从花神的梦境中看到幽篁的弟弟,一个凡世里极其普通的人但是从双眼里散发出来的瞳力却足够改变这个世界,我没有说话因为我惊讶的看到在创世神的墓碑那片虚幻的空间里看到同龙神墓碑前封印石相同的血红色的月亮。

雪从天而降,覆盖在他的身体上,无数火红色的曼陀罗花朵在幽篁的身边绽放,他身上的火术力量在不断的挥发,无数诡异的魅影在快速的吞噬着封天领域的一切,六道代表轮回的虚灵被那层火红色的咒术结界重重叠叠的包围在其中绞杀成虚无,我第一次看到幽篁出手甚至要比凰琊使用过的那些咒术更加的可怕。

我抬起头来看着花神额头上散发出逆五芒星的光芒,她的身上灵力绽放开来被星辰所笼罩在其中,在一瞬间就连那神座的光芒都陨落,在这全部的人中只有她一个人能够灵活的运用神谕的力量,我知道花神必须要在瞬间出手因为幽篁的灵力实在是太过于强大。

一只透明的蝴蝶停息在她的手指上,那道金色的光芒在瞬间就透过那层结界,雪花顺随着大厅的穹顶裂缝缓慢的落了下来,那个淡蓝色的水晶球上泛着一层华丽的光芒。

我看着那个鲛人,碧蓝色的瞳孔,火红色的长发在雪中飞舞。

那张美丽的脸突然变得极其的惨白,整个人如同一面镜子一般的碎,最后消失在尘埃中。

那些雪族的灵魂穿过大厅的穹顶在不断的呻吟着,诡异的声音撕裂了空气。

一群可怜的妖,魂魄无法被吸收,永远在雪界的王座下飘荡着,在昏暗的地方用残余的灵力才勉强的凝聚出了人形。

在幽篁的脖子深处有着淡淡的玫瑰色的花纹。

黑暗中传来一声尖叫,一滴褐色的血液在流在了羽毛上,往后退了一步,我亲眼看到幽篁的胸口处有一条巨大的裂痕,他轻轻的用手触摸,那道裂痕在逐渐的消失,我想这就是雪樱所说的他拥有的特殊能力,只要他有这样的恢复能力就没有人能够伤的了他。

他真的是一个很奇怪的人,没有人能够捉摸透他的想法。

我独自一个人站在那盛开着樱花的地方,在前面都是那些神殿的残骸,几只血色的鹦鹉站在那朵花上,在道路两旁到处都是横卧着的鲛人尸体,鲜血染红了银白色的盔甲,显然刚才这里发生了一场极其剧烈的战斗。

幽篁在瞬间已经消失在我的视野范围里,我实在是不明白一直都隐藏在黑暗深处的杀手为何对他有如此巨大的恨意,一见面就是最厉害的招式,恨不得在瞬间就将他杀死,但是就凭借他的灵力是根本就无法杀死幽篁的。

在这微弱的光线中根本就无法看清黑暗中杀手潜伏的身影,那道笑容在面前越来越的模糊,至少在现在没有人能够伤得了他,这里所有人的瞳术都不是他的对手,他轻轻的挥了挥刀,刀光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花神主动的走到我的身边来保护我,我听到她在我的身后说:“刚才出手的是夜华,只有他才有这样的实力。”

我没有说话,我想夜华这辈子一直都会沉醉在花神伏羲琴所制造出来的幻境中,一辈子都不会离开这里。

在夜华这几天来到齐国倒是没有什么机会,因为我一直都跟在他的身后,他也是绝对不会去长乐坊那种地方,令我感到惊讶的是在他梦境里出现的倒是一个极其倾国倾城的女子,倒是不知道他又和那和风尘中的女子有着怎样的邂逅,只知道她一个鲛人,来自碧海的神殿中,被魔摄去身上的灵气之后整个人就彻底的无法动弹,只剩大脑还能够活动,无数的藤蔓缠绕在他的身上,这是通过花仙子的力量来汲取灵气,看来上天还是眷恋他的。

在碧海的神龙浮雕中缓慢的映衬出那座极其雄伟的宫殿,一个咒术羽衣的人站在穹顶之上,一条冰龙缓缓的从碧海中游动最后汇入了那玉石雕砌的栏杆中最后彻底的消失不见。

我静静走在雪樱给我的那个梦境中,在这个绝美的梦境里要比我看到所有的梦境都更加的华美的惨烈。

那个坐在冰雪王座上的王发出一声短暂的叹息声,戴在手指上的皇天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泽,那个女子有着倾国倾城的舞姿,洁白的长裙飞天而起,在那张绝美的江山画卷上添上血红的一点,水墨开始渐渐的扩散开来,一滴泪水落在绯红色的手帕上,一个穿着长袍的咒术师认真的看着那把古剑,战火在雪域里不断的燃烧,洁白的羽毛上沾满了鲜血,在凡世里有着止不住的悲惨和凄凉,夜极其的漫长,一个女子静静的坐在那冰冷的阁楼里,昏暗的烛火在微风中不断的飘摇着,月光随着朱红色的窗纱流淌进来映照着那女子苍白的容颜,那古镜中的笑容已经泛黄,坐在马背上的那个年轻的一声的戎装,马蹄声的狂乱,天微微亮,谁会在意那在战场中的厮杀和呐喊,漫天悲鸣的又是何尝的惨烈。

雪樱所说的我一无所知,因为我从来都没有去过大梁的都城,那座曾经无比繁华的都城现在已经在战乱中变成一片废墟,这里在千年都未曾有人到过这里,那铜镜上沾满的灰尘,在屋子的角落里放着一把古琴,这里的东西再一次证明了曾经的繁华。

在房间里出现的是音韵那张略带着微笑的脸,她正静静的用伏羲琴弹奏一曲九州。

“你现在知道我的身份了。”

我点点头,凡世里的人根本就无法使用这样的上古法器,这把琴是由雪族万千的亡灵大招而成的,而音韵就是那个神秘的伏皇后,神秘的狐妖画皮之术让她就如同小姑娘一般的年轻貌美根本就没有人能够分辨的出来。

在音韵的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张极其精致的卧榻,在靠窗的桌子上放着一盏青色的琉璃灯,桌子中央的锦袍之上放着一个加冕的王冠,上面镶嵌着翡翠和绿宝石,虽然看起显得格外的沉重却足以动人心魄。

那样缠绵低婉的琴音在屋子里发散开来,无数的灵魂都集中到这里来,显然是有着很强的吸引力。

雪落在宫殿的瓦片上,一只雪鸟正站在上面。

在雄伟的神殿台阶上站着那个有着碧蓝色头发的人,穿着九龙盘绕的锦袍,头上戴着王冠,脸上被面具所笼罩着,他静静的听着底下九州御史说着雪族的治境情况。

那具空荡荡的面具下不知该藏着一张怎样的脸。

水神手里的水镜幻化开来暴露出一张极其轻易鲛人的容貌,那双碧蓝色的双眸隐约有着泪光。

我看着音韵将那些散碎在地上的珍珠捡起来,然后极其兴奋的看着手中的珍宝,一双碧蓝色的眼眸里不断的绽放着光芒,她极其兴奋的对我说这些都是鲛人的眼泪所化,一定会极其的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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