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喧哗声越来越大,似乎是有人在吵架,眨眨眼睛的功夫,就听下面稀里哗啦地有人在砸东西!不少女人在干嚎,那个老鸨的声音最大,嗓音洪亮,也不知是受了什么委屈。
高义心道:“糟糕糟糕,不会是捕快前来查房吧?这年头的捕快当真多管闲,别人风liu快乐,不也是为国家税收做贡献嘛,用得着大惊小怪,还打骂老鸨,当人家做生意容易么!”
他色心一消,登时想起自己是来提诗的,叫道:“笔,笔!”
两个女子听到下面吵嚷也是莫名其妙,忽然听到高义大叫,仓促间没听清楚,啊了一声,一齐看向高义。只见高义低头似是在找着什么东西,嘴里还在说着:“墨墨,墨!”两个女子相视一笑,果然是个嫩雏儿,竟然这般性急!她二人一起走上前来,蹲下身子,就去解高义的裤带。
那身穿胡服的女子还道:“哎哟,公子好会开玩笑,我们以前只听说过棍,还没听说过管那里叫笔呢,那得多细啊!”
另一唐装女子笑道:“哪儿哟啊,公子是文雅人,会用词形容,笔上有毛,棍上哪有,这叫用词贴切,是吧公子!让奴家来好好摸一摸……”
高义奇道:“你们要干什么?”
胡服女子也笑道:“哪儿是我们要干什么,是公子你要干什么才对啊!”说着解开他的裤带,就要往下扒裤子。
高义登时明白她们两个是听错了,气道:“我要的是笔墨伺候!”
两个女子恍然大悟,站起身来,胡服女子笑得花枝乱颤,捂着嘴道:“都怪奴家会错了意,公子是来风liu快活的,要我们伺侯,你要摸就摸吧!”
唐装女子却假意嗔道:“呀,公子爷,刚才还说你文雅,结果你却这般粗鲁。”说着,双手一分,把外衣脱掉,嗲声嗲气地道:“奴家可是清倌儿,公子说话粗些没关系,可弄起来就不要粗了,奴家是第一次,怕疼!”
胡服女子也不甘落后,俯身就去脱靴,嘴里还道:“公子爷又是文雅,又是粗鲁,这叫做粗中有细,奴家喜欢得紧……哎呀,说错了,奴家可是清倌儿,从来没见过粗的细的……”
高义大怒,耳听着楼下说话声越来越大,而且似乎是有人要上楼来,她们还在这里夹缠不清,当真耽误时间!他一把推开两个风**子,道:“老子要的是写字的笔墨纸砚,你们发什么浪啊,我要写诗!”
“啊啊,是要写诗啊!明白明白,笔墨咱儿这里有的是!”胡服女子这才明白,楼里来了骚客,自然要先弄点湿的,然后再先“闻”后“压”,这才算得上是有情调,够品味。
找来笔墨,毛笔倒是现成的,可墨却是墨饼,要现用水化开研磨成汁,这才能用。紧急之间,高义哪等得了研墨,提起面前那壶葡萄酒来,在桌上倒了一滩,提笔往酒中一蘸,对着屋内的一扇屏风,挥笔写道:“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气势慷慨豪迈的《将进酒》被高义一挥而就,写完之后,他看着屏风,大感满意,字体龙飞凤舞,这些年来没有白练。却见这屏风颇大,还有不少空白之处,上面的画是昭君出塞,美女王昭君走在茫茫的白雪之中,为了国家的和平远嫁他方。
为什么要和亲?还不是因为匈奴强悍,屡屡犯我边境!
心中激荡,在空白之处又提一诗,“月黑雁飞高,单于夜遁逃。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把笔往桌上一扔,嘿嘿笑道:“犯我大汉天威者,虽远必诛!”
扭头看去,只见身后站着的并非是千军万马,而是两个目瞪口呆的青楼女子,情不对景,古人的豪情壮志,她们又怎能理解得了!
门外敲门声一阵紧过一阵,高小丁在外叫道:“少爷少爷,少奶奶上楼了,你快点儿出来啊!”
高义再也不能等了,提上裤子,往外便走,一边走一边道:“两位姑娘,我住在大宁坊平安客栈,你们可要记得清楚了,有人要问,就这么说。”想想这次来嫖妓,当真是亏了,什么艳福也没享受到,心有不甘,回过身来,伸手在两个女子的胸前每人狠狠地捏了一把,过过干瘾。
两个女子同时哦了一声,都道:“如要外出过夜,公子可得多加些赏钱!”
真是三句不离本行!高义不再说话,开门出屋,高小丁见他终于出来了,忙道:“少爷,前门不好走了,你得走后门儿!”
两个女子听到,又是一起应声:“公子喜欢走后门儿?那还得再加赏钱……”
不管走前门还是后门,总得先下楼梯再说,高家主仆两人噔噔往楼下跑去,刚走到拐弯处,只见迎面走来一群人,为首一个华服公子,手里拿着把白纸扇,正往楼上走来,和高义走了个面对面。
咦,这不是昨晚那个女扮男装的考生么!高义大喜,真是运气,这人如果真是女子,可比屋里那两个所谓的清倌儿漂亮多了!
可这书生却没认出他来,见高义挡在楼梯上,一摆扇子,斥责道:“给本公子闪开,这么没有眼力见儿!”
一听说话声,高义登时由喜变怒,原来这书生的声音和他一样,都是男人,哪里是女扮男装,分明就是个长相阴柔的大老爷们儿!不是美貌小妞儿,那还客气什么,高义顿时就想痛扁此人,你这只兔子,害得老子昨晚意淫了半宿,当真欠修理,让老子给你松松筋骨!
高义这几年来跟着上官绣也学了些拳脚上的功夫,虽然只是花架子,可体魄终比常人强些,动手打架,那是谁也不怕!忽然高小丁一拉他的袖子,小声道:“咱们还是赶紧回家去见少奶奶吧!”说着用嘴向楼下努了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