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未婚夫妻不能见面,但对于高义来说根本无所谓,凡是对自己不利的道德理论,他一概以“吃人的礼教”待之,封建毒草思想,是要严加批判地。
每逢初一十五,高义读完书后,必会在天黑之后从大宅溜出,跑到十余里之外的别院去看望上官绣,拿着新写好的诗词,在上官绣所住的小楼下大声朗诵,吵得少女一到每月这两晚就别想睡觉。
好在高家别院是座花园,四周空旷,并无邻居,要不然半夜里这么个吵法,邻居非得出来拿棍子与高义理论不可。
上官绣赶不走他,至于说到骂,高义压根儿不在乎,她越骂得狠,高义吟诵的声音就越响,“朗朗的读书声”几乎把她逼疯。最后实在没有办法,上官绣只好在初一十五这两天的白天睡觉,以便晚上能做到“静候佳音”,高义来了,她也不躲进屋去,拿过条板凳坐在二楼的回廊上,臂肘拄在栏杆上,以手抚腮,默默地听着高义读诗。
如此这般的一来二去,高义也觉无趣,偏巧有晚下了场暴雨,高义为表示风雨无阻,冒雨前来读诗,上官绣看着不忍,从楼上扔下把雨伞,高义拿了伞却不肯走,硬是站在雨下把这晚的“功课”做完。
现代老套的泡妞儿功夫用在古代的少女身上,立竿见影,上官绣从此对高义印象大改,此郎用情极专,对己一心一意,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少女打这儿以后,也不故意躲着高义了,每逢初一十五必会回大宅过夜,表面上是看望高家二老,实际上是不想让高义来回折腾。
高大福见两个孩子渐渐懂事,老怀大畅,又深感岁月不饶人,看着孙子长大的同时,他已是鬓白如雪,老态龙钟了。
上官绣虽不再躲避高义,可仍旧防犯得极严,绝不肯让高义越雷池一步,尽管高义贼心不死,花招百出,但没一次得手,逐渐的他也不再想些歪门邪道,而是正正经经的追求上官绣了,虽不能搂搂抱抱,但互相之间已能说笑,上官绣谈起那篇《背影》,高义毫不隐瞒,直述其事,说是用来包郭成川那包迷春药的。听他实话实说,上官绣非但不怪,反而认为未婚夫婿诚实可靠,两人的关系又亲近了一步,高义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待得十六岁那年,长安朝廷下命让各地应考书生进京赴试,高义也在其列,而且是以山西太原第一名的成绩赶考,如放在明朝,也算是和唐伯虎一样的解元了。
这日春guang灿烂,鸟语花香,高家大大小小起了个早,都站在院中,等着送高义赴京,高大福本想亲自送孙子去京城,可高义说什么也不让,祖父年老,实在不忍心让他远行,至于说到他的父亲高登科,却已不在人世,那一年去高句丽行商,途中感染伤寒,已然撒手西去了。
高大福叫人牵过踏雪乌,对高义说道:“义儿,这马性子暴烈,你也早就知道了,去了长安,不管在什么情况下,切不可再穿装有马刺的靴子,以免伤了自己。”
高义点头答应,屈膝下跪,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感谢二老十几年来的养育之恩。站起身来之时,却见高老太太早已泪流满面,而高大福则连声安慰,孙子是去京城赶考,取那头名状元,这是天大的喜事,何必要哭哭啼啼。
高老太太抬手轻轻***他的额头,道:“路上一切小心,每日天不黑就要投宿,天色大亮才可上路,以免发生意外。还有,俗话说春捂秋冻,现在正是倒春寒,你莫要因赶路走得热了,就把衣服脱掉,象你爹爹一样……”
“好了好了,这些都说过几百遍了,义儿又不是小孩子了,懂得这些道理。”高大福见老妻啰嗦,打住话头,摆手叫孙子上路。
一个和高义差不多大的少年递过马缰,高义接过,翻身上马,这时他个子长高,已经不怕再出现马高蹬短的糗事了。服侍他上马的少年名叫高小丁,是管家高顺之子,是高大福派去照顾高义路上饮食起居的。
高义纵马出门,行不多远,便回头向门口张望,只见高家老小都站在门口相送,唯独少了上官绣,虽说小姑娘还没嫁入高家,可这些年来,高家上上下下都把她当成未来的少奶奶看待,现在就要远行,她不出来相送,实在有些让人遗憾。
高义叹了口气,心道:“这小妞儿还和第一次见面时一样,脸皮薄得要透明,未婚夫妻,出来相送又怕别人说什么闲话,只会羡慕我们感情好。”
打马向村外赶去,高小丁在后面跟随,待走到村口时,却见村头大树下立着一人,正是他的绣儿姐姐。高义大喜,叫高小丁滚到一边去,不许偷听,这才来到少女跟前,下马笑道:“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我这一去怕不得好几个月,你要是不来见我这最后一面,我还不得想死你。”
上官绣已长成大姑娘了,亭亭玉立,她比高义大着一岁,看上去也较为成熟,听高义出言调笑,啐道:“快别胡说,什么最后一面,听着你要上战场死掉似的。”
“就算上战场,也不一定能死掉,可要是见不着你,我非死不可。”高义拉过少女的手,就想亲上一口。
“快别闹,这里人来人往的,小心有人看见。”上官绣赶紧把手抽回,不能给这恶郎君一点机会,要不然他亲了手,下一步非亲脸不可,这是已经由实践论证过的真理,半点儿不会错。
“那没人看到的时候,我就可以闹了?”高义嘻皮笑脸地道。
上官绣微微摇了摇头:“成了亲就可以,现在不行。”她不等高义联想成亲之后的美事,以免他要提前感受一下。从怀里取出一块玉佩,递给他,道:“这是我上官家的祖传之物,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你带上它当做护身符吧。”
高义大喜,这可是定情之物啊,乖乖的,有了它,以后每晚就不寂寞了,晚上睡不着时就可把它拿出来进行意淫,就象美国大兵拿着玛丽莲•梦露的*一样,左手右手轮流排解心理上的空虚!
接过玉佩,趁上官绣未把手缩回之时,赶紧又捏了一下,这个便宜是不可不占的。把玉佩放入怀中,他忽然一哆嗦,指着上官绣身后叫道:“树上有只大毛毛虫!”
上官绣最怕毛毛虫或蟑螂什么的,一听他叫,吓得向前一跳,回头道:“在哪里?”
机不可失,高义上前一步,一把抱住了上官绣,道:“在我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