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福和高老太太都是一愣,他们万没想到他能直承其事,这可与普通人的作风大大不同,普通人遇到这种脱下裤子办事,穿上裤子就不认帐的风liu事情,就算不反咬一口,也得拼命抵赖,怎么孙子却反倒承认,还替上官绣辩解,难道他真昏了头不成?
窗外偷听的仆人们一齐心道:“咦,这事怪了,有好戏听,得认真点,可别漏了少爷的话。”
只听高义道:“妾发初复额,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我承认我喜欢上官小姐,可我功不成名不就,自知不配,不敢向她表露心意,今日送走上官爷爷时,我见上官小姐伤心,便送她手帕拭泪,承蒙上官小姐不弃,收下了它。”
高大福和高老太太同时“哦”了一声,窗外的仆人们心里更想:“手帕这东西不可乱送,更加不可乱收,上官小姐收了少爷的手帕,自是对他有意思了!”
高义又道:“可我会错了意,竟以为上官小姐接受了我的心意,心里着实高兴,于是晚上便想邀她出来赏月,一吐心扉。”
高大福和高才太太同时叹了口气,原来是这样啊。仆人们则心想:“不要说是少爷这般大才子会错了意,上官小姐的行为,换谁谁也得会错意啊!看来,我家少爷是真心喜欢她,要不然也不会要向她一吐心什么东西的。”
高义闭上眼睛,装出一副往事不可回首之态,道:“我在上官小姐的院外徘徊甚久,但终因怕别人说闲话,所以一直没敢打扰她。谁知,上官小姐因过于想念家人,以至于独自一人啼哭,我听着心中不忍,一时没想得周全,竟进去安慰,结果……”他一跺脚,道:“我见她用我送的手帕擦泪,手帕尽湿,便想把手帕拿去洗净,可她却误会了,以为我是想要回……唉,总之,言而总之,一切都是我的错,不管上官小姐如何待我,我都是罪有应得!”
高家一众人等听到此时,都明白了这事发生的“前因后果”,二老就想:“我说嘛,我孙儿本就不是轻薄之人,他是太痴情了。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我孙儿这般好的男子,上官丫头上哪儿找去,还不知足!”
仆人们则联想得更加“深远透彻”,原来今天晚上的事是因为少爷想要回定情之物,不,应该是上官小姐误以为少爷想要回那定情的手帕,所以才闹出这么大的事来!唉,本以为少爷是痴情男儿,没想到上官小姐痴情起来,更加要命,竟然把少爷剃光了头,让他当和尚吗?
忽然之间,屋里屋外的人一起明白过味儿来了,原来如此!上官小姐逼少爷当和尚,这样少爷就算娶不了她,也不能娶别人了!哎呀呀,这小姐好大的醋劲啊,竟想独霸少爷的心,不过这也可以解释成因爱生恨,爱的深,所以恨得切!没想到他们本是郎才女貌的一对,现在却变成了痴男怨女!唉,可怜啊可怜!
不说仆人们在外面胡思乱想,把这桩事编造得更加完美,且说屋里的高义,他摸了摸光头,道:“爷爷奶奶,我决定出家当和尚,我只有出了家,每日吃斋念佛才能弥补我今日所犯下的过错,你们不要拦我!”
怎能不拦,自家有出息的少年郎不去考状元,却去做和尚,换了哪家大人也不能同意啊!高大福此时已经完全原谅了他,而且认为孙子如此痴情,大有古人之风,当为如今文人的楷模,至于高老太太,压根儿就没怪过他。两人一齐劝阻,不许高义出家。
然而高义为表示自己是如何的“心如死灰”,坚决要出家为僧,他想:“如果能去少林寺当和尚就好了,学得一身武功,有了实力,到时再还俗回来把绣儿小美女推dao,那时别说她用脸盆淹我,就是拿浴缸来,也不好使!嗯,如果用浴缸,那不如先来个鸳鸯戏水。
高家二老要是知道他心里想的竟是这个,非得一脚踢出,你愿意当和尚就去当吧,永远别还俗,吃一辈子青菜萝卜去吧!
可二老见高义满脸的决绝之色,还以为他下定了决心,可惜这决心用的不是地方,如果用在考状元上那该多好。高大福退而其次地说道:“去寺里当和尚太也无聊,不如在家带发修行,呃,等你头发长出来就可以了。如果在家里出家,那么也不用天天撞钟,而且衣服脏了也不用自己洗,让丫环们帮你就行了。”
高老太太忙道:“对呀对呀,有丫环们陪你,念经的时候也有人给你扇个扇子,端茶倒水什么的,可你要是去寺里,我们再派丫环去伺侯你,恐怕方丈会逼她们当尼姑,你得替咱们家丫环着想啊!”
高义想想也对,当和尚挺辛苦的,更不可能带着丫环一起去,有些犹豫地道:“可我想去少林寺出家,学得一身好本事,就象当年十三武僧那样,辅佐皇上成其一代伟业,如果在家……”那就学不成武功啦,绣儿那么厉害,我怎么推得倒她?
见孙子口气松动,高老太太赶紧出主意:“要想学武艺还不容易,你爷爷年轻时可是在军队里待过的,舞刀弄枪的人见得多了,让你爷爷找一个来就行,就要少林寺出身的。是不是啊,老头子!”
“是是,我肯定能找来!”高大福心想:“就算找不来少林寺的,别的寺的俗家弟子总能找来,只要肯花钱,武师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有什么难的。”
高义大乐,他只要学武,而非一定要出家,听高大福这么说,登时不再提当和尚的事情,说道:“要找会擒拿术的人来,我要学贴身擒拿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