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说完,无尘就缓缓起身,又悄悄地转过了身子,嗫嗫地迈步,一步一叩首似地推开了房门,一个人静悄悄地迈出了铁门,“啊,总算是到了外面,出来慢慢呼吸新鲜空气的感觉真是好啊,一直闷在家里人都快发霉了,出来就是爽啊,不用在家里被父母唠叨了,父母的唠叨好是好,可是烦人啊,没办法,他们是我父母,总要听吧,不听不行啊,唉,听吧,听吧。”无尘自言自语着。
瞧,那边有一个漂亮妹子路过,哇塞,好漂亮啊,真想娶回家啊,可惜,人家不瞧我啊。啊,她忽然瞧了过来,我好紧张啊,怎么办,手该放哪里,脚该怎么摆,我该怎么办,是不是要过去问一下好呢,顺便要一下微信号,然后回去再接着聊呢,呃,怎么办,好纠结啊,真想过去,又不敢过去,到底要不要过去呢。过去之后她会不会理我呢,呃,估计不会吧,到底怎么才能要到她的微信号呢,算了,过去吧!
啊,忽然间踩到了凸起的石块,差点摔了一跤,呃,她看过来了,真不好意思,她笑了,她是在笑什么呢,不会笑我傻吧,还是笑我笨呢,她的笑好迷人啊,真是醉人地微笑,好似蒙娜丽莎似的微笑,就像天上的太阳一样迷人,又像笑开了的西红柿一样,红彤彤,亮晶晶的,真好看,好想咬一口,更想亲一口,不行了,不行了,受不了她的微笑,她的微笑太有杀伤力了,真是不得了啊,唉,太喜欢她的微笑了,我就过去吧。
什么,你别走啊,我都来了你为什么走啊,难道我衣服哪里脏了吗,还是手没洗干净,或者是裤子没穿好,哎哎哎,女孩的心思真难猜,就像封着一张纸巾的漂流瓶,总是让人打不开,打不开啊打不开,女孩的心思你别猜,猜啊猜,怎么猜都猜不透,哎哎哎,真是不好猜,算了不猜了,吃饭去吧。
于是无尘接着继续走,走啊走,忽然遇到一位老婆婆,看,老婆婆手里拿着的是什么好吃的,看上去挺不错的样子,好想去拿来吃啊,可不可以上去问呢,真纠结啊,好想上去问,又不敢上去,怎么办呢,真是伤脑筋啊,唉,咦,这老婆婆好像两手都有拿东西,就像那歌唱的“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老婆婆笑哈哈。“再近点看,再眯起来眼睛看,为什么又是看不清呢,唉,好想看清啊,那就走近点吧,总算看清了,原来右手拿的是一盒饭啊,那左手拿的是什么,为什么又看不清了,为什么老婆婆可以走得那么快啊,好似步步生风,脚脚有力,又似虎虎生威,洋洋有余。却是草丛中一点绿,马群中一只羊,牛粪上一支花,不得了啊不得了,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可以这么顺哩?难道装了马达,又或是坐了很久的拖拉机,从远方过来的,真是不得了,哎哎哎,都快晕了,必须得继续走,肚子在打鼓呢!加油加油,继续走。
无尘又缓步向前,迈着忽大忽小的步子,一会左,一会走,一会上瞧,一会下看,一会瞧左,一会看右,走啊走,“我是卖报的小当家,天天上街幺呵啊,幺呵啊,把报卖出去啊,总是卖不出去啊,怎么办啊怎么办,应该怎么卖才好呢?“无尘左瞧瞧,右看看,总是在寻找着什么,找寻着什么,看着什么,望着什么,原来是在瞧美女,哇哈哈,美女可不好找啊,想找到美女就如经九九八十一难,七七四十九关,八八六十四劫,五五二十五投,一一得一回。又如赵云的回马枪,难解难分,难舍难离,难丢难弃,难分难舍,总是那么难,又回头给你一枪,再回首给你秀发,又回眸给你珍视明,啊啊啊,受不了了,美女怎么这么难追,好似天上的银河那么遥远,那么远,那么亮。
不讲了,接着走,无尘又低头缓步前行,行啊行,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唉唉唉,爱爱爱,刚才那老婆婆怎么就那么行呢,真是受不了,老婆婆,你能慢点走,等我么,我走不快啊,忽然,右耳边晃出了一个老公公,好似清朝那太傅,真是可以东瞧瞧,西瞧瞧,左瞧瞧,右瞧瞧,上瞧瞧,下瞧瞧,前瞧瞧,后瞧瞧,瞧瞧瞧,瞧啥瞧,别瞧了,老人家经不起瞧的,你再瞧高血压都快上来了,哈哈哈哈,不行了,笑死我了,哈哈哈给,笑傻了都。老人家一直在低头思索着什么,又仿佛在咬着笔尖,又仿佛在思春,又仿佛在想念老婆,又仿佛在嚼着口香糖,又仿佛在看着文案,又仿佛在思索着什么,到底是在思索什么,为什么我不知道呢,我好想知道,好想瞧一瞧,更想看一看。
那老汉好似一张弓,坐似一颗松,行如卧禅佛,走似一马达,跑如一匹马,卧似睡美人,站如一棵树,脚似一炮弹,头如一导弹,手又握着笔,头顶一丛烟,又在吸着烟,又在瞧着笔,又在瞧着手,又在瞧着身,又在瞧着心,又在瞧着纸,又在瞧着烟,咋不用烟斗,反而叼着烟,叼烟干什么,想纵火自焚,又想去跳楼,跳楼干什么,看有没有鸟,鸟在干什么,鸟在吸着烟,鸟会吸烟吗,好像不会啊,你搞错了吧,咋看像吸烟,怎么会不像,我说像就像,就是想吸烟,可是不敢吸,为啥不敢吸,有人在看着,有谁在看着,好似一棵松,行如卧禅钟,坐如松云虎,笔如爱丝坦,烟如一丛雾,吸得你白头,看你吸又吸,一直看着吸,吸吸吸吸吸,就吸不出来,哈哈哈哈哈,啊啊啊啊啊,唉唉唉唉唉,今儿真高兴,做了一道题,做了哪道题,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老虎把门关,我就打不着,不着还想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个头,到底想不想,我就问一句,哈哈哈哈哈。
终于看完这老头,我们继续走,看能不能看到美女,美女到底在哪,怎么找不到,哎呀,看到个卫生桶,桶里有什么,怎么想一想,如何想一想,再去想一想终于想到了,原来是垃圾,垃圾是什么,原来是脏东西,不可以吃,不可以穿,不可以丢一丢,所以是脏东西。卫生桶周围有什么,是大的垃圾桶么,别说不是哦,让我瞧一瞧,原来是盆兜,盆兜里有什么,原来是没扫完地垃圾,哦,原来是这样,地板没扫完,放着在干嘛,不接着扫么,怎么要放着,放着等人扫么,放着等我扫,那我上去?想完无尘就亦步亦趋着迈着小步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上去,接着又退了下来,为什么呢,因为他想到这不是他要扫的,所以他退了下来,原来如此,忽然从旁边窜出一只猫,这猫是黑的,它是在干啥,想要干啥,猫这个时候不都是在发春么,怎么从我眼前窜过,难道是想我了,oh,no,no,no,想的不是我,是它,oh,no,不想了。
想完了猫,无尘又转移了视线,可是他的眼里只容得下个卫生桶,却又被其它模糊了视线,他仔细想看清卫生桶周围其它的事物,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又看不清,于是他又努力地睁大要想去看,可是还是看不清,总算他放弃了,又抬起了右腿与左手,继续前进,继续找美女的伟大事业,在行进的过程中,他的眼睛就像一台扫描仪,炯炯有神,四下放光,仿佛从亘古射来的γ射线,扫析着四周可能存在的美好事物,忽然,迎头走来一位身上穿着有点发黑、有黑色条纹与白色背景衬托着的旧初中校服的年轻男子,他总是浅浅地低着头,又稍稍地弯着腰,轻轻地迈着步子,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是早上上课时那道中文题,还是早上食堂吃饭时的那碗拉面,也许是早上上课时政治老师微佝的身影,也许是语文老师那开怀的大笑,也许是数学老师那紧锁的眉头,抑或者是早上又泡到了哪个美眉,哈哈哈哈,好开心啊,想着想着,他露出了一个猥琐的笑,那笑感染了无尘,紧接着,无尘也笑了,他们俩笑的是那么开心与正能量并存,连带着周围的花儿、草儿、树儿、鸟儿、虫儿、人儿也笑了,从这一小圈子辐射出去,就像莹草被打散时的光芒,呈散射状的扫出去,绕着地球几圈,所以,大家都笑了,真开心啊。
那个中学生总是低着头,我刚才就瞄到他从树影里拐出来就低着头了,为什么还能一直低着头,有什么事说出来大家一起开心开心吗,这样多好啊。何必愁眉紧锁,玉带珠环,好似天上那个林妹妹,让人一眼就看上了,总是难以忘怀,恰似低头那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