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愿意。学生多谢柳老先生赏识。”孙信忙躬身行礼，脸上的表情更是激动的难以形容。对于成为万松书院学生，无论是正式还是旁听，孙信从没抱过任何希望，哪知如今会到风回路转，竟然头一个旁听学生的名额落到了自己头上，怎能不万分激动？
“哇！孙信这人是什么来头？柳老先生竟会亲自前来落实旁听学子名额？”
“好呀！没想到万松书院打破陈规，这下有福了。”
……
沉默过后，人群彻底爆发了！耻辱日？早就不是他们所议论的话题。对他们来说眼下的话题，才是真正值得大侃特侃地。
同时，唐胤再次头疼起来。孙家在万松书院和沈家眼里连狗屁都不是，他们却偏偏要将天大的好处拱手送上门。难道真的只为了处理万松书院那件事吗？俗语说的好无利不起早，可这利究竟在何方?或者说他们看上了孙信的某某天赋？狗屎！孙信要能有天赋，那全天下的人都是天才了。
“事情，老朽都已交代，也是时候回去交差了。孙公子，你记得三天后来万松书院报道就成。”说完，柳景在沈云儿的搀扶下颤悠悠地往外面走去。
“是。柳老先生，学生送您。”看到柳景往外走，孙信这才反应过来，欲上前搀扶柳景，也好借机表表明心意，亲近亲近。
“不用，不用。这老胳膊老腿的要多动动才行！”不及孙信靠近，柳景便拒绝了孙信的好意。柳景身边的护卫随即隔开了孙信。
“那您慢走……”目送着柳景和沈云儿离开，孙信兴奋倍增。
“小七，走，我们找个地方找上两个小妞好好喝上一番，庆祝庆祝。”言罢，孙信拉住唐胤就往客栈外走去。
先前柳景在旁，孙信极力克制着自己，希望能给他老人家留个不错的第一印象，如今柳景一走，孙信自是打算狂欢一番好好过过瘾。
孙信似乎太过于乐观，人还没走出客栈门口，却见一群人“哗”地一声围了上来。纷纷问道：“孙公子，你平时都喜欢做些什么？”
“孙公子，你到杭州都做了些什么，能不能麻烦你透露一下？”
……
眨眼间，孙信和唐胤就被里里外外围了七八圈。这下可好，莫说是喝花酒，就连走出客栈大门都成了问题。
“大家，静静！你们这么多人一起说话，我压根就听不清，还烦请各位一个个慢慢来。”孙信扯着嗓门，声嘶力竭的吼叫道。
奈何这些人浑然不觉，依旧故我，大呼小叫的问个不停，更有甚着扯住孙信的胳膊扯个不停。
唐胤从一开始就已陷入沉默，如今人群围了几圈，寸步难行不说，那大呼小叫的嘈杂声，更是扰乱了他的思考。
突然，唐胤感觉到有人拉自己的胳膊，别过头一看。却见孙信苦着一张脸望着自己：“小七，帮忙。我顶不住了。”
“请大家静下，先听我家少爷说两句。”在这种节骨眼上，普通的喊叫声，已起不了任何作用，惟有用上五行元力才能将声音清晰的传递进场中每一个人的耳中。
话音甫一落下，客栈里里外外便已静了下来。唐胤见喊声奏效，接着又对孙信道：“少爷请。”
“嗯！”孙信微笑着点点头，摆足了少爷的架势，才道：“各位朋友，孙某人今日能成为万松书院旁听学子第一人，实乃侥幸。也知各位有诸多问题相问，不若这样，你们一个一个问，而我则一个一个回答。每人只能问一个问题，问过后就将机会让给其他人，大家以为如何？”
“好，好！我先来，我先来……”
“我先问，我先问……”
离孙信较近的，都纷纷将手伸到孙信面前，期望孙信能第一个选到自己。人多手杂，孙信无奈随意抓起其中一只手，大喊道：“他将拥有第一个发问权。”
“太好了，太好了。我是第一个，终于沾到了旁听学子第一人的贵气了。不久的将来，我肯定也能成为万松书院的一份子。”那人兴奋的忘乎所以，只字不提想问的问题。
“咳，咳……如果你没问题问的话……”
“有，有怎么会没问题。想问孙公子老家在何处？”
倒塌！大好的提问机会，居然会浪费在这种问题上。想问的那些人，都有上前杀了那人的冲动。
“湖州府星火县。”孙信感到极其的郁闷，没有想到这么长脸的机会，居然会碰上这种极品人才，真当是天不开眼呀！
“我是苏州的曹方。湖州与苏州相隔不远，差一点就与孙公子成了同乡……”
未及曹方说完，孙信忙道：“下一位，下一位。”心底还真是有些怕了这位喋喋不休，语无伦次的老兄。
“我，我……”众人争先恐后的情形与先前如出一辙。孙信无奈，惟有再次重复先前的蠢笨方法。
一开始，孙信回答那些问题，还是兴致盎然，一副年少得志的模样。待那些人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问出孙信家里有几个狗洞，几个茅坑时，几个兄弟，孙信已是烦闷异常。偏生这时候还得摆足架势，笑脸迎人，活像个卖笑的婊子，心中苦楚无人知。
唐胤却是眼珠左瞟右瞄，盘算着眼前这么多人究竟该怎么折腾。
功利一点做法就是将问题卖银子，缓解缺少银两的现状。激进一点，就是弄个小册卖银子，还可以进行适当炒作，可谓一本万利。狠一点，就下个辣手，直接将那些人踢到旁边，由着他们叫唤。不过，这些似乎都不太符合唐胤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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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渐远去的马车中，柳景双目微阖，悠然而坐。沈云儿坐于柳景旁，小嘴微启，却又迟迟不出声。
“你这丫头今天怎么好像改了性子，有话就直问。”柳景不用看，就已将沈云儿的表情猜得七七八八。
“这不等柳爷爷您亲口告诉我么。”沈云儿笑盈盈娇声道。
“那孙信就是个寻常人，至于他那个下人到有几分真本事，连我都看不透他。”柳景淡淡地说道，好似在谈论一件与他无关的事情。
“柳爷爷都看不透，那他岂不是已经突破了传说中的玄丹境界，步入天人之境了吗？这怎么可能……他才多大啊……肯定是有什么诡异的上古秘法掩住了身上的气息。那他身上的各种秘法也未免太多了些。”沈云儿捂着小嘴，惊呼道。
大钱朝修炼法门分为凝气、玄丹、天人三境。寻常人若要步入玄丹境非三十年苦功不可，就算根骨奇佳之人也得花费十五年左右，至于天人之境的超级高手，据闻大钱朝仅有五人。这五人分别是沈家大长老沈望月，郑家神秘三长老郑秋风，西域苦行僧朱古，另外两个据闻乃是皇宫大内高手，至于姓名，来历早就无从考究。
“没有证据的事，切莫轻下判断。总之你只需记住那个下人不简单，莫要妄动试探的念头。待时机合适，一切自有安排。”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
“是！柳爷爷！”沈云儿螓首缓缓撇向一旁，同时幽怨地扁了扁嘴，心知暂时报仇无妄，惟有待他日从沈碧玉那里讨个对付唐胤的差事，方为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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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众传递信息的力量是无穷的。从傍晚红霞直至星夜华灯初上，孙信已连续忙活了一个多时辰，水都不知喝了多少。看看客栈外面的道路，非但不见人流减少，反而被围了个水泄不通，无关行人莫不绕道而行。孙信更是连砍人泄愤的心都有了。
“请大家静下。”
五行元力的作用还是非常明显的，唐胤这一喊，场面立马安静了下来。
“今天我家少爷有些累了，烦请各位下回再来。”唐胤微笑道。
见唐胤帮忙，孙信总算是松了口气，暗忖：唐胤就是贴心，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最需要什么。
但是！那些辛辛苦苦挤了半天，还没听到任何实质性话题的人，却是大为恼怒。
“下回是什么时候，你们得把话说清楚。”
“这回白来也就算了，下回谁知道会不会白来。需知下回复下回，下回何其多。”
“就是！你得现在把话说清楚了，要不然就是明摆着折腾人！”
……
人云亦云，这似乎是古今的通病。这中间起哄的人也许比正儿八经的要多的多。唐胤对此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五天，五天后一定给大家一个圆满的答案。这五天内，我家少爷会将今天的一切编成小册，细细叙述给大家听，保证不收各位一分钱。至于地点，后天早上你们可以到新悦客栈来，届时我家少爷会写个指示牌，悬挂到客栈门口。我想掌柜肯定不会介意。”转过身，望着长期在身后挂着苦瓜脸的掌柜，“您说是吗？掌柜的？”
客栈爆棚，却无生意可做。想赶人，却又怕得罪孙信。如果万松书院未曾宣布孙信乃旁听学子第一人，便不会有所顾及。可如今，权衡之下，竟是失了主意，乱了神，只得哀声叹气，自吞苦果。
“掌柜……”伙计轻轻推了掌柜一把，低声提醒道。
“嗯……什……什么事情？”掌柜缓过神意识到周围的人群都注视着自己，稍稍尴尬后就已恢复镇定，一本正经地说道。
唐胤微笑着将话重复了一遍。
掌柜一听，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而且还有利于解决客栈人流爆棚，却又迟迟无法做生意的局面，自是欣然应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