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东门外的军营突然火光大起,箭矢齐飞,众官兵大惊失色,急忙跑出来御敌,但是还不曾见到敌人的样子,有些官兵就命丧黄泉了。众兵急忙奔向主营,护着统帅。
只见官道上一彪马军杀来,树林中也是突然出现许多的喊杀声,只见火把漫山遍野而来。统军主帅慌忙中指挥战斗,好不容易站稳了阵脚,但是对面马军已然冲进营帐。
自己的马军全都来不及备战,都当做了步兵来使,这时遇上敌方马军攻击,战斗力大打折扣,只见众人都是死命抵挡,却哪里挡得住敌人强烈的进攻。
主帅看大势已去,急忙命令撤军,可是这不撤军还好,一撤军就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杀,最惨的就是这些步兵。一队亲兵护着那指挥使先走了,留下一部分人抵挡,可是看到自己将军都逃了,这些人哪里还有心思战斗,一个个都遁入黑暗中的树林里,逃命去了。
这进攻的人真是以关远率领的马军和郭开平率领的步兵,二人配合起来突袭这濮城兵马,竟让他们一举得逞,战斗从开始到结束,不超过半个时辰。
这一战又缴获了一部分马匹兵器,算是大胜而归。关远来到主营,众人带上来两百多俘虏,这些人一见了敌方主帅,都是磕头如捣蒜的求饶,关远看了暗暗摇头:“就这样的兵马,怎么能成为国家坚实的壁垒、百姓坚强的保障?看着朱温虽然称了帝,势力也是最雄厚的,但是如果其他的守军都如这般模样,那也是不堪一击的。”关远心里一阵感叹,同时也对龙威寨的出路多了一丝信心。当下挥手叫放了这些窝囊军人。
收拾好战场,关远和郭开平领兵回城,李祚见他们凯旋归来,直出到东城门迎接。
“寨主哥哥,北门有没有什么动静?”关远老远就说道。
“没什么大动静,只是看到东城门外有火光,他们也只当是濮城兵马自己的篝火,后来喊杀声隐隐传来,他们自然听到,急忙组织军队偷袭,但是都被我们用乱箭射回去了,看我城上兵丁云集,纵使他们再精明,也是摸不着头脑。”李祚哈哈笑道。
“这下好了,出掉了背后的威胁,就可以放心大胆的迎战前面的强敌了,依我看来,这附近几个县,也就只有这定陶的兵马还算得上是支真正的军队,那濮城来的跟这巨野差不多,都是草包。”郭开平也兴高采烈的说道。
“好了,此战大捷,不仅除了隐患,也大大提升了我军士气,弟兄们都辛苦了,我命人在县衙前摆上了酒,等着给众兄弟庆功,快快回去。”李祚说着当先打马而回。
李祚打的主意是让庆功的动静越大越好,给北门外的兵马抛个诱饵,事前又跟城里百姓打过招呼,有人愿意主动前来帮忙张罗,等众人回来,县衙前早排满了酒肉,众人经过一场战斗,早已腹中饥渴,此时见了酒肉,都是欢天喜地。
等众人都入座了,李祚站在大堂前,举杯说道:“各位兄弟,我李祚何德何能,自从兄弟们跟了我,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山寨从建立到现在不过两月,但是大小也经过了好几场战斗,看到兄弟们团结一心,我很是感动,看到战斗中牺牲的兄弟,我痛心疾首,都是因为我,他们才献出了宝贵的生命,我却不能保他们周全,我本不欲攻打这县城,奈何狗官不放我生路,为了铲除祸害,又领兄弟们在此孤城之中腹背受敌,要不是乡亲们仗义相帮,估计我们就要全军覆没,乡亲们的大恩我李祚没齿难忘,多谢你们所有人的信任和支持,我绝不辜负你们,未来的道路我们一定会走向辉煌。这一杯酒我李祚敬你们,干。”李祚说完场中想起了热烈的掌声。人人都是仰头将手中酒仰头喝干。
其实李祚不擅长说这些场面话,此时心中有感,就按照自己那时候的白话说出来,不过情真意切,倒是让人闻言感动不已。
只见山寨龙威军元老一个个都是满眼含泪,激动不已,想来自家寨主善良仁义,又有雄心壮志,对所有兄弟都是一般的好,自己们这些人要不是跟了他,不知道还要帮着那些畜生干多少蠢事出来,人家也不会把自己当人看,有用的时候呼唤,没用的时候随意屠杀,真是卑微无比,如今跟了这寨主,才算是真正的当家做主了,也能抬得起头来活着,不仅如此,人生也变得精彩纷呈,活得轰轰烈烈。
众人听了李祚的话心中感动,直大声叫好,都表示托了李祚的福,他们才能活得轰轰烈烈。
新加入的巨野兵马也被这种气氛感染,都表态他们从此以后就是龙威军的一份子,为李祚而战,为自由而战,为了天下万民而战,为光复大唐而战。
一时间场中气氛高涨,士气旺盛,李祚和关远见了都是暗暗点头,看来这巨野人民算是铁定心要站起来反抗了,那么自己的势力又算是扩大了一点了。
他们庆功的时候,北门外的兵马又一次按耐不住,李祚想来肯定是那猛先锋急于表现,所以才又一次发动进攻。
只是李祚埋下的伏兵毫不客气的乱箭招呼,又让这猛先锋寸步难行,气得他都快爆炸了。这一夜他也没有再折腾。
有了这一场战斗的表率,更多的巨野后生愿意加入这支为自由而战的军队,第二天李祚一起来,就看到县衙前又聚集了五百后生,这一些人都算是很保守的人。毕竟猛蛟山说到底只是土匪,要他们从此沦为草寇,他们哪里会心甘情愿,就算是一辈子受着压迫,只要不伤及根本,他们都愿意忍受下去,不会去走其他路。
所以当老叟去动员的时候,他们很是纠结,后来看到加入的人们不仅得到优厚的待遇,而且风风光光的打了胜战,而且这是为自己、为自由而战的举动,气氛很快就感染了这些安分的人。
李祚看到这些人的到来和醒悟很是欣慰,都耐心的招待了他们,叫马立带着他们去领了衣甲兵器,分到几个头领麾下,准备迎接北门的战斗。众人见这寨主如此赏识他们,一个个后生都是热血沸腾,只嚷着要去攻打北门外的官兵。
其实李祚这只军队到现在,虽然说人数上算得上不小的规模,但是都是临时组建的,没有组织系统的训练,更没有战斗经验,论战斗力怎么也没有北门外的官兵强,但是他们的士气高涨,而且心中有了信念,这倒是一件好事。
趁着现在的士气,或许倒还可以与官军一战,更何况现在自己也差不多是两千兵马,在人数上不算吃亏,而且自己有县城依靠,就算是打不过也有保障,打定了这个主意,李祚急忙找几位头领议事。
县衙内,李祚说了自己的想法,众人都是赞同,只要赢了他一战,这队官兵必然士气低落,那么自己这方胜利的机会就更大了。
太阳升起三丈高,正是午饭过后的样子,北门外的官兵又往城门下开拔,准备今天的鏖战,只是今天让他们大感意外的是,城中的贼人不等自己使用任何战术,却主动出击了。那猛先锋早已逼出内伤来,现在见了对方主动出击,心下很是兴奋。
像他这样的人,就怕没有仗打。把自己一身的本事荒废了。此时见了敌军出击,只想再去会会敌方的头领,相当日自己长途跋涉而来,人困马乏的时候来战这贼人,本来想先立威军中,不想被一个红脸汉子差点大败。
这黑将军自然不会服气,今日见了敌军出战,两边各自射住阵脚,那黑将军指名要与红脸汉子再战。自家主帅也没有意见,只是督兵坐镇中军,随时为先锋后援。
只见城中出来的军马不下两千,一个气度不凡的白袍将军领兵,左右各分部两员英武不凡的大将,一个个都是衣甲鲜亮,兵器闪耀,身后军队更是气势如虹。
那黑将军看了这阵势,也是暗暗叹服,没想到这小小的山贼居然有这般气势,倒是真可以算得上是对手了。那定陶的指挥见了也是感叹不已。
那黑将军领着两员部将,五百骑兵,上前与李祚龙威军对峙。嘴里只嚷着要挑战黄兴。
黄兴自然是暴脾气,哪里经得住挑衅,当下就要拍马出战,这时郭开平要让黄兴把这机会让给自己,只说是为了枪法的历练,两个都是使枪的高手,自然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为了公平起见,黄兴也答应了,只是笑嘻嘻的吩咐郭开平小心,那厮凶猛得紧。
郭开平微笑谢过,拍马出阵,长枪直指那黑将军道:“你这黑厮,只管叫嚷嚷的干什么,想要领教枪法,我来就足够你受了,还敢挑衅我家哥哥,当日若不是他手下留情,你这厮早就见阎王了。”
黄兴见郭开平夸赞自己,心中有喜有愧,只是对着这位哥哥,又多了一份亲切感。
那黑将军一听大怒:“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不知死活的汉子,看你也是使枪的,就怕手上的本事不及口中的本事,成了爷爷斧下亡魂,莫要喊冤。”
“废话那么多,尽管放马过来,我倒要看看你这黑厮的本事,是不是也和这外表一般,千万不要是个外强中干的货色。”郭开平说完拍马挺枪杀过去。
那黑将军一听大怒,急催坐下宝马,直恨不得一斧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贼人斩于马下。
二人飞马接上,直把兵器挥得行云流水,看两人武艺都是惊世骇俗,一接上都觉得对方分量不轻,尤其是那黑将军很是震惊,眼前这人只怕比自己前次战的那个红脸汉子还要厉害,当下心里暗惊:“没想到这小小的山寨藏龙卧虎,居然有这般高手,难怪这县城能被他们打破,这一县指挥军也抵挡不住。”
只见场上二人战在一起难解难分,这个枪划银勾,那个斧劈新月,金铁交鸣,火花四溅,马蹄缭乱,四臂翻腾,直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场下观望的人再一次被惊呆了。尤其是定陶兵马,前一阵一个使枪的红脸汉子就差点大败自家第一猛将,如今这使枪的英武男子只怕不在那人之下,看自家将军吃力的程度就知道,看来这伙人还真是硬茬。
眼看二人斗了两百回合,黑将军渐渐落了下方,他只感觉眼前这人实在是生猛异常,而且力量雄浑无匹,实在是劲敌,眼下得想个办法胜他,不然自己要完蛋。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是郭开平攻势连绵不绝,丝毫不给他机会,黑将军心中大急,手上慢了一丝,郭开平觑个破绽,一枪把黑将军掀翻马下,他正待爬起来,却看到明晃晃的枪尖就在自己喉咙前,他什么也不说,头一偏眼一闭,正等死。
阵中那两员部将见了,急忙飞马来救,可是这边黄兴和马立更快,二人过来拖着黑将军就返回阵中。郭开平接着两员部将厮杀,过得一二十回合,直把二人都打翻在地,这边阵中见了,几个头目拍马出去把两人又绑了拖回阵中。
这边主帅见连失三员将领,心中大惊,急忙指挥大军上前接战,只见身边同时奔出两员大将,直拍马前来领住先锋营兵马,奋力向前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