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当日李祚一行人马正收拾准备回山,哪知濮城、定陶两县兵马来援,眼看两路兵马兵临城下,兵力又数倍于己,众人总共的六百生力军,又经过疾行和战斗,现下又装粮食,早已是精疲力尽,李祚看了敌我形势,直拉着关远商量对策。
好在李祚他们占据城池,可以坚守不出,但是这也不是办法啊,自己这伙人不可能一直呆在这里。虽然说这两队兵马也没那本事攻陷城池,可是这么呆下去也不是事儿。
关远提议先坚守东门,东门最为坚实险峻,只要守住城门,那就不会有事儿,所以就派了二百人过去。剩下的人坚守北城门。
城下来的两波兵马一来到城下,扎住阵脚,见城门紧闭,城墙上布满了疑兵,两拨人马都怕有埋伏,倒也不敢强攻,先发出惊人的吼声,直震得满城都能听见,后来又直在阵前大使激将法,叫骂连天。
但是他们努力一半天,都没有动静,都是泄气不已。只见北门阵中,有个急先锋,脾气很是暴躁,见自家的激将法没有作用,直向主帅请战,要带先锋队强攻城门。
那领队的正是定陶兵马指挥李越,眼见自家的办法没管用,又没有什么计策实施,也只好答应了这个猛先锋,直暗暗叫他多加小心,先去试探一下敌人的火力,若有不对急忙撤回,自己领大队在后接应。
那急先锋领命点起了五百兵马,鸣鼓进军,只见一时间五百马军奔腾而来,气势如虹,势不可挡,一个个杀气冲天,只听马蹄隆隆,又见尘土飞扬。
李祚和关远正在城上观看,看了这阵势也是暗暗点头,想来这马军果然是威风,只可惜自己山寨如今总共就得两百马军,步兵也就四百多,跟眼前的官军比起来,实在是人少势微,要不然就这两队兵马,怕他干什么,直挥军杀他个落花流水。
眼见那五百马军冲进了射程之内,李祚本来想放箭压住阵势,让这队人马知难而退。正在这时,关远主动请战,说是要先给对面一个下马威,要不然自己一方更不利。
李祚暂时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也只好答应,李祚坐镇中军,以弓弩掩护,关远带着两位兄弟和二百马军出城迎战。锣声一响,城门大开,关远一马当先冲出城门,后面黄兴、马立紧随其后,两百马军也是气势如虹的冲出来。
两方人马各自射住阵脚,那急先锋拍马出阵:“我听说你这猛蛟山头领个个武艺高强,很是了得,直损害了这巨野镇军所有将领,如今又攻陷城池,偏偏老爷不信邪,你们这厮有哪个敢出来跟爷爷过过招,也好叫老爷验验真假。”
阵前黄兴最是急脾气,一听大怒:“你这厮又是哪里来的鸟军官,也不掂量一下分量,敢来撩拨你爷爷,想死得快一点,老爷成全你。”
黄兴说着拍马出阵,直奔那急先锋而去,那人见了也不畏惧,直拍马迎战。
看那人时,只见一张铁板大黑脸、两只怪眼似牛睛,鼻高嘴宽阔,身大肉也坚,虹髯如铁刷,身板似坚墙。看这人生的勇武不凡,黄兴看了也是暗暗叫好,想来这人面不藏怒,必有所持。当下也不大意,直全心迎战这黑将军。
眼见这黑军官一柄大斧使得风生水起,黄兴也把自家的枪法施展的水泼不透,二人一来一往,厮杀在一起,双方都暗暗惊叹于对手的分量。
只见战马长嘶,兵器并举,直杀得烟尘四起,不可开交。双方观战的人马都惊呆了,自己的人有多大实力,他们再清楚不过,只是此时战场上的两个人,直如天神下凡一般,武艺都是惊世骇俗。
李祚见了这黑将军的本事,暗暗赞赏:“想这定陶县中尽有如此人才,倒是比这巨野强太多了,看那黑大汉性格直爽,勇气和胆识都是绝佳,这等人才要是网络上山,那是再好不过,只是看眼下形式,怕是不太可能。”
眼见阵中两人斗了两百回合,却是胜负未分。众人更加的惊叹了。以两人的性子来看,倒是十分相似,都是越是强劲的对手,越是能激起自己的斗志,看这两人只管憨斗,都想要胜过对方立威,但是都是极其艰难。
眼看二人又斗了五六十回合,黄兴越战越勇,似乎有用不完的力气,那黑军官天生神力,现在斗志也很旺盛,只是斗了这许久,胜不得这红脸汉子,而且感觉这人力量越来越大,自己的压力也大了一些。
黑将军斧头的速度也没有一开始快了,黄兴觑得一个破绽,直气贯长虹的把长枪刺向黑脸将军,那军官一见大惊,急忙挥动斧头格挡,却被这大力几乎掀翻马下,斧头支地才稳住,还没反应过来,长枪再次出现在眼前,黑脸将军急忙侧头,堪堪躲过。
眼见自己的先锋就要落败,那主帅怕他有失,急忙鸣金收兵,黑军官好容易挡住黄兴的最后一次攻击,然后拔马奔回阵中。
这伙官兵就在城前一里安营扎寨,看来是要死磕了。东门外的官兵要少一些,东城门又高大雄伟,这伙人发动了几次攻击,都被这守城的二百龙威军乱箭射了回去。也自在树林边安营扎寨,埋锅造饭。
黄兴小胜而回,但是心里却是闷闷不乐,眼看大兵压境,敌阵中又有如此猛将,当下形势不容乐观。但是看到自家主帅是满脸堆笑,胸有成竹的样子,他摇头不解。
“各位兄弟辛苦了,此战如何?”李祚笑盈盈的问道。
只见县衙里,几人坐定,关远起身道:“我观这北门兵马,阵势严谨,将猛兵精,进退有序,张弛有度,军中必有良将,否则这小小的一县兵马,怎会有这般气势。”
“嗯,关将军料得不错,只看那急先锋的本事就知道这伙军官非是等闲,我远观那中军,将校云集,主帅气度不凡,应是精通兵法韬略的,否则也不会连出压势、激将、投石几个招数。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看来这是个难缠的对手。”李祚头头是道的分析。
“我管他兵精将猛,哥哥只管下令,小弟定当去杀他个落花流水,斩了那什么主帅的狗头。”马立一脸愤怒的说道。
“三弟莫要鲁莽,以眼下的形势,我们只可智取,并不能硬拼,否则我们这点家底全搭上也不济事。”关远安抚的说道。
“是该从长计议,几位兄弟都不要急,我自有计较。”李祚说着就跟几人商议起来。
这时小兵来报,有个老人家求见寨主。李祚心中好奇,急忙出去看时,正是先前带着众人来感谢自己的老叟,李祚忙上前与他说话。
这时只看到从四面八方涌来无数的年轻后生,那老叟一见他们到来,满脸堆笑的说道:“大王,你的恩情我们再怎么都难以报答,现在大军围城,我特地召集这些后生,前来助寨主一臂之力。”
“老人家,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这要上战场我却不敢答应您,这城中的后生都是安分守己的良民,我又怎么好为了自己毁了他们的清白,而且上了战场刀枪无眼,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却怎么与乡亲们交代。”李祚激动的说道。
“大王说哪里话,我们都是心甘情愿的,再说了,大王不是说过这个县城从今往后我们自己当家做主,现下有人要来攻打我们自己的家园,我们哪有不起来抵抗的道理,再说了,大王如此仁义,又有雄图大志,将来要起事之时,这巨野都是大王你的坚实后盾,我们又且能坐视不理。”李祚见老叟说的句句在理,当下也不知道怎么推脱。
那些后生也是群情激奋,只要求跟李祚他们并肩作战,李祚粗略看了一下人数,这聚集起来的后生不下八百,李祚心中大喜,得了这支生力军,那不管是出战还是守城,都增加了不少胜算。见盛情难却,李祚也只好答应下来。
李祚领老叟进县衙大堂,对他深深一拜,那老叟赶紧拉起了李祚。李祚把老叟的来意说给了几人,几人都是大喜过望。郭开平更是一马当先的就领着这群后生去领取兵器盔甲,又挑出了三百会骑马的人充作马军。
关远见了这三百新军,也是喜得他眉飞色舞,当下信心大增,两个兄弟见了也是高兴得手舞足蹈。
这八百生力军的加入,虽然人数上还是不占优势,但是却是胜算大了不少。李祚见新兵都安排妥当,当下大摆筵席,直在县衙前犒劳三军。
夜幕降临,李祚和关远早商量好了偷袭东门外的那只军马,东门外总共得一千兵马,就算是有所防范,但是自己新增添了兵力,可以来一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先以弓箭手偷袭,再以马军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锋,那对面的马军慌乱之中必定威力大减,更何况他们料定自己只有六百兵力,又哪里敢主动出击呢。
打定了这个主意,只暗暗的吩咐下去,月满中天,正是三更时分,只见东城门悄悄的打开,里面奔出来五百左右的兵丁,在一个英武不凡的头领带领下,轻悄悄的往官道两边的树林摸去,众人借着月色,潜伏前进,只见人人身背弓箭,手提各式各样的兵器,正向东门外摸去。
当这一伙人出去不久,又一拨人悄悄的牵着马出了东城门,只见所有马匹都是摘铃衔环,人都是轻手轻脚的,就像是做贼一样。
过了两刻钟,只见前面一座大营,满地帐篷,灯火通明,四方都有放哨的兵丁。这时只见林中静悄悄的出现了许多的面孔。
眼看到了射程之内,只见树林中突然多了许多星星之火,只见这星星之火如萤火虫一般会飞,而且它们飞往的方向一致——军营。
不一会儿,只见军营之中四处着火,军官们都是大惊失色,一个个奔出营帐,但是那萤火虫一点也没有停下,急急如雨点一样飞向军营,许多官兵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稀里糊涂的命丧黄泉了。
反应过来的官兵开始组织御敌,只见一时间乱箭毫无目的的乱飞向树林。这时星星之火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众官兵惊魂甫定,只听隆隆马蹄声响起,直震得地上发颤。一会儿只见官道上奔出一彪马军,喊杀连天的冲出来,树林中也同时亮起了无数火把,正声势浩大的冲杀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