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两员中军大将上前领住前军,就势指挥冲锋,这边郭开平见了一马当先杀入阵中,直把长枪乱舞,所到之处只见官军落花流水。
李祚怕他有失,急忙挥军迎敌。关远三兄弟急忙冲阵。又命几个小喽啰把抓到的三个将领送入城中,自己也挺戟杀入敌阵,只见他大展神威,所到之处,就如虎入羊群,所向披靡。
当先两员大将怎么能抵挡得住这几个头领的冲击,只见关远刀劈清影,迅疾如风,只几个回合就将其中一将斩于马下,那边主将后队已经接上,又是一场好厮杀。
只是他们几个威风大显,自家的小弟很是吃力,这算得上是一只精锐军队,与县里的和东门那一队有很大的差别。但是看到自家老大都是勇猛,也激起了他们的血性,一个个都是上前拼命厮杀。一时间战场上喊杀震天,刀光血影,连绵不绝,四千人的大战声势浩大,直让城门上的留守新兵看得血脉翻腾,震惊不已。
李祚直奔中军杀过去,他的目标很明显,那就是敌方主将。郭开平和关远怕自家寨主出事,都急忙赶过来跟上。
那主将也算是了得,看到敌人杀来,不慌不乱,指挥自如,只见几个将校都是联袂杀来,试图阻挡这疯狂三人组。
只是本事不济,只几个回合就有二三人被斩落马下。只见主将器宇轩昂,只是炯炯有神的盯着场中,看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雕弓,只见他张弓搭箭,直瞄准场中厮杀的敌将。
他瞄的正是在场上最为显眼的白袍李祚,那主将很明显的看出这人是领头的,看他闪闪放光的方天画戟也不是凡物,当下他打定主意,想要一箭定胜负。
李祚刚把一员骁将斩于马下,就听得有锐物破空而来,直指自己,李祚意念一动,早已看到是一只飞羽长箭向自己而来,看那箭来势迅猛,直指自己眉心。李祚也是暗暗惊叹于这将军箭法高超,看来还真是一个人才。
李祚反应迅速的避开来箭,还来不及反应,后面又刷刷刷连出三箭,李祚暗暗喝彩,没想到这将军箭法如此了得,当下心里直有要收服这人的冲动。
李祚身形婉转翻腾,一一躲过飞来的暗箭,那将军见了也是大为惊叹,想他自负箭法能百步穿杨,从来都是箭无虚发,可是没想到这贼头竟能连连避过自己四箭。哪里不由得他不震惊。
眼见射不着此人,他稍一寻思就把箭头对准旁边的一人,那人正是关远。李祚见了看着关远大喝一声,关远惊醒过来,急忙俯身于马背,箭矢堪堪从他的头上飞过,射下帽盔上的红缨来。关远暗暗心惊:“要不是寨主,自己小命不保。”
要说来关远正面面对这箭那是躲得过的,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此时又正在与人交战,哪里会想到有人拿箭瞄准自己。幸亏寨主看见了,要不然还真悬了。
那将军见这个头领也躲过了自己的神箭,当下更加惊讶,正待再一次张弓搭箭,却是晚了,李祚一马抢上来,也不二话直接施展九龙戟来抢攻这将军。
这人看了弃了弓箭,挺起长枪来战李祚,李祚要试试他近战的武力,当下急急来攻,这将军一接上就知道这戟十分沉重,当下使尽全身解数,来斗这变幻莫测的长戟。
二人你来我往,眼看斗到五十回合,李祚心里有数了,看来这将军武力虽然不凡,但是却比不上箭术出类拔萃,当下也就不再啰嗦,直势大力沉的一击,直将这将长枪荡飞,随即赶上把他一把抓了过来,众人见主将落入敌手,都是大惊失色,急忙来抢攻。
李祚发出一声巨吼,就如龙啸九天一般,众人耳鼓发痛。直都停了下来,就听到李祚高声说道:“定陶的官兵,你们主帅在我手上,此时不降,更待何时。”
众人见了面面相觑,自家将领不是被杀,就是被捉,如今哪里还有主心骨,都默默丢下兵器,举手投降。龙威军的小弟见了,都把这些人捆绑起来,一个也没有跑掉。
龙威军大胜而回,举城欢庆,好不热闹,尤其是新兵和百姓,激动异常,这可是关系到他们的切身利益的。
李祚吩咐下面人摆酒庆功,众人急忙去准备了。李祚几人在县衙大堂坐定,命人将抓到的定陶四将带上来。
只见不一会儿,几个头目带上来四个五花大绑的将军。当头一个器宇轩昂,下首一个黑黢黢的,后面两个都是精壮汉子,面色呈枣红。
李祚知道士可杀不可辱的道理,当下急忙下堂来亲手解了这当头汉子的绳索,并开口道:“在下迫不得已冒犯将军,只是我看将军气度不凡,武艺高强,更有一手惊世骇俗的箭法,很是让在下佩服,不知将军高姓大名?”
那将军见李祚和颜悦色,谈吐不凡,哪里有土匪的气息,当下也是暗暗好奇,只见他回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本将定陶兵马指挥李越,如今成为你等手下败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下首三人也都是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李祚在心中暗暗叫了一声好。嘴里说道:“将军严重了,说起来我们还是本家,我叫李祚。”
那将军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似乎是想起什么事一样,只是眼睛死死的盯着李祚,似乎带着疑惑。李祚一见报之微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那将军见了心领神会不再问什么,只是态度似乎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除了本部人马,其他人都是满脸疑惑。只见关远似乎理解的上前说道:“李将军,我看你气度不凡,武艺高强,箭法又是出神入化,不说其他的,就你这支定陶兵马,很是让在下佩服,似有名将遗风,不知将军来历?”
李越一听,也惊讶的望着关远:“说来惭愧,小将先祖正是那飞将军李广,只是传到小可这一代,无论箭法、武艺、韬略,都是有辱先祖盛名。”
“李将军过谦了,只是以将军这一身本事,怎么只做了这小小的县城指挥,却不是大材小用了,这朱温老贼还真是昏不识才啊。”关远说道。
“这也不怪别人,是小将自愿留守在此处,只因此处是我生长的地方,所以在前朝就参军入伍,本想干出一番大事,也好光耀门楣,却不想逢着朱温篡位,当下主官又投靠朱温,不得已只好留在这里,只要治好一县就心满意足,再不求功名,也不愿帮助昏君征战。”关远见说大加赞赏,难怪这定陶兵马如此精锐,原来是名将之后,果然非同一般。
只是这李越祖籍不是陇西成纪(甘肃天水秦安县)么,怎么现在会在这山东的地界上?原来还是因南北朝时候五胡乱华时期,辗转到此。其实说起来关远也是山西的,如今不也是在这里,都是因为战乱的原因。
李祚一听他这么说,很是欢喜,看来这也是一位忠肝义胆的将才,想先朝纵使衰落,也不能阻挡他投军建功立业的热情,如今虽然身在强势的朱温治下,却是心灰意冷,只要努力保住自己地方就别无他求,看来倒是可以争取啊。
李祚命人将其余三人的绳索也解开了,就拉着李越来到客位坐下,命人摆上酒菜,要与他四人敬酒。李越很是不解的看着李祚,李祚还是莫测高深的微笑。
其实李越以前听主官说过李祚这个名字,那是唐哀帝,所以他一听李祚自报名号,很是惊讶,自然而然的就联系到了一起,虽然那是前朝的皇帝,但是如今也还是济阴王,就算是被朱温毒死,那也是前两个月的事情,不会有人敢跟他一个名字的,只是眼下他很是不敢确认,只想从李祚的口中得到肯定。
李祚看出他的意思,当下也不掩饰,说道:“我想各位将军都是忠义勇武的人,不然也不会屈才待在小小的县城,不去助纣为虐追名逐利,在下很是佩服,只是我猛蛟山都是前朝的旧将,我们所做的事情无愧天地,我们龙威军的宗旨也是推翻朱温,兴复大唐,可能你们就不理解,可能说我们出师无名,但是今天,我也不把你们当外人,我叫李祚,你们可能不知道被朱温毒杀的济阴王也叫李祚,你们知道吗?”
那三人闻言大惊失色,李越倒是很满足的证实了自己的猜想。关远他们倒是一上山就知道了,所以才会满怀希望的辅佐李祚。
只见李祚又说道:“如今,我看李将军忠勇,各位将军都是一般,我就跟你们交个底,我李祚决定兴兵复唐,只是如今势小力微,难以成事,现在想请几位将军相帮,以图渐进,不知各位将军是什么想法。”
众人见说都是呐呐无言,只有李越心中五味杂陈,他没想到自己还有这样的机会,本来自己要投效的就是前朝,后来形势变化,他也心灰意冷,如今居然见了自己前朝小皇帝,哪里不由得他不激动,当下表态愿意相帮,其余三人也是一样。
李祚见说大喜,又一一给他们敬酒,众人都是心中感慨,同时也生起了一丝希望和热情。但凡有点血性仁义之人,又怎么愿意在荒淫无度,残暴不仁的人手底下助纣为虐呢,如今见有小皇帝在,他们那才算是归了正途,都是各自高兴。
李祚又向四人介绍了自己的四位兄弟,当知道关远是关公的后人,个个都是肃然起敬。李越更是如找到知己一般,直拉着关远说长道短。
众人这下变成了一家人,又都是爽朗的汉子,自然不拘束,都是畅快的喝起酒来。
在李越的介绍下,众人也知道了那黑将军叫索涛,乃是定陶第一猛将,两员副将姓吴,都是忠义的人。
李祚暗暗在想这索涛会不会就是北宋末年大名府梁中书手下那急先锋索超的祖上,看他们的形态直是八九不离十,只是此时谁知道呢。
众人喝过酒,更加的熟悉了,李祚拍着李越的肩膀,悄悄的跟他说了些什么,只见李越一个劲儿的点头。不一会儿李越站起身来跟众人告辞,然后带着三人出去,李祚命人放了俘虏,交还了马匹兵器,亲自送他们出城。送别了李越的军队,李祚吩咐众人收拾好准备回山。
由于新添了一千多生力军,李祚心里有了计较,兵丁和粮草都分了一半留下,并且把关远和马立留下镇守巨野,一来防住其他路官兵来攻,二来可以操练兵马,还可以继续挖掘生力军。最重要的是关远却是帅才,有独当一面的能力,所以留下他最合适不过。
分拨已定,关远领着剩下的龙威军送李祚他们出五十里才返回,李祚领着郭开平和黄兴,载着满满的胜利品回猛蛟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