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巨野知县闻得败兵来报,知道本城将领尽数被猛蛟山的匪徒诛灭,当下吓得魂飞魄散。
这知县虽然庸碌无能,但是自保的意识却一点儿也不落,想到自己县中将领几无,兵力空虚,估计猛蛟山趁虚而入,所以早早休书两封,差人急急往定陶、濮城去搬救兵去了,一面又休书往洛阳,请派兵来镇守。
自从听了这个败仗的消息,那贪官一直坐立不安,直把剩下的兵力全数派出去把城池把守得水泄不通,只见三步一岗、十步一哨,巡逻兵士不断。县城大门早早关上,不仅增添了守门军士,还设置了路障。
县城上弓弩炮石齐备、人人打起十二分精神,为了守住自己的安身立命的地方,每个人都是十分上心。
李祚和王知训在大寨商议的时候,就想到这知县会来这招,所以提前制定了方案。
那知县把重兵布置在北门,因为这里是猛蛟山的必经之路,要是大队人马来攻,要想去其他门,那是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所以他并不担心。
然而,李祚他们早就料到这一招。当下决定让作后队接应的郭开平领步兵前去佯攻北门,找了几个相貌出众的小兵扮成头领的模样,与郭开平驾马齐行,也好迷惑敌人。
自己四人则带领两百新马军兄弟,抄小路翻过东山,直奔东门而去,想着这东门最是险峻,又只有一条路通往,那知县倒也放心,当下只派了一百兵士守住东门。
郭开平领兵先抵达北门,把军队排开阵势,正正在敌军射程以外。城上守门军士只见对面火把连天,衣甲严整,阵势整齐,当下心里大荒。
又见这伙贼兵喊杀连天,就要冲杀过来,众人哪里还能镇定下来,看对面五位头领领兵就要冲过来,一时间箭弩齐发,那箭矢如雨点一般射向城下。
郭开平见状收住阵脚,又堪堪避在射程外。城上兵卒见了心里大怒,直骂敌人狡猾。
话说那知县见猛蛟山众人现身,头领个个都在,兵士也有四百左右,当下哪里还疑其他,直把其他三门的守门士兵又调了一半回来北门,共同抵御敌军。
李祚几人领兵到了东门官道外,眼见能见到城门,他们也不点火把,也不出来,直暗暗把人马隐匿于树林中,观看守城军士的动静。
过得一刻钟,只见城上兵士异动,一部分兵整装奔入城中去了。
“郭兄开始了,看来这老贼很是忌惮,计谋奏效,还是寨主和军师高明。”关远看着城门上的兵士,又转头对李祚说。
“关将军过谦了,其实你早就想到这个计策了,我是知道的。”李祚笑嘻嘻的看着他。
“小弟惭愧,只是当时军师已经说出来了,小弟又怎好献丑。”关远讪讪。
“大家都是兄弟,没有什么事不能说,既然在我龙威寨,那大家就如亲兄弟一般,何必分清你我,关将军以后千万不要见外了。”李祚说着,招呼马军点起火把,出到官道上。
关远心里一热,也紧紧跟随在李祚身后,看来他对这个寨主还是信服的,当下也释怀了。直在心里暗暗下决心:“今夜一战,一定要立头功,以报答寨主的恩情。”当下也不说话,跟着部队策马前行。
城上剩下的官军看到官道上有一对官兵策马而来,当下把火把升起来,照得黑夜亮堂堂的。见马队奔近,城上一个队长模样的人大喊:“来者何人,可是濮城兵马?”
关远上前答道:“我们乃是濮城指挥使部下将官,我叫冯道,是指挥使手下第一部将,接到你家相公求救的书信,指挥使命我等为先遣部队,火速前来支援,速速打开城门,不要误了你家相公大事。”
“原来是援军,只是现下情况特殊,还请将军拿出官凭,待末将检查,还望将军恕罪。”那队长模样的人说着就下到门口来。
为了防止他们起疑,关远一个人上前来,只见那队长把城门打开一边,走出来正要检查关远的官凭,不料官凭没有,关刀倒是有一把。
那汉子直到死都没明白怎么回事儿,为什么援军会先砍了自己。然而关远可没有发愣,直挥刀砍杀了门口的官军。守住城门。李祚见了挥军掩杀过去。
那几十人没了主心骨,哪里还能镇定的对抗这两百人的马军。直被杀翻在地,城门大开。李祚带兵长驱直入。
那知县还正在北门指挥战斗,哪里想到自家腹地里杀出一队马军,知县也以为是援军,当下心中还喜悦不已。
但是他的笑容没挂住两分钟,就见到这队马军像是疯了一样,见着官兵就是挥刀乱砍,直把守门的官兵杀得尸横片野。知县大惊失色,急忙指挥一部分军官下去迎敌,只是哪里挡得住敌军的攻势,眼看城门被这伙人打开,那城外的步兵疯了似的往前冲。
尽管他不停的指挥放箭,擂木炮石齐下,却还是无济于事,大部分人都攻进城来了。
眼见大势已去,不仅是知县吓得手足无措,就是剩下的士兵也害怕的直发抖,哪里还有心思战斗,都是跪在地上抱头投降。
几个亲信护送着知县往西南方向逃窜,可是没走多远,他们再也走不动了。
只见前面一人横刀立马,乌骓马在黑夜中显得神秘莫测,那青龙偃月刀在月光下显得寒气森森。
前有狼,后有虎,这知县带着几人,那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那几名亲信倒还算忠心,齐力上前来拼杀关远,但是他们哪里是对手,被关远挥刀斩于马下,那知县见了吓得魂飞魄散,直一头晕厥过去,关远也不管他,上去拖着他就去找李祚了。
话说关远为什么会在这里拦路,原来他一攻进城来,想着要立首功,直一门心思放在知县身上,看着势头不对,他估定那知县只有西南方向一条路可以走,所以他提早就在这里守株待兔。
经过了一场战斗,天色已经放亮。李祚带着众人直奔县衙,众人随即入衙听候李祚下一步吩咐。
县城里的百姓早就知道了这一场战斗,直吓得他们大早上在门里畏畏缩缩的不敢出门。
李祚吩咐一部分人查抄府库,尽数将钱粮和兵器盔甲、马匹等财产找出来,一部分又命人在县里敲锣散布消息,让百姓们都来县衙前结合,记得带上装粮食的工具,猛蛟山的大当家要开仓放粮,人人有份。
这一县的百姓被这知县和指挥使压榨那么久,早就是满腔怒火,只是又怒不敢言,如今见贪官被剿灭,哪个不是兴高采烈,大呼痛快,直把这猛蛟山的人马当做是天兵天将一般的崇拜。
不一会儿,县衙门前就聚满了人,个个脸上都是兴奋激动的表情,这时只见马立手舞足蹈的跑过来说道:“哥哥,这下我们发了,这县衙还真是富裕,我们大概估计了一下,粮食怕不下三十万担,金银加起来也可能有六十万两,马匹三百、盔甲一千二百套,车辆也有两百多辆,兵器无数,真是痛快啊。”
李祚见说心里也很欢喜,急忙吩咐马立张罗着先分发钱粮给县城中的百姓,按一户银钱二十两、粮食十担,让乡亲们自己去搬,其余的人快速将剩下的钱粮兵器装车,要尽快离开,不然援军就该到了。
马立领命去了,只见众人都是满脸堆笑,不管是百姓还是龙威军。尤其是百姓们,一直都是被剥削和被压榨,做梦都不曾想到有今日这般好事,不仅有钱拿,还有丰厚的粮食,在乱世之中,这样的大手笔直能让人以命相拼。
百姓们对龙威军直千恩万谢,又主动的帮助军士们装车,大家其乐融融,速度也飞快。
这些钱粮,对于穷苦人来说,那是想都不敢想的巨额,这一下每人都分到这些财产,哪里还按奈得住心中的感激之情,只见众人分好了钱粮,也不忙着搬回家去,直都回到县衙前,一个个跪拜李祚他们,这样的大场面倒是把李祚震惊了,急得他赶忙吩咐众人把百姓拉起来,自己也上前说着安抚百姓的话。
只见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叟上前对李祚说道:“大王仁义无双,老头活了这六十多岁,那里见过这般善举,这又是发钱又是发粮的,直叫我们这满城百姓感恩戴德啊,真不知道该如何报答大王的恩情。你们为我们除了这贪官污吏,却惹来莫大的干系,要是以后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老头子一力承担,这满城的后生团结起来,也能助大王一臂之力。”
李祚见老人家说的诚恳,急忙上前扶起他:“老人家,我们来打这贪官,也不只是为了你们,更重要的是为了我们自己,实不相瞒,我们之所以这么做,就是要扩大自己的势力,我们都是前朝的将士,只因不服朱温统治,所以才反上猛蛟山,从此我们所做的就是打贪官污吏,尽力多救助百姓,若是有那无家可归的难民,只管上猛蛟山,我们保证他如重返家园一般,我们会让更多的流民有安身立命的地方,我们誓死要推翻朱温的暴政,若是老人家有意助我,那就团结起来,让乡亲们守住这县城,自己当家做主,将来我们起事,这里也算是自家的地盘,那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帮助了,不管以后那里的当官的过来,都不要害怕,挺直了腰杆儿做人,他们不敢拿你们怎样,只要团结起来就是。”
老叟见说大喜,自己当家做主治理这县城,那是在场所有人都不敢想象的事情。现在居然真的发生了,怎么不叫人震惊。
老叟深以为然的接受了李祚的建议,但是还是一心要报答龙威军,好多年轻力壮的男子就想要主动帮助他们运输钱粮回山,李祚看着盛情难却,只得想个办法。
李祚最后请他们帮忙打扫战场,把那些军官的尸体处理掉,让县城恢复往日的宁静就好。众人新高彩烈的领命去了。
黄兴带着一队人马抄了知县和指挥使的家,收得金银财宝,估计价值二十万两左右,众人都是惊叹这两个贪官胃口大,这是府库的三分之一了。黄兴倒也没做绝,还留下二百两银钱给两个贪官的家人,并嘱咐他们好生为人,自力更生。
众人收拾好战利品,准备启程回山,可是他们的动作还是慢了,只见北门外来了一队兵马,粗略估计在两千左右,马军步兵各占一半,看来这是定陶的援军到了,小兵来报,李祚暗道:“没想到他们来得这么快。”
一时东门也报有军官前来,人数不下一千,马步齐备。李祚心里暗叫糟糕,看来自己唯一失算的就是这援军的速度。如今被人前后夹击,敌方人数也占优势,看来又是一场硬仗等待着自己。
究竟这李祚巨野孤城迎击敌军,结局如何,请看下回。